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夕阳,漆黑的骷髅旗,沾满血污的战刀以及成堆的让人睁不开眼的黄金。”海盗的故事总是那么吸引人,几个世纪来为艺术家们提供了无尽的创作源泉。童话里的彼德·潘为残的钩子船长战斗,在史蒂文森的《金银岛》上则有堆积成山的财宝在等待探险者的光临。这些家喻户晓的传奇故事像磁石一样牢牢地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激励他们不断向未知的领域探索,激励着他们去创造自己的天地。在西方,几乎每一个小男孩都曾经梦想过做一个驰骋在大海之上寻找失落的宝藏、劫富济贫的海盗。事实上,在古代欧洲历史上,特别是北欧,海盗是个重要的社会角色。有人斥之为祸害,有人视之为豪杰。公元8世纪至11世纪,北欧斯堪的纳维亚的维京人兴起,自公元9世纪他们才逐渐在南部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定居下来,形成多个王国。维京人借助于高超的造船和航海技术,到处进行探险劫掠活动,但也发现了不少新的陆地。他们像疾风一样刮过整个欧洲,并涉及北美等地,又像谜一样神秘地消失,给后人留下许多不解的谜。
维京人的神秘世界
神秘的维京人生活在一千多年前的北欧,即今天的挪威、丹麦和瑞典。当时欧洲人更多将之称为Northman,即北方来客。“维京”,是他们的自称,在北欧的语言中,这个词语包含着两重意思:首先是旅行,然后是掠夺。维京人远航的足迹遍及整个欧洲,南临红海,西到北美,东至巴格达,但他们第一次在当地百姓面前出现时,就是以海盗的身份抢劫掠夺。
在日常生活中,维京人过着家族生活,父母子女祖孙姑侄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们彼此忠诚,如果家族中的一员受了欺负,全家人就一起去部落大会要求公正。而如果一名男子被杀,他的家族多半会要求得到金钱或是土地的赔偿。如果部落大会认为他们确实有权做出这样的要求,凶手的家族爽快地付了赔款,那就万事照旧。但如果死者的家族觉得裁决有欠公正,他们就会私下里杀死对方的一名成员,于是冤冤相报。维京女性谈婚论嫁由全家人决定,但她有权力从列出的清单中“挑选”一名。婚后她还保留以前的财产,并且在丈夫出远门时负责照看家里的土地。离婚也很简单,夫妇俩发表一个声明,当着公证人的面说清他们离异的原因就可以了。维京人离婚的理由有些看来很可笑,比方说有丈夫抱怨他的妻子老是穿裤子而不是裙子。大多数维京人平时是职业农夫,他们住在乡间。那里没有大城镇的概念,只有少数几个重要的港口如约克和博卡,更多的维京人与其家族一起生活在自己的小农场上。
维京人居住的屋子一般有20米长,6米宽。奇怪的是,就在这样的“长屋”中,却只有一两个房间,全体家庭成员就在一间屋子里工作、生活,并与饲养的牲口混居在一起。厕所同时也是浴室。在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一个火塘,全家做饭或者取暖都在这里。这间屋子同时也是储藏室,每面墙上固定着木质的长椅,白天坐、晚上睡,底下还堆放着各式杂物。维京人每户人家有一两张高背椅,只有一家之主才有资格坐,或是招待什么特别尊贵的客人。除了见过世面的国王以外,北欧海盗没有床的概念。长屋中阴暗潮湿,没有地板,踩的就是泥地。北方苦寒之地,树木稀少,连石头都很少见。维京人垒墙用的是“草砖”,即将草和泥土的混合坯子稍加烧制,他们称为特夫,在冬季这种“砖”很保暖。有些人家在砖墙内侧用木板再做一道火墙,中间要空开一段距离,以免木板受潮发烂。长屋通常有两扇门,窗很少,实在要开也就是一个简单的窟窿。可以自由开合的窗户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余的装饰。全部的采光来自门和火炉上方为了排出炊烟而开的小孔。维京夜晚照明用蜡烛,但是那是用动物的油脂做的,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点起来,可想而知是什么味道。
