哥七个结拜没多久,便迎来了圣诞节和元旦节,这期间在星光城发生的一桩江湖火拼,倒是检验了他们的团队精神及战斗力。
圣诞节对于深圳的夜总会来说,算是一年当中最红火的日子。四眼斌本想订间房,叫上哥几个玩一玩。豪哥说没这个必要,圣诞节的夜场都是给平时很少出来玩的人或者暴发户留着的,酒水比平时翻两倍,不属于理性消费,咱们这些人,要玩哪天不可以玩,他还说自己这天去都不会去,手机关机,免得遇见熟人还要送酒打折什么的。四眼斌觉得有道理,便约好元旦再聚。
平安夜这晚,星光城的包房早被预订一空,其中也包括房号四个八的豪华大房。这间大房有一百多平方米,大约能坐下三四十人,订房的是香港陈老板。陈老板在深圳开有公司,主营进出口业务,在平安夜花一两万订这间房,主要是请一些客户来联络联络感情。
在四个八房的旁边有一间普通中房,大约能坐下十几个人。订这间房的是一个道上混的,名叫华哥。华哥在福田的城中村里面开赌档、放高利贷,手下有一帮兄弟,在那一片也算小有名气。这段时间正好帮人收了笔数,分了有二十几万块钱,赶上圣诞节,也想着订个房庆祝一下。
到了九点多钟,客人们陆陆续续赶来。陈老板请的是正规生意人,没有什么闲杂人员,能坐四十人的房间也就座了二十几号人。而跟着华哥玩的几乎都是些古惑仔、古惑妹,没一会儿功夫,小小的房间内便塞进了三十几号人,挤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华哥嫌房间太挤,便跑到走廊上透透气。他透过玻璃门看见四个八房里面宽敞得很,心里更不爽了,便把订房的刘副总叫来,要求他换房。刘副总推托说今天生意太好,自己没办法,要不等人家走了再换房,说完便点头哈腰离开了。
华哥越想越憋气,便要强仔去和隔壁房间交涉,把房间换过来,差价钱自己来补。强仔听得老大发话,一转背跑到隔壁四个八房去了。
要说这强仔,个子不大,胆识却不错。进到四个八房,先找到DJ问谁是今天的主人,DJ小姐示意是坐在中间的陈老板。强仔二话没说,一屁股坐到了陈老板身边,其他人还以为他是陈老板的朋友。
这时陈老板正喝得有点上头,搂着小妹妹在那捏小手呢,一看有个陌生人突然坐到自己身旁,酒给吓醒了一半。“你,你找谁的,什么事啊?”
强仔不卑不亢说道:“老板,我是隔壁房间的,我那是个中房,现在里面有差不多四十个人了,你们这间豪华大房才二十几个人,你看可不可以把房间换一下,差价钱我们补,这样你们还可以省一些钱。”
陈老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是不在乎省这点钱的,况且这样一换,让客人觉得没面子。他斜眼瞅了瞅强仔,强仔个头不高,在外形上没什么震慑力。陈老板冷笑道:“呵呵,我们可不是差那点钱的人,要换,等我们走了之后再换吧。”
强仔最讨厌人家拿钱压他,听陈老板这般口气,便恶狠狠地回了一句:“是吧,你等着!”
出了房间,强仔把情况跟华哥汇报,华哥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药劲上头,在那骂道:“屌你,这点事也搞不定,怎么混啊?”
强仔两头受气,火也上来了,拍着胸脯说:“大佬你放心,我五分钟之内把房给要来。”说罢,进到房内,拿起带来的挎包,叫上三四个块头大点的兄弟,一道去了隔壁房。
进到四个八房,强仔顺手把灯打开,并恶狠狠地叫DJ把音乐关掉,接着从包里拿出一把短的五连发,指着陈老板吼道:“妈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间房我们要定了,你们到底让不让啊?”
陈老板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唯一干过的违法事情也就是嫖个娼、包个二奶什么的,哪见过这阵势啊,吓得腿肚子都在发抖了。他的客户也都是些斯文人,一见这场景,那也是响屁都放不出一个来。
陈老板怔了怔,问他的客户:“我们转到隔壁小一点的房间继续玩,好不好?”
