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路上的记忆
30715100000011

第11章 小城

用“袖珍”一词来概说这座镶嵌于泾河源头青山绿水间的小城,可谓再准确不过了。

东西1000米,南北500米,结构合理,间架紧凑,一个秀美飘逸的仿宋“日”往关山根儿坦然一“写”,泾源人便拥有了“泾源城”的全部内容。

小城小,但她美,且别致。不说别的,单是镜面般光洁明净的“四大街”,沿街绿云般壮观的墨松,赶趟儿拔地而起的楼群就足够远来客赞羡不已的。自然,每一位小城人在自觉不自觉间阅读远朋近友荡漾于小城灿烂的微笑时,最乐意的就是把小城昨日的悲凉当作动听故事讲给席梦思床上的儿孙们听。

流年似水。因了这独有的小,小城人便拥有了这样一种心态:逛市场、进店铺、上诊所时,人们彼此之间短欠了什么根本不用担心对方溜之乎也。

“对不起,今儿个手头不便!”

“没关系,改日跟上!”

寥寥数语蕴含了彼此间所有的熟悉和信任程度。

更有趣的是平素上街,有时两个人在城西刚碰过头,说不定还会在城东照面,上午打过招呼,下午依然相见。至于输入小城少男少女各自爱情软盘上的捕捉目标,两三知己相聚,私下调动起来就更了如指掌,得心应手了。

城小,人少。属于小城的“新闻”传递接收率自然就高。A在省报发了一篇东西,B逛了趟深圳,C在西安被卖泥人的人蒙了一回,D靠着人地两熟在平凉捞了一把,E刚结婚又离了……诸如此类“消息”,在小城的传播速度绝不亚于新华社编发的“每日电讯”。当官的升迁,犯罪者入狱,靓女私奔,汽车“亲嘴”,这类“新闻”可使整个小城人的情绪潮汐大起大落。

小城地处边隅,但小城人并不“老土”。改革开放之风吹过,下广州闯西安走西口,对为数不少的小城人来说今天已算不得什么稀罕。雪灯、摇滚、计算机早已和“花儿”、牛拉车和谐相处了。

小城人拥有了小城,小城属于小城人。小城是一颗鲜嫩的朝暾,刚刚跃起于小城人宽厚的掌心。

1990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