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明朝景泰年间,宦官专权,在京城设立十二间、十三库、四司、八局和二十四衙门,权倾朝野,其中以负责情报监察部门的东厂最为嚣张跋扈!东厂督公曹少钦,上挟天子、下令百官,独揽大权!在朝中极力排除异已,一心建立东厂王朝。”
俗话说,说书的,穷三国,富水浒,要吃大腕面,得说十三剑,就是那三十剑,比不得小姑娘艳一艳。历史不如义气,义气比不得侠义,但最叫好的,却是色情。大众娱乐,古已使然。
这位说书先生,现在正说的是那一出侠义英雄《新龙门客栈》,说道莫言救走林家两个孩子,听得茶馆彩声一片。
晚上七点钟光景,普通人家闲着没事,有钱的去剧院听戏,年轻赶新潮的呈双结对去听西洋歌剧。没钱的单身汉,来到茶馆要上半张桌子,一壶茶,半斤瓜子,有的多点一碟水果,听上两回书,团团回家睡觉,倒也不失自得其乐。
而拥在茶馆门口台阶下的,则是等着赚散场钱的的人力车夫,一小壶酒,一碟茴香豆,借着门口飘出来的说书声,打发着时间。
就在这间四海茶馆的角落,靠着烧水炉的地方,有一个加坐,天热,按说没人愿意坐在那里。可偏偏今天,就有一名生客,挤在那把小椅子上。一壶茶,一碟花生,摆在他面前的地上。
“哎呀,在明朝咱家是多么拉风啊,哪像这样混茶馆。”坐在这里的,正是内厂情报员曹少钦,“老成谋国曹吉祥”。
他今天在这四海茶馆,可不是来听明朝的曹督公怎么威风的。今天“尽忠王事有刘瑾”的消息传回来,他就专门来这紫禁城东边的南池子,看看有什么消息。
“伙计啊,找你打听个事。”
“这位爷,您等会儿,来了——爷,您吩咐。”
“我是民警,嘘”曹少钦报出了自己的掩护身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面给他看自己的民警证。
“最近你这有没有什么生人来?有外国人来吗?”
“您问我可真问对了,我这人,照过一面的客人,脑子里就总有个印象。”
曹少钦不作声,把茶杯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眯着眼摇头晃脑,好像在品味茶的滋味,并没有听小二吹牛。
“这几天,倒是常有外国人啊,在这南池子,寻么燕京的小吃,可很少到我们这四海茶馆来的,咱们的苦茶,他们喝不惯。”
“你知道外国人常去那几家店铺吗?”
“这就不好说了,这南池子,天南地北小吃的都汇在这呢,外国人也是各有各的爱好啊。”
“你这茶馆来过什么生人吗?”
“生人隔几天总有一两个吧。”
“他们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这怪模怪样的人啊,我可见得多了,前两天……”小二又吹上了。
曹少钦知道再问不出什么,问了两句,就继续喝茶听评书。
………………
“少钦,你回来的正好,我们马上出去办案。”
曹少钦把对南池子继续调查的事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和冷天,万一心一起出发了,这次,他们把捕鹅小组唯一的一辆汽车也开出去了。
车上,曹少钦问:“去哪啊?这么大阵仗,非要咱们哥三一块去。”
“扫黄,瑶池夜总会。”
“什么时候我们管上这个了?”
“东厂的消息,瑶池的老板有暗门子通俄国。就算他和黄鹅没关系,这个时候,正打战呢,咱们也得查他。”
“嗯,那他算犯咱家手里了。”
一路无话。
“瑶池”夜总会的霓虹灯,老远就能看见。车一到夜总会门口,就有身着白色礼服的男店员过来,把车引领到合适的地方停下,随着站好,为冷天他们打开了车门。
“几位先生,要包间吗?我们有团体间,私密间,通联小间。请问有没有约别的客人,有没有熟识的乐业公关呢?……”三个人走进大堂后,迎候的礼宾就开始询问
几人对视了一下,冷天说:“我们第一次来,就我们三个,你安排。”
那个礼宾暗暗一笑,还有比遇到土老冒更好的吗?
不一会,三人被安排进了一间大的团体屋,从屋里摆的沙发看,是给团体包场搞活动的,屋子的前部,靠近钢琴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小舞台。
三人心里暗笑:“真把咱家当土老冒啊,三个人,开这么大厅,就算三对九的群战也太宽敞了。”
万一心故意问:“这么大间,要多少钱啊?”
礼宾说:“我们这便宜呢,三百一个钟。还每位嘉宾送一杯酒。”市面上一辆汽车才5000块。看几个土老冒有点嫌贵,礼宾说:“大间,玩得舒畅啊。”
“三百,我一个月工资。”三人心想,“一定要申请调职东厂。”
“几位要什么样的乐业公关呢?”
“我们,要俄国小妞。”冷天往沙发上一坐,“要新到的。”
“真是没见过市面啊。这么直白”礼宾想着,口里说:“啊,几位,我们这里只有欧洲的啤酒小姐,没有俄国的伏特加姑娘。打仗呢,卖酒的俄国姑娘们都躲回去了。”
“少装,我们有个朋友,前两天在这里玩过。我们就是冲着俄国姑娘来的。”
“我们这真没有。”
万一心看了看,突然一个巴掌甩过去:“真把我们当傻冒啊,去把你们老板三文鱼叫来。”
礼宾还想解释,万一心瞪他,礼宾捂着脸出去了。
二楼
“我从广州来,就是为了看看你白姨。什么乐业公关,我都没想过。”
“哎呦,金老板,你身子骨是小伙子,这哄起女人来,可是标准的老色鬼啊。”
这在说笑呢,有人敲门“笃笃笃笃”的,连敲了好几下。
“金老板,我那边还有事,您好好玩。”
白姨出了门来,轻轻把门掩上,顺着走到,来到楼梯的地方,问:“什么事。”
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说:“白姨,来了三个土包子,非要俄国姑娘。”
“我们有新鲜金丝猫的事,谁透出去了?这些,只有圈里的老板们才知道。”
“可能是那些老板说出去的。”
“就说我们没有,给他们安排别的小姐,如果不行,别收他们钱,送盘点心,让他们走人。”
“白姨,刚才打人了。”
“打人了?”白姨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礼宾,“是来故意捣乱的吗?”
“说不准。”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