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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5 栽赃⑴

025

不提方言暗地里组织招募人手前去南朝贩粮,单说朝内,文平公主渐渐已知一二风声。只是得知消息后的她更加纳闷,夏季良竟然给那个小书童送去五万两白银,而随后,小书童也往王府送了一车东西。他们究竟在作何交易?什么物事竟可值价五万两?

随后更有一个消息让文平感到好笑,京城不知何时出了个十分富有神秘的大善人。他乐捐好施,心慈仁善,竟然每天花费无数,采购米面救济城外灾民!这就罢了,可是偏偏这样一件可以表彰天下的善事,却在朝内引起轩然大波!有人认为此人身份神秘,来历不明,无求名利地广施仁德,必有所图谋,当查之!有人认为饥民不可以饱,饱则思暖,暖则思淫,久而必危城治,以至贼心萌生,乱事分起!此人居心不良,妄图乱我朝政,扰我社稷,必为敌国细作,当究之!更有人认为,此人借势笼络民心,动图国之根本,实有不臣谋逆之心,矛头直指靖王一干等人,暗示此举乃他们秘为之,当审之!

各种奇谈怪论每天都有新的花样,众人分帮结派,借机互相攻讦,惹得朝会乌烟瘴气,毫无礼法!文平也是颇为烦乱,不过她不相信情况真如那些臣子说的耸人听闻。只是,这个神秘的善人,到底是谁?究竟他的目的是什么?文平也没有主见,理不出头绪!如果密卫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查这么点小事,何需如此头疼为难!文平暗叹口气,正准备细想是否可以借此事打击一下靖王势力,侍女青虹冲了进来,无比慌张地道,“公……公主……大事不好了,户部……户部库银被……被盗了!”

“什么?库银被盗?”文平脑袋嗡的一响,差点没晕过去。待反应过来,连忙急声细问。

“公主,奴婢也不知情。户部尚书干大人,户部侍郎陈大人,禁卫军上将军阮大人,金吾卫大将军林大人在外求见!”

“快让他们进来,快!”文平状若神经,嘶吼着道。

几人战战兢兢走进阁楼,即使是身着盔甲,一身戎装的二位军将也均不敢抬头,当即跪倒纷纷泣声请罪!

文平眼神犀利,切着牙齿紧紧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公主,臣死罪!臣今晨刚起,正要去户部办公。金部郎中突然闯进臣宅,声报……报金部库银被盗,三库户银……被窃一空!”

文平眼色一黑,三库户银,那代表着什么?户部掌天下钱谷贡赋之政,可以说朝廷的绝大部分财金全部放在户部。户部金库位于皇城之内,共分有十库,内有禁卫军驻守,外有金吾卫巡视,可说是铜墙铁壁,连只苍蝇也不会飞进去!可如今,竟然毫无察觉地被人盗窃!

“阮盛才,林治,你们怎么解释?”文平眼中杀气一现,已经失去了冷静。

“公主恕罪,臣等实在无法解释!昨夜值守护卫并没发现任何异常,而三库户银,数量何止百万,这样神秘失踪,臣……臣觉得,定是有人祭法神鬼,动用神通搬运出去的!”金吾卫大将军林治已有五十多岁了,多年的舒怡生活早让他体态膨胀,此刻还粗喘着气猜测道。

“混蛋,胡说,鬼神要我人间黄白之物何用?来人,把他们全部押入天牢,待事情查清后,再行严罚!”文平不顾四人的哀求,直奔宣政殿!

很快,整个京城可以动用的军力几乎全部戒备起来,京城九门全部封闭,大批金吾卫开始逐门逐户地搜查起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些饿虎一般的金吾卫在查些什么!

靖王府内,夏季良飞奔入内院之中,匆急的差点被木槛绊倒。见齐功业正悠闲地躺在逍遥椅上假寐,停下脚步,重重地咳嗽一声。

“哦,是季良啊,何事如此匆忙?”

“殿下,我们从……到底取出多少匹布?”夏季良直接问道。

齐功业愕然地看了夏季良一眼,不过还是答道,“没有细点,不过至少有几十万匹吧!有了这些布,本王再也不用黜衣缩食了。不曾想,那个吴玉门却也能想出如此险计,哈哈……!”

“殿下!”夏季良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悦,口气加重道,“殿下可知此举,将会带来多大的危害吗?殿下……你……你……”

齐功业脸色一顿,随即释然,笑着站起安慰道,“来,季良有事慢慢说,不必如此激动!当初此计,季良不是也赞成吗?”

“可是我的意思只是取几万匹足以!如今闹出如此动静,全城禁严不说,对朝政的动荡也是不可忽视的!万一此时北燕南下,羯胡乘虚而入,必会对我朝造成很大的影响!况且我们要嫁祸的不过是名小小监门卫,那么一个小都统,又有何能量一夜之间搬走户部几十万两白银?这谁会相信?就算我们查出我们的那些货,但也绝对不够充数,这么下去?如何收尾?如何平息动荡?殿下……你……你太糊涂了!”夏季良越说越激动,不但忘记了暗语,更是对着齐功业直骂!

齐功业越听冷汗越冒,也不顾夏季良对他的不敬,想了想试问道,“不如……不如顺便嫁祸武亲王府,谁敢说武亲王府没有这个能量?这样或许能打压不少军中统将!”

“殿下!”夏季良气的大喝,“你难倒真的不知道,前些天圣上召长乐郡主入宫做什么吗?外界早在传言,圣上已赐长乐郡主免死玉牌!再有,我们能亲王府搜出赃物吗?既然搜不出?又何以定罪?这样做除了逼亲王府投入文平一方外,还有何作用?我们的本意是那个小书童,即报前仇,又可乘势毁诋文平公主和亲王府!以求积功之效。你……你怎能如此心急,妄图毕其功于一役呢!”

“免死玉牌?父皇竟然把免死玉牌赐予长乐?”齐功业渐现焦急神色,他并非愚人,被夏季良一番喝骂后,也越来越清醒!虽然那些布匹藏匿之处很是隐秘,但若朝廷不依不饶,必然还是能找出的!只是时日一久,文平若借此事大肆罢黜官员,可将对他的势力是个极大的打击!此计狠虽狠,但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拖延,反而会对己不利!而且,父皇突然赐武亲王府免死玉牌,这里面的味道值得深思啊!

“殿下,必须立刻采取决断,否则后悔莫及啊!”夏季良催促道。

“季良所言甚是,可如今,有何补救之法?”

夏季良见靖王终于醒悟,不由缓心不少。当即皱眉沉思,问道,“殿下可保那些布匹短时间内无事?一干内应也没有问题?”

“内应全部被我控制,再说如果他们泄露此事,等待他们的可是抄家灭族大罪。父皇不下令,文平和太子也无权治我!只是那些布匹藏匿之处,由于时间紧张,所以……!”齐功业如实道。

“殿下,如今我等唯有以进为退!文平公主必然会命人严密搜查,我等可调用所有秘密力量暗地里一边阻止干扰他,一边把那些布匹分散!等文平公主大怒时,殿下主动请缨,调查此事!一来可以自示清白,二来可以把部分布匹归还户库,赢得赞誉。三来,可以速杀那名小书童,避免节外生枝!”

“好,太好了!真没想到,季良一轻轻一招,即化险境为坦途。季良真乃大才,吾之贤助也!有季良相佐,何愁大业不成,哈哈!”靖王一时大为兴奋,再也不记夏季良之前的无礼,连声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