客户们一看,好家伙!这出来喝酒枪都给整上了,谁还有心思再喝啊?大家齐声说道:算了,不玩了,出去吃点宵夜吧。
陈老板知道谁都没心思玩,便叫DJ小姐买单。强仔一看对方买单,便把枪收了起来,并客套了两句:“不好意思,那边兄弟太多,站的地方都没有。”
陈老板苦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只等单买了,与客户们出了门去。由于这两间房紧挨着,强仔把陈老板赶走没有闹出大动静,陈老板也没找星光城的管理人员理论,所有这些发生的事情,星光城的内保、包括林凯都是全然不知情。
大房间一清空,强仔立马跟华哥报讯。没一会,那边房的三十几号人全部转了过来。一进大房间,众人都如同网箱里的鱼游回到大江大海一般畅快,等DJ把音响调好,男男女女们便跑到宽大的舞池中间纵情欢跳起来。
华哥这边玩得开心尽兴,而陈老板却是颜面扫地,他只得请吃燕翅鲍给客户们压惊。他觉得挺窝囊,但对方是黑社会,自己可惹不起。这时一个客户给他出主意,让他找个公用电话打110,就说星光城四个八房间藏有炸弹,可能是恐怖份子放的,严重危害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陈老板听到这个馊主意,高兴地一拍桌子,立马跑到马路对面的小卖部,照刚才的说法报了警。回到酒楼,陈老板说要去看看热闹,匆匆买完单之后,他便赶到星光城附近去看热闹去了。
没过多久,两台防暴车闪着警灯呼啸而来。车上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防暴队员,其中两名队员还牵了警犬。一看这阵势,外围的保安立马用步话机通知了大力和阿飞。阿飞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忙打电话到豪哥家里。豪哥通知了老板,自己则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星光城。
要在深圳开个这么大的场子,公安没点关系可是搞不定的,星光城的老板肖总和分局的一个大姐关系很好。大姐也挺罩着他们,夜总会里有人吃个摇头丸、吸点K粉什么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赶上市局搞大的整治行动,大姐还要提前通知,让他们收敛一下。像圣诞节这样的日子,分局的警察是绝对不会来找麻烦的。但今天陈老板这电话可没打好,一说有炸弹、还怀疑有恐怖分子,110接警中心高度重视,直接通知了市局防暴队。肖总从来没有拜过防暴大队的码头,这一来搞检查,自然不会留一点情面。
防暴队员和那两条又蹿又跳的黑背警犬一起冲进了四个八房,这下可是轮到华哥他们大吃一惊了。带队的警察命令DJ把音乐关了、把灯打开。华哥一干人K粉正在上头呢,这一下没了音乐,直犯迷糊。强仔借着药劲还想发飚,他这回可搞错对象了,站在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生意人,防暴队员一看他很嚣张,几把枪对准他的脑袋,把他按倒在地、铐了起来。带队的警察把一干人等分区控制起来,逐个对他们进行搜查。搜查的结果是:短五连发一把,仿六四枪两把,各类管制刀具五把,摇头丸K粉若干。至于炸弹,那倒是没有找到。
看着这边搜查的差不多了,防暴队便要把华哥等人全部带走,连夜送看守所,由于人太多,防暴队还把市局专门押送犯人的大巴给调了过来。正在搜查之际,肖总和豪哥也赶来了。初步了解情况之后,肖总立马给大姐打了电话,大姐说市局防暴队她管不了,这晚上不好找人,明天再说。
华哥等人被抓后,便马上商量对策,他们一边联系熟人找关系,一边自己内部开会,把带枪带毒品的罪名让少数几个小弟担了,争取多数人能够出来。
到了第二天,肖总又托大姐到市局找关系,毕竟人是在自己场子里被抓的。华哥较早放出来,他也托人在找关系,到了下午,被抓的人就剩下五个小弟在里面了,他们分别顶上了携带枪械、藏毒等罪名。
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抓,华哥不干了,他要找星光城老板讲数。肖总约他晚上九点到办公室来谈,并让豪哥全权代表他。
到了晚上九点来钟,华哥带着两个兄弟过来了,一进门便没好气地对豪哥说:“你们这场子怎么开的?公安随时都来抓人!”
一听这话,豪哥不乐意了:“我们这夜总会是出来玩的地方,你又带枪又带炮的,啥意思啊?”
华哥对豪哥的名字也略有所闻,在深圳没点名气的人,是轮不到看这么大个场子的。但他依旧不肯示弱:“这年头出来混,谁不带点东西防身,这公安怎么就查我这一间房呢?”
林凯说话了:“你们的人拿枪把客人赶跑,是不是人家报的案啊?市局的人一般是不会到我们这来检查的。”
华哥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但他还是不依不饶,“我可不管那么多,在你这出的事,你要负责,我现在还有五人扣在那里,你们得拿钱做补偿。”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肖总表态过,对方如果要赔偿,十万八万意思一下可以考虑,毕竟圣诞节这一晚上也赚了不少。
豪哥点上根烟,盯着华哥的眼睛问道:“你想要陪多少啊?”
