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帖》是我国古代最早的书柬手迹,如此有名的一幅作品,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从古人对《平复帖》的题词看,曾被认定是陆机的手迹。可是另有一种观点认为,《平复帖》是托名之作,不过是借用了陆机的名字。更有人认为帖的内容和陆机所处的时代不符合,而且在流传过程中有一段时间不知所踪,所以不宜过早下定论。
陆机(公元261~303年)是西晋大文学家、书法家,字士衡,吴郡(今江苏苏州)人。他出身于名门,父亲是吴的大司马,“世皆奕奕,为当代显人”。曾经做官到平原内史,人们为了尊重他,故称“陆平原”。他才华横溢,于当时以文学闻名。同时代人张华有“人之为文恨才少,而机患其多,至有见文而自欲弃其所学”的感叹。他擅长书法,尤其是章草。但同他的文学成就相比,书法成就略为逊色。《平复帖》传为陆机所书,是他听说好友患病,慰问病情,遥祝病体康复的一封信札,整幅帖长不足一尺,纸本,无款,共9行84字,字形朴质,介乎章草、今草之间,是我国古代法书墨迹出自名家之手最早的字帖,比王羲之的手迹还早了六七十年,于宫廷和民间流传了一千七百多个春秋,历代奉为至宝。卷前有宋徽宗亲书标题“晋陆机平复帖”,并钤有双龙圆玺,前后钤“宣和”、“政和”印玺及多位鉴藏家藏印。信札卷后有董其昌、溥伟、傅增湘的跋文,上面有自唐、宋、明、清不同朝代流传有序的鉴藏印几十方,朱印累累,满卷生辉,被天下视为“墨皇”。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馆。书法家启功是第一个将它全文释读出来的人。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平复帖》是陆机所写,但近年来有的学者对此帖提出质疑,认为是陆机同时代的其他人所作,只不过是借了他的名。于是产生了《平复帖》作者之谜。
一、《平复帖》作者之谜
《平复帖》虽然被大家公认为晋陆机的手迹,但也存在不少有疑点的地方:《平复帖》本来无款,不知是何人所作,到宋时宋徽宗才开始题为陆机所作。陆机没有其他的真迹传世,在没有比较互证的前提下,我们怎么可以断定是晋陆机所作?还有的人把帖的内容和陆机所处的时代历史背景进行了比较,发现两者存在出入的地方。如果真是陆机所书,帖的内容应该和他所处时代的历史背景相吻合,为什么会出现不相符?对于这样的情况,应该如何作合理的解释?最大的疑点是此帖流经乾隆皇帝手里时,他既没在此帖上题跋也没有内府诸玺,《三希堂法帖》中也没有录入。乾隆皇帝喜欢在一些名画和名帖上题跋是众所周知的。特别是他叫臣下选择内府收藏的一部分历代名家书法作品编成的《三希堂法帖》里面竟然没有《平复帖》,实在令人费解。《平复帖》如果是陆机所作,年代比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还要早,并且名气上也不逊色,为什么《三希堂法帖》里却看不到,是出于什么原因?《平复帖》从元到清前这一段时间里流传足迹不明,乾隆皇帝拿到手时是否发现了什么问题?基于上面这些疑问,有的学者认为《平复帖》不是陆机所作,而是出于同时代他人之手。但这些都是猜测,没有足够的证据,《平复帖》到底是陆机所作,还是他人笔墨,这仍是一个难解的谜。
二、万金购得国宝归
《平复帖》最早由北宋宫廷收藏,元以来流传足迹不可考,清初归梁蕉林侍郎家、安仪周递藏,后进入内府,归乾隆皇帝的母亲圣宪皇后所有。后来乾隆皇帝又把它赐给成亲王永理。同治、道光年间转入恭亲王府,民国时转到了恭亲王后代溥儒手里。溥儒,字心畲,恭王府的袭爵将军,近代著名书画家、收藏家,与张大千齐名,近人有“南张北溥”的称法。溥儒虽说是皇子皇孙,但家道已经中落,可是身上八旗子弟的习气仍然不改,坐吃山空,手头也逐渐拮据起来。日军占领北京后,千方百计想掠去中华文明的传宝。在时局动乱的情况下,溥儒感到祖传的宝贝留在家中不安全,加之又急需用钱,就想把宝贝变卖。当时有一姓叶的上海古董商,看中了溥儒手中的《照夜白图》(“照夜白”是唐玄宗所宠爱的御马,为唐代韩斡所画,是我国的传世之宝),从他那购得后又将其转卖给外国人。“照夜白”从此流落海外。
