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太累了,我不知道睡了多少个钟头才醒来,醒来时,便看到躺在棺材里的爹爹,宋元哲请的入殓师正在帮爹爹整理遗物,我站在边上,呆呆的看着,半晌,才想着,爹爹也走了,这个世上,我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阿落!”孟清商站在我身后,轻轻扶住我的肩膀,担心的看着我。
“没事的!”我静静的说着。
“给晏大人磕三个头吧!”孟清商道,我便跪下,照着爹爹的棺材磕了三个响头,孟清商将我扶到一边,几人抬着爹爹的棺材去梅花林中下葬,我一直呆呆的跟着,看着棺材放在那个大坑里,看着仆人将土埋上,看着坟包渐渐垄起,直到所有的仆人鞠躬离去,场中之剩下我和孟清商,还有宋元哲父子。
一阵风吹来,感觉好冷啊,我不禁抱着肩膀蹲了下来,愣愣的看着眼前刻着爹爹名字的墓碑。
“阿落,阿落,你怎么了?”宋楚榆跑上来道,难得他这次叫了我阿落,而非礁儿。
“楚榆。”宋元哲在旁边唤道,向着孟清商道:“此间的事情已了,孟先生如果不嫌弃,可以继续住在然音阁……”低头看了我一眼,“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宋楚榆依依不舍的被他父亲拉走,孟清商目送二人离去,停驻了片刻,走上前来蹲下道:“阿落!”轻轻抚了抚我的脸颊,“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憋着不好!”
我抬头呆呆的看着他,心里突然翻江倒海的难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孟清商忙将我揽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哭一下就没事了。有哥哥在,哥哥以后就是阿落最亲的人。”
是啊,爹爹去世前说,以后的路,孟清商会是最好的信任和依靠。
忽然间哭的更伤心了。
在然音阁里住了半个多月,才慢慢缓过神来,孟清商瞧我状态好了很多,便也很高兴,已经叨扰宋元哲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离开前,宋元哲的夫人音绣容不知什么事请孟清商去了好久都不曾回来,我和梁肃戎等了半晌,不见归来,便自个儿去寻找。
穿过前厅的琉璃阁,忽然瞧到当日晏府灭门,在那海边救救了我,又照顾了我三个月之久的季乘黎父女。季帘璧先瞧到我,远远的招呼,询问我最近怎样?而后又试探问,我真的留在了香山别苑?听闻我并没有留下,而是跟了孟清商后,便输了口气,说道:“嗯,这样也好。孟先生也在吗?”
“姐姐认识孟哥哥?”我吃惊道,在我印象中,他们好像并无交集。
“当日楚榆小少爷带你离开不久,孟先生便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你在我们的采砂船上,前来寻你。后来听说你在香山别苑,想来应该来别苑寻你吧!”季帘璧解释道。
我便吃惊了,本因为第一次认识孟清商是在当时的香山别苑,我和表小姐杜红稀打架,被她推下台阶,恰好被孟清商赶上,把我接住了。可原来他早就知道我,而且还特意去采砂船上寻过我。可这些他从来没说,以前也从没有交集,他为什么会这么关心的寻我呢?
季乘黎不知想什么,一个回神,看到我,竟然吓得倒退一步,吃吃道:“你……你……”。
季帘璧忙扶住他:“爹,您怎么了?这是阿落,在我们船上住了三个月的阿落,你不认识了吗?”
“不……不是……”季乘黎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他们想要的人,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爹?您在说什么?”季帘璧忙道,只听季乘黎一个劲地摇头说不可能,季帘璧最是聪明了,忽然道:“您是说当日客船上,那两个打听阿落的日(隔开)本剑客?”
当日在采砂船上,曾有两个日(隔开)本剑客到船上寻我,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们是日(隔开)本示源流的人,也不知道同我们住了四年之久的青木叔叔竟然也是示源流的人,因为怕被他们逮住,便跑了出来,躲在海边的珊瑚礁里泡了一夜。
记得当时跑出来之前,季乘黎突然受到惊吓一般喃喃的说了句:“他们回来了!”难道季乘黎也认识示源流的人?他说示源流的人想要的人,不可能还活着。难道以前示源流的人杀死过他的亲人或者朋友。
我抬头道:“季叔,您说的是那天晚上的那两个黑衣人,他们是日(隔开)本示源流的剑客。他们其实不是来杀我,是来寻我的,因为他们的流主叫源青木,跟我妈妈认识。”
不仅是认识啊,可以看到出他很喜欢妈妈。他是示源流的流主,而孟清商曾跟爹爹说,妈妈所在的日(隔开)本千叶家族,也有一支比示源流更让人恐怖的杀手流派,北辰一刀流。甚至当初妈妈和爹爹的相遇,都有可能是北辰流派故意安排的。
季乘黎诧异的看着我,忽又摇头:“不对,不对,他们的流主叫源相川,不是源青木!”
他竟然连示源流曾经的流主源相川都知道,过去肯定有过节,恐怕过节还不小。不然不可能知道源相川的名字。
我抬头道:“源相川已经死了。在湘西铜阴寨时,孟哥哥设计将他杀死了!”因为孟清商杀死了源相川,青木叔叔才会成为新的示源流流主。而为了杀死源相川,孟清商几乎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最后合归墟四公子之力和赢汲赢商两兄妹的助阵,才能顺利解决。
季乘黎呆了一下:“死了?”突然弯腰抓住我的肩膀道:“源相川真的死了?”瞧我点头,忽然发疯一般道:“死了!好啊,终于死了,死了好!”
“爹,爹,您怎么了?”季帘璧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