维京人信仰很多神灵,有男有女,不同神灵照看着日常生活的不同方面。他们时不时地在各处“显灵”,让适当的事情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发生。在维京人的古老传说中,神灵都住在一个叫阿斯加德的地方,相当于天堂所在。在地底的世界自然也有地狱,叫做尼夫海姆。海盗们坚信,如果一个男人光荣战死,灵魂就能进入天国阿斯加德的神宫瓦尔哈拉,勇士的英灵在那里饮酒、欢歌、讲述、看传奇。如果身为战士却很暗淡地死在床上,那就只配进地府。从这点出发,维京人相信入死只不过是去另一个世界旅行,他们就在死者的墓穴中堆放很多的陪葬品,供其路上花用。陪葬品有吃有穿,还有各式工具和诸般兵器。更有甚者,如果死的是国王或者了不起的大英雄,他们会将死者生前的战船与之一起埋葬,这便是很有名的“海盗的葬礼”。同时,维京人认为,在动物中亦潜藏着神性,他们据此将动物分成善良的和邪恶的。维京人相信幽灵的存在,地精和大地精也来自维京人的神话。维京人相信,有的人可以预知未来,他们将这些先知称为真言者,这些隐士居住在偏远的乡间,受着四方膜拜者的供养。
从孩提时代开始,维京人就喜爱种种竞争激烈的游戏。他们比试马术、举重、划船和游泳,每年的部族大会同时也是北欧的奥林匹克。维京人最热衷的运动是摔跤。划出一片空旷的场地,中央放置一块尖头的界石,比赛的双方用力将对方推到石头上去;此外,他们还比试射箭、滑雪、溜冰。所有这些比赛,都是为了锻炼出更加强壮的战士,哪怕冬天躲在屋里,玩的游戏也是如此。从阿拉伯流传来的棋盘游戏,内容总是围绕着攻守技巧。维京人是强悍的战士,他们的人数较少,于是就得依靠周密的策划与出其不意的突袭。在战斗中,他们又表现得异乎寻常的狂热,悍不畏死,这更使人们谈海盗色变。他们的突击常分成两节:先在远距离投掷长矛,发射火箭,然后用剑和战斧做近距离的了断。
在海上相遇时,维京海盗遵守古老的传统,一声不吭地将船系在一起。在船头搭上跳板,然后依次上场单挑,每一个走上跳板的人都面临这样的命运:或者将对方统统杀光;或者自己战死,由后面的同伴替自己复仇。如果感到害怕,可以转身跳进海里,没有人会追杀逃兵,但放弃战斗资格的人与死者无异,连家人都会忽视他的存在。因此排在船头第一个上阵的,通常是最精锐的战士,他们在战斗中赤裸上身,发着粗野的吼声,忘情地享受战斗的酣畅。他们知道,脚下的跳板浸透着祖辈的鲜血,自己的后代也会落脚在同一个地方。愤怒使维京海盗显得强大而骇人,这种战士即被称为狂战士。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种原始的战斗会激发出这么惊人的人类本性,狂战士的故事被代代相传。
目前,瑞典学者对外宣布称,经过对古代维京人头骨遗骸的研究与分析,他们发现,维京人可能曾用利器在牙齿上进行划痕来象征自己在劫掠者中的地位或在海上劫掠时立下的战功。据俄罗斯“纽带新闻网”1月9日报道,瑞典国家遗产委员会的有关学者在对557个不同性别和年龄的古代维京人头骨进行研究和分析后,宣布了上述考古消息。参与此项研究工作的学者介绍说,在上述557个维京人头骨中,有许多头骨的牙齿上留有明显的划痕,划痕的深度表明,这些痕迹绝不是当时人们咀嚼食物时留下的,而是通过使用利器故意造成的。此外,牙齿上出现划痕的头骨全部属于男性并且他们死亡时的年龄都为青壮年;相反,没有一个女性维京人头骨的牙齿上出现划痕。通过上面的考古事实,瑞典国家遗产委员会的有关学者认为,带有牙齿划痕的头骨最有可能属于当时经常出海劫掠的维京人。对于头骨上的划痕,该委员会的有关学者表示,那些划痕统统出现在头骨的上牙位置且一般为2至3颗牙上都存在划痕,这就排除了划痕是人们无目的地用利器偶然划出的可能性。学者说当时维京人忍着疼痛在牙齿上划痕一定是为了纪念某种事情,如果从维京传统上考虑,那么当时维京人最值得纪念的就是自己的战功或作战后授予的某种地位,因此,瑞典国家遗产委员会的有关学者认为,古代维京人可能在牙上划痕来象征战绩或自己在劫掠者中的地位。
海盗的足迹
维京人与很多地区保持着贸易上的往来,考古学家从北欧的墓葬群中也找到了不少别的地区的产品与钱币。不过他们更加喜欢白银,商人随身带着天平,用银块充当砝码。石刻与传说记载了他们的旅行。为什么维京人一直在旅行,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认为是天性使然,而公认的看法是,他们在寻找着可耕作的土壤。北欧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家之主死后,长子继承家业,别的儿子成年后必须离开兄长,自己组建家庭。这样随着人口的增长,北欧原本不多的耕地更加不敷使用,于是维京人四海为家,寻找着好的地方开辟农场。
从公元780年开始,维京人越来越多地外出活动。他们需要更多的贸易市场,需要更多的掠夺场地。他们主要偷盗牲口和谷物,也不放过任何有价值的财宝。他们迅速出击,得手后同样迅速地离去。附近的居民深受其害,将维京人视作蛮人、冷血的战士。