当时的收藏家张伯驹得知《照夜白图》流入洋人之手后痛心疾首,便呼吁国民政府出资收购流入民间的文物,但遭到政府的拒绝。他担心《平复帖》也将流失,心神不安。溥儒素与琉璃厂悦古斋古玩商韩博文交好,张伯驹听说后,便通过韩博文向溥儒转达,要求把《平复帖》转让给他。溥儒要价20万大洋,张伯驹无力出资,却并未罢手。第二年他又通过张大千向溥儒传递心声,溥儒仍坚持非原价不让。直到抗日战争爆发那年的春节,溥儒的母亲突然病故,急需钱用,作为孝子的溥儒只好卖《平复帖》换钱以安葬母亲,降价到4万大洋。虽然溥儒的要价比较低,但是张伯驹为收购流入社会的古代书画,已是囊中羞涩,只好四处筹钱。张夫人潘素为让丈夫藏宝于室,变卖了自己的首饰,勉强凑够了4万大洋,终于如愿以偿!张伯驹得到《平复帖》后,曾遭到日本人雇佣的白姓中国古董商登门索购,遭到拒绝。后来张伯驹又被汉奸汪精卫手下师长丁雪山绑架,面对“撕票”的威胁,他也不肯把帖拿出来。1956年张伯驹将《平复帖》与其他几件珍贵文物一起无偿捐献给了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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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贴》的原包装
1956年,张伯驹与家人商量后,将数十年收藏的国宝,包括现存最早的书作《平复贴》,现存最早的山水画、出自隋朝展子虔之手的《游春图》等8件精品无偿捐献国家。
就在张伯驹捐献国宝近四十年后的1995年,又发生了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是年春节前夕,有人在北京琉璃厂旧货市场,偶然发现一件紫檀木盒,盒盖上刻有“西晋陆机平复帖”、“治晋斋”等字,就将此事告知文物鉴定专家王世襄先生,王先生鉴定后,认为此盒极有可能是成亲王府遗物。但将《平复帖》放进木匣里时,匣子显得大了一些,后经多方查寻资料,才在《墨缘汇观》中找到答案。原来,《平复贴》是附带一块宋代丝包首同装于此紫檀木盒中的。此盒就是《平复帖》原装盒。《平复帖》能在流传千余年后,重新与原装盒相聚,珠联璧合,也是文物史上的一件奇事了。
陆机与《文赋》
陆机才华横溢,诗、赋、文等创作都为时人所重。他给我们留下的文论著作主要是《文赋》,陆机的《文赋》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是第一篇完整而系统的文学理论作品,细致地分析了文学创作的过程。
在这篇《文赋》的正文之前,陆机写了一个序言,其中说:“余每观才士之所作,窃有以得其用心。夫其放言遣辞,良多变矣。妍蚩好恶,可得而言;每自属文,尤见其情。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盖非知之难,能之难也。”
这就明确地告诉读者,他写作此文的目的,就在于探讨文章作品的创作“用心”,一是“意称物”——如何使创作中作家的主体情意和创作客体的物象彼此相称而融合;二是“文逮意”——如何巧妙地运用语言文字把心中孕育出来的具体生动的文意(“意象”)及时地把握住并且准确地表现出来。围绕着这样两个问题,陆机具体剖析了文学创作的详细过程,总结出了多方面的艺术创作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