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锷,原名艮寅,字松坡,1882年生于湖南邵阳。义务学校时两次跳级。
1895年,从义务教育学校毕业后,入湖南实务学堂攻读大学预科,实务学堂为名儒梁启超所创,海内颇有扉名。梁启超对蔡艮寅青眼有加,蔡松坡本人,亦对梁启超所言“军国民主义”钦佩不已,在其从实务学堂毕业之时,曾在梁启超创办的《新民丛报》上,做《军国民篇》,断言:“居今日而不以军国民主义普及八万万,则中国其真亡矣。”(《军国民篇》,《蔡松坡集》(1982“伟大军事家蔡锷百年诞辰纪念版”),第15页)。认为“欲建造军国民,必先陶铸国魂”(《军国民篇》,《蔡松坡集》第32页)。为了提醒自己身体力行“军国民主义”的理想,故改名蔡锷,以昭“流血救民”之志。
1897年从实务学堂读完大学预科预科课程之后,恰逢因康有为准备参选次年参知政事,梁启超接任万木大学堂山长。蔡锷没有应梁启超之邀梁启超跟随前往,而是以优异成绩考取了保定陆军大学,主修陆军指挥,辅修军事经济。
民间曾有传言,说蔡松坡在保定陆军大学的毕业考核中,“以一招之差惜败于蒋方震”,纯属以讹传讹,蒋百里比蔡松坡整整高了两届。实际上,蔡锷军务机械科目输给了张绍曾(1880年生),个人军事技能输给了张孝淮(1881年生),条令考试和吴禄贞(1880年生)并列第一,然后以总分第一夺得1901毕业区队的状元,并被保送陆大研究院。输给蒋方震的那个叫李藻麟(1878年生)。
1903年,蔡锷作研究院毕业论文《选将》,提出“为将之道,以良心血性为前提”的思想,认为这是“扼要探本之论”。他说:“吾侪身膺军职,非大发志愿以救国为目的,以死力归宿,不足渡同胞于苦海,置国家于坦途”(《蔡松坡先生迫集》(二),第8页),抒发了他立志为国捐躯的志向。谈到治军,蔡锷认为“治军之要,尤在赏罚严明”,对于“风气纪纲大弛”的军队,“与其失之宽,不如失之严”,主张“以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蔡松坡先生迫集》(二),第16页)。同时,他也提倡官兵之间“和辑‘相处,使士兵把军营视为“第二家庭”。他特别欣赏“带兵如父兄之带子弟”这句话,认为带兵者若“能以此存心,则古今带兵格言,千言万语皆可付之一炬”。(《蔡松坡先生遗集》(二),第5页)。
这篇论文,被左枢密使聂士诚评为“十年来第一,发人所未发”,由此,蔡锷就成了聂士诚的副官了。
现在,蔡锷正挂着左校尉的军衔在军列包厢里的床上正襟危坐,风纪扣扣得紧紧的,另外的几张床上,几名尉官或坐或躺。火车一声长鸣,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蔡锷站起来,吩咐说:“把东西拿好,准备下车。”
蔡锷下得车来,早有西路军军部的人在站台上接他,那人说:“蔡都监,请先到候车室休息,还有几位将军和大校今天要到,我们一同出发。”
蔡锷的这列火车,主要是运送军需物资的货车车皮,蔡锷往候车室走得时候,听到命令的民夫一拥而上,开始卸车。
蔡锷等了不久,又有三列军列入站了,这三列军列一共只有一节客车车厢,其他的都是那种闷罐货车。和迎接他不同的是,站台上摆了军乐队,在共和军第三进行曲《刺刀引导人民》声中,客车车厢打开,军乐队正面面对的那列火车上下来,三位裨将,两名大校和若干校尉。
在蔡锷看来,那名偏将和迎接的人员简短寒暄之后,就大手一挥,于是,所有的闷罐火车都打开了,火车上,身着灰色共和军服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的汹涌而下,放眼望去,几乎整个车站都变成了银灰色的海洋。蔡锷临行前看过舒米远的报表,从南边北上赴援的六个师,今天会到三个:第八师、第九师和湖北民兵第三十一师。
不一会儿,有个士官过来招呼蔡锷,让他到火车站门口,去搭车,和他随行的幕僚则和大部队一起走。
蔡锷到了火车站门口,看见了一台——拖拉机。
来迎接的军官告诉他,到军部驻地没有公路,所以只能乘拖拉机了。蔡锷一笑,自己来前线是打仗的,本来应该和部队一起走,现在居然有专车,真是把自己看轻了。
拖拉机上,早有三个将军和两个大校在等他。这个拖拉机,还顺带着几箱补给
……
拖拉机在漠北的荒原上颠簸着,蔡锷坐在一个补给箱上,身子随着摇摇晃晃。他在这车上军衔最低,但出身枢密院的缘故,那个白白胖胖的大校还主动把这个位置让给他,自己坐到拖斗的轮胎壳上。
车上真是沉闷,蔡锷不了解几位将军的脾气,不敢随便说话。
那个白白胖胖的大校在火车上就和大家混得老熟了,他摸出一包烟来,先问一名裨将:“张军门,来一根?”
那个被称作张军门的人说:“补给车上不许抽烟,你现在放出去做提督了,怎么还是这样子?彪不喜此。”
张彪,第八师提督,刚才给他烟的这人,本来是他麾下的总兵,湖北民兵动员之后,这人就任第三十一民兵师提督。
“张军门,补给车而已,又不是弹药车,这么认真干什么。”这个白白胖胖的大校又把烟顺着划了一圈,问大家:“谁来一根?”
众人纷纷推辞。于是他说道:“那宋卿就自行消受了。”
黎元洪,字宋卿,1864年生人,自入伍后,一直默默无闻,积资历升至第八师左翼总兵,现任三十一师提督。
边上那名裨将见气氛有些尴尬,就说到:“黎老弟真是洒脱人物。我年纪大了,抽烟咳嗽。”说话的这人,是第九师提督端木璜生,“你看黄典军要不要一根。”
“不不,克强还未到任,现在仍旧不过是黄埔一个小小的军政系系主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