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教育》编辑同志:
你们的来信收到了。得知《哦,故乡的白桦林》(以下简称《白桦林》)初评入选,本人十分兴奋。同时,也非常敬佩你们这种对工作高度负责任的精神。
关于《白桦林》其创作经过是这样的:
我的家乡在有“高原绿岛”之称的泾源县。这是一块贫瘠而美丽的土地。贫瘠,非只言片语可以道清楚说透彻,说她美丽,就在于她山清水秀的自然容貌。
我是泾源大山里农民的儿子。自十几岁上山打柴时便认识了那一丛丛、一棵棵,洁白、美丽、神圣的白桦树。它美,当时的我表达不出来,只知道尽量不砍它当柴烧。
岁月流逝,1980年我考入了固原师专中文系。外国文学课上一接触到俄罗斯文学作品,很快便被叶赛宁、瓦西利耶夫等诗人笔下的白桦林和布宾诺夫的小说《白桦》深深地如磁石般吸引住了。合上书本,我觉得家乡泾源的白桦林此时此刻并不比俄罗斯原野上的白桦林逊色多少,但遗憾的是我缺少作家的才气、缺少诗人的气质,无法用醇美的语言将它艺术地再现出来。我虽不懂绘画艺术,但在19世纪下半期俄罗斯风景画中,最使我动情的依然是画家列维坦《春——春潮》中亭亭玉立的那片白桦林。
这都是些上不了台板的往事!
说起来,创作《白桦林》一文的起因很偶然,也很简单。那天,当我收到《宁夏教育》7、8期合刊,一下子便被同班同学冯雄的大作《屋后有座山》吸引住了。透过其作品中生长在西海固黄土坡上的沙枣树林,我立刻想起了家乡河道边、山脊上、崖垴畔生长着的白桦树和发生在它身边的那一连串闪光的童年趣事。
我热爱家乡泾源的山,更热爱那秀美的白桦树。它虽然缺少沙枣的清香,但更富有诗与画的意境,更会使人产生美妙的联想。
关于文中夏老师的原型,她的名字叫赵桂英。当年,在近似蛮荒的泾源乡下她工作生活了将近20年,她在泾源曾经留下足迹的地方何止那一片白桦林!1980年她从泾源调走了。20年间她留下的是对我们这些回回娃火一般的痴爱,带走的却是如丝的银发,如风干油条一般的病身子,外加几十张精心保留着的花花绿绿的奖状。
我忘不了她,此文是写给她的。
散文的创作过程,说白了是营构美的情节和画面的过程。话是这样说的,初次动笔,我也是向这个方向努力的。表现在《白桦林》一文,我所能做到的是,努力将一些冗长的语句浓缩的精短些,将人物与白桦林这样的典型环境结合得更紧密些,给读者的艺术冲击力更强些。
以上即是《白桦林》一文简单的创作过程。当然,如果将自己的这种创作思维再进一步具体化的话,那只能借用鲁迅先生的话来作注了——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人。我知道,赤裸裸地去移植、转移地方不叫文学创作,更谈不上长久的艺术生命力,其间充满着的恐怕除了沽名钓誉的野心外,剩下的就是冲天的铜臭气了。
白桦林实物照片拍好即寄。
1988年8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