华哥一看豪哥愿意谈赔偿的问题,便说:“五个人,一人十万。”
“呵呵,你可真当这是银行了!你要只是摇头被抓,多少钱我们都可以赔。这种事要赔五十万给你,那我们还有什么面子,谁都可以来踢场子了?你走吧,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奉陪!”豪哥站起了身,似乎在下逐客令。
华哥看豪哥不买账,心里窝火,临走时恶狠狠放下句话:“咱们走着瞧!”
一听这话,林凯也火了,冲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窜什么窜!”
华哥两个兄弟一看老大被抓,便要过来与林凯动手。豪哥忙拉开林凯,“不要这样,人家到我们这来讲数,在这动手是在欺负人家,让他们走吧。”说罢,豪哥又对着华哥放了句话:“你准备好了,就放马过来吧!”
华哥“哼”了一声,头也没回出了办公室。
豪哥随即对林凯说:“你马上去通知下面兄弟,这些天得注意了,可能会有事要搞。”接着豪哥又打电话给强哥,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强哥表态,如果有事,他那边随时调派人马过来。
过了没几天便是元旦节,这天晚上,华哥果真纠集人马来踢场子了。
华哥先叫人在星光城订间房,接着便叫十来个兄弟陆续进了房间,坐在那喝酒。大约玩到十二点多的时候,华哥的兄弟叫看房DJ小姐又拿这又拿那,把人都支开,房间里面便只剩下一个看房的少爷(男服务员)。
强仔乘少爷不注意,把事先准备好的一罐汽油倒在地毯上,拿火机点着几张纸巾,把纸巾丢在地毯上。那纸巾还没完全着地,火苗就串了起来。由于事先有准备,众人一看火着起来了,便同时起身往门外跑。
星光城的包房都安装了自动烟感及喷淋系统,房间一着火,烟感报警器马上传递信息给总控制室,警铃声顿时响成一片。
那天凑巧,四眼斌也在星光城订了间房,叫上哥几个搞一个新年聚会。林凯正在里面喝着呢,一听外面有大动静,便要出去看看。
林凯刚出门,便赶上华哥的兄弟往外跑,其中有两个上次还打过照面。林凯马上明白怎么回事情,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
强仔一看自己兄弟被抓住,忙抽出五连发,大声喝道:“给我让开!”
强仔哪知道对手是何等人物,林凯还没等他把枪端平,抬起一脚便把枪给踢飞了。林凯看出这家伙最凶,必须得先把他制服才行。林凯松开抓住的人,对着强仔一记摆拳打过去,强仔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曾名利见林凯急急忙忙出去,知道是出事了,也跟着他出来看看。刚打开房门,就见有人要从背后来袭击林凯。曾名利冲过去一把抱住那小子。那小子体格很健壮,身子一使劲便把他给甩开了,拿刀朝着他砍过来。那边林凯已经撂倒强仔,见有人要砍自己兄弟,跳起一个飞腿直踢心窝,那小子哼都没哼一下,便趴在了地上。
对方的人马一见林凯如此彪悍,都要来对付他。而这时任刚几个见外面打起来,便也跟着出来了。林凯看对方人多,手上又都有武器,要是硬拼,怕兄弟们吃亏。但只要堵住他们一分钟,内保的大部队上就会赶到。他随手操起走道旁灭火箱里的灭火器,拉开栓子对着那伙人喷了过去。任刚一看这箱子里还有灭火器,便也学着他的样,拿出灭火器一阵狂喷,顿时,走道内白烟一片。正在这时,豪哥带着大强、大力等人从后面包抄过来,将那几个家伙拿下,并控制住了局面。
着火的包房火已被扑灭,大家把强仔等人押到了这间房内。强仔带了十几个人上来,而被抓住的有九个,其他的则溜了出去。
溜出去的人马上和华哥取得了联系。其实华哥就座在星光城对面酒楼里,而带过来的还有三四十个兄弟,他没让这些人全部进去,是怕人太多显眼,放火的计划反而没法实施。华哥设计的第一套方案是让强仔进去放火然后溜出来,这样躲在暗处搞破坏,可以扰乱星光城的正常经营,逼使肖总答应自己的赔款条件。这下强仔等人被扣在里面,只得实施第二套方案:自己带兄弟全部冲进去,把人从里面抢出来。
一看强仔被扣,豪哥想到华哥肯定会来抢人,便立即给强哥打了电话,叫他派人增援。肖总问豪哥要不要报警,豪哥想了想,说:“这社会上的事,最好是社会上的手法来解决,如果报警,他们这帮人不会服气,说不定哪天又来搞事。警察也不能天天守在这里。等下看事情怎么进展再说,能自己搞定是最好了。”
豪哥留了几个内保看住强仔那批人,能调动的内保也就二十号人。曾名利知道要打大仗了,便跑过来对他说:如果真要动手,咱兄弟也不是白给的!