公元789年,一伙维京海盗洗劫了英国多赛特郡,从此英格兰就遭受到维京海盗近三百年的不断的骚扰。当地人与强盗英勇地战斗过,但更多的时候,他们缴纳赎金,称为Danegeld(今天丹麦的赋税不叫tax,就叫Danegeld),让灾星快快离去。但钱不是总可以解决问题的,海盗有好几股,这个大王离去,另一个头领翩翩登场。在防守薄弱的地区,维京海盗很是猖獗。
当时文献就清楚地记载维京海盗一次恐怖的活动。英格兰东北部沿海有一个名叫林第斯法恩的小岛。它看上去十分普通,如果没有靠海边矗立的古老的修道院和它的钟楼上时时传来的不紧不慢的钟声,这个寂静的岛屿简直就是荒无人烟。只有一代又一代的修道士们在这石头堡垒般的修道院里祈祷了好几百年,人间尘世的一切似乎都打扰不了他们的沉思冥想。
公元793年的一天清晨,做毕晨祷的修道士们从石头墙上窄窄的窗缝向外望去,晨雾迷茫的大海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与往日有所不同。渐渐地他们看清有几艘大帆船正在向小岛驶来。修道士们默默地望着这些不速之客,并没有想到魔鬼正在向他们伸出了利爪。魔鬼随着从船上涌出的海盗们一起降临到林第斯法恩岛上,他们长满乱蓬蓬的胡须的头上带着有两支牛角的头盔,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和盾牌,直奔修道院的藏宝库呼啸而来。从麻木中惊醒的修道士们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抱起修道院中的珍宝夺路而逃。顿时寂静了几百年的修道院内外一片混乱。神圣的祭坛被入侵者沾满污泥的脚任意践踏,经书文件被粗暴地焚烧,几百年的珍宝被一抢而光。在瑟瑟发抖的修道士们绝望的注视下,这些似乎从天而降的魔鬼带着掠夺来的财宝扬长而去,转眼之间那几艘大船又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当伟大的阿尔弗雷德执政威赛克斯期间,他跟主要的维京部族达成协议,允许他们定居在英格兰东南部的地区,称为Danelaw(今天丹麦的法律称为Danelaw)。即便如此,脆弱的和平还是时时被打破,因为每一方都想得到更多的土地。海盗的族群众多,意味着劫掠永远不会停止,哪怕是加涅特,挪威和丹麦的国王,征服了英格兰之后,他的领地还是常常被瑞典的海盗骚扰。不胜其害之下,这位强大的君主也不得不缴纳赎金。
唯一的例外是在1066年,征服者威廉一世带着诺曼底士兵踏上英格兰,他的暴戾连海盗都望而生畏,于是当地的老百姓在外国人的皮鞭下反而度过了相对平静的一年。苏格兰离北欧更近,公元795年奥克尼群岛被维京人占领,然后是苏格兰和爱尔兰的海岸线为海盗所控制。他们在这里建立了与挪威的贸易路线,并且以此为落脚点,向更西部发展。
苏格兰是挪威人的天下,相安无事。爱尔兰则复杂得多,挪威人、丹麦人还有爱尔兰海盗都不是好相处的角色,于是常常爆发大规模械斗。直到公元902年,挪威人才暂时离开爱尔兰,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他们于公元917年就卷土重来,占领了首都柏林作为贸易港湾。1100年,首都柏林才被诺曼人接管。但是众所周知,诺曼人正是丹麦海盗在法兰西留下的后裔。
北海固然是满目疮痍,维京人越过直布罗陀,在地中海沿岸继续肆虐。与强大的对手做生意,面对弱者就成了盗贼。这些不法之徒甚至打劫修道院,因为修道院中总有大量储藏的食物与财宝,僧侣又不动手反抗。沿着欧洲海岸线前进的维京海盗成了整个欧洲的噩梦,只有西班牙和法国幸免于难。公元844年,西班牙的阿拉伯军队在康多巴组织了一次成功的反登陆,伊比利亚半岛从此风平浪静,只有和气的维京商人来交易葡萄酒和奴隶。
法国国王“头脑简单的”查理先是老实交付了赎金,后来又学着英国人的做法,把最大的海盗头子罗勒(Rollo)封作诺曼底的大公。须知,这位老兄是征服者威廉一世的曾曾曾祖父,他的后裔在1066年终于成为英格兰的国王。
挪威人离开家一直往西远航,寻找新的家园。公元860年他们来到冰岛,原先住在这里的僧侣在一片恐慌下纷纷出逃。公元920年他们来到格陵兰开始定居,但那里的气候一年比一年寒冷,不能种植庄稼,终于1500年维京人全部离开了这块冰冻的岛屿。
维京海盗发现美洲大陆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