豪哥给下面兄弟配备的“常规武器”是一米长的镀锌水管,水管两头各接上一个弯头。这种水管重量适中,长短正好,两头带弯头,既可以防止管子滑出手,而另一头砸在人身上也比没弯头要痛很多。负责上面的内保每人还多发了一根甩棍,甩棍不长,单手把持,适合在狭小空间内使用。今天这阵势,大家都把带弯头的水管拿了出来。曾名利和任刚等人没有多余的水管,便每人拿了根甩棍。之所以没有给内保配备刀具,豪哥是担心真动手的时候,棍棒只会把人打伤、使人丧失战斗力,而动刀动枪容易要人的命,那后果可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再说了,水管子是日常五金用品,与管制刀具及枪械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豪哥快带人下来,有几十号人冲过来了!”阿飞用步话机急促地喊道。
豪哥立马带着大家下了楼去,这时对方的人马已经冲到了门口。一见华哥走在前面,豪哥便想先打打口水战,拖延一下时间。他指着华哥骂道:“你他妈算个屌,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都使得出。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我的人在你这出事,想不赔钱就算了,你当我是什么啊?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把我几个兄弟放出来。否则我就带人冲进去,见一个砍一个。”华哥仗着自己人多,气焰很是嚣张。
豪哥一下火了,朝后面一挥手,高喊一句:“给我打!”
豪哥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还敢开打,是因为他已看出对方虽然人多,但战斗力并不强大。群殴时判断战斗力的强弱,不是看人数的多少,而主要是看用的什么武器。对方大多数都是用报纸包着个长条状的东西,很明显,那是砍刀。砍刀貌似凶悍,但实际的战斗力很有限,不符合实战的人体工学原理。
深圳这边混混们用的砍刀,基本上都是阳江造的仿品。砍刀握柄不长,只能用一个手握着,而刀的那头又比较重,不是前臂力量和腕力很大的人这种刀是玩不好的,而且刀刃的刚度和锋利度也是有限。而内保们用的水管看似寻常,但可以双手握持,一闷棍打下去,力道比这单手握持的砍刀要大得多,日本刀为何是双手握持,也是出于这个原因。除此之外,水管棍还占有长度上的优势,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正是这个道理。
说时迟、那时快,林凯、大力、大强、大勇、阿飞五员虎将听得豪哥一声令下,呼一下冲到前面,抡起水管劈头盖脸一顿打,其他兄弟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果不出豪哥所料,对方的人平时很少舞动这么重的砍刀,拿在手里的刀似乎并不太听使唤,动作也比这边整整慢了一拍,还没等他们把刀举起,便已经挨了好几闷棍了,有的人两下子刀就给打落在地。这边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战斗力确实比对方强了不少。当然,这主要还是得益于林凯平时的严格训练。
曾名利和任刚几个站在后面,之所以没有随林凯去参加混战。一是甩棍太短,这样加入混战是占不到任何便宜,二是这边虽然人少,却占据着上风,第三是曾名利在琢磨着,怎么能够在少受伤、少流血的情况下,尽快地结束战斗。
正在这时,机会来了。华哥和他的马仔拿着刀在追砍一名内保,跑到了曾名利的旁边。这内保被两个人追砍,有些招架不住了。看着他们靠近,曾名利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对着华哥马仔的手就是一猛棍,那小子的刀被打落在地,捂着胳膊在那哇哇直叫。华哥举起刀要来砍曾名利,任刚这时已转到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四眼斌和王庆两个也跑过来,一起夺下了华哥手里的刀。华哥起先还蹦腾一下,但被四眼斌用刀架在脖子上,也开始放老实了。曾名利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控制住华哥,也就控制了他的部队。
哥几个把华哥推到了豪哥面前,豪哥一看华哥被控制住,有些喜出望外,用轻蔑的口气对他说:“哼,就你这些乌合之众,和我有得斗吗?不想把事搞大的话,就叫他们停手!”
华哥神情猥琐地看了看局势,知道自己的人根本不是对手,为了让下面兄弟少受些伤,决定就此收手,他扯着嗓子对下面人喊道:“莫打了!”
豪哥随即也发出号令,让众人停手。下面的兄弟听老大这么一喊,都怔住了,抬头一看,华哥已经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正在这时,强哥带着一帮兄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一下子便把华哥的人团团围住,华哥的人马顿时软了下来。豪哥要林凯带人把华哥手下控制在停车场内,自己和强哥则带华哥上楼去讲数。
对于强哥的名号,华哥早有耳闻,在几次大佬们的聚会上也打过照面,只是没有机会交往而已,今天一看强哥亲自出马,便知道豪哥这可是不好惹的。
强哥拿出根烟,点上之后,把烟盒递给华哥让他自己拿。华哥没客气,也拿了一根出来点着。强哥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你是福田的阿华吧?”
“是啊。”华哥微微点了点头。
强哥吐了个烟圈,缓缓说道:“我还以为是那个阿华呢?上次龙叔过生日你好像去了吧。”
华哥一听提到龙叔,态度立马发生了转变:“龙叔可是我老大啊!”
强哥笑道:“呵呵,别扯了,龙叔现在可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每天打打麻将、喝喝茶,过点悠闲日子,哪还带什么小弟啊?”
华哥忙解释:“没瞎扯,我刚出道的时候可是跟龙叔的!”
豪哥插上一句:“既然你是龙叔的人,那就请他来评评理吧,他说这事怎么处理都行。”
“不用,龙叔现在都不过问社会上的事了。”华哥满脸羞愧地看了看强哥,他觉得既然大家都提到了龙叔,应该会看着龙叔的面子不至于太为难自己,况且自己是败兵之将,没有什么主动权在手上。他对强哥说:“你看这事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听你的。”
强哥沉思了一阵子,才慢慢说道:“这样吧,大家都是在社会上走的,冤家宜解不宜结,阿豪这边好几个兄弟被砍伤,烧坏的包房也得重新翻新,最好也得花个二十万才能下来。阿华你这边几个兄弟关在局子里,估计得判一两个,安家费什么的得给人家。但是,毕竟是你阿华理亏在先啊。这样吧,就打个对折,你拿十万块出来给阿豪。这事就算了解。”
华哥听强哥这么一说,心里倒是可以接受,可豪哥似乎有些不太乐意,华哥又是赶走客人、又是放火、还打伤自己弟兄,这十万赔得有些太少了。
强哥看出了他的心思,接着又说:“阿华啊,我这可是看着龙叔的面子才给你求这个情的,你心里可要有数啊!”
华哥连忙点头称是。豪哥看强哥这么一说,心中也默许了。他把情况跟肖总汇报,肖总说由他做主就好了。
三人谈好之后,华哥便赶回福田拿了十万块现金过来,领着自己的人马灰头土脸地散去。豪哥在十万元里面拿出三万给强哥,强哥忙推住他的手说道:“别这样,你这十万块可能还不够用呢,你怎么还拿那么多给我。拿一万块给下面兄弟做车马费、吃点宵夜就够了。”
豪哥看强哥执意不要,也没再推辞,强哥叫一个兄弟上楼,将一万块钱钱拿下去给兄弟们分了。豪哥想留强哥喝酒,但考虑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便约好改天再聚。
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肖总还算满意,虽然在客人心目中造成些不良影响,但豪哥在道上的名气也更响亮了。
肖总第二天在酒楼摆了几桌,慰劳众兄弟们,豪哥把哥几个都叫了过来。肖总亲自过来敬酒,他客气地说道:“我给你们办一张真正的贵宾卡,今后来我这玩,正常的折扣和配送之外,再全单打七折,如果一时现金不够,可以挂两万块钱的单,等下次再还上。呵呵,这种卡我总共也才发出去十几张啊。”肖总接着拿出一张镀金卡片,曾名利看了一看,上面没标志着什么贵宾卡、钻石卡、至尊卡之类的字样,只是简简单单地印制着“自己人”三个字。
豪哥端起杯说道:“昨天可是咱们拜把子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考验,事实证明,咱兄弟可是一支团结的队伍,真有事的时候谁也不会把谁落下。你们几个也都是做老板的人了,真要动起手来,我看一个个都不差啊!”
曾名利笑着说道:“呵呵,咱不管干啥,革命的本色永远都不能忘嘛!”
豪哥发话:“大家干了!”
一听这话,众兄弟连忙起身,端着杯一饮而尽。
吃完饭之后,肖总又安排了一间大房给大家玩,单挂在他的名下。这个晚上众兄弟都玩得很痛快,一直到天亮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