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讼师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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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抚今追昔

道士一怔道:“先师就是这么教贫道的,不知道友平日都是如何说?”

少年嘻嘻一笑道:“小道日常挂在嘴边的就二句。既简单实在,又奔放大胆,直抒胸臆。”

“能告诉贫道是哪两句吗?”道士顿时心痒难搔道。

少年坏笑道:“同为三清一脉,敝帚自珍的事情小道不屑为之。小道逢人第一句直接就是“施主给个妞泡吧”,他要是敢唾骂或者动手打人,跟着再来上一句“施主别装B”,要是这样两句话一说······哎——你跑什么呀?!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嘿嘿,跑的还挺快,不算太傻嘛,真信了这两句,不死也得让你脱层皮。”

道士将银子让破道袍内一揣,立时就脚下生烟,飞快的溜出老远,边跑边自语道:“疯了,这位道友绝对是疯了······”

少年待道士跑的没了踪影,自顾大笑了片晌,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这少年名为李笑,在后世是个有两年资历的律师。八年前来扬州游玩时,也就是在保障河这里,被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击的魂魄离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来到了这个朝代,恰巧此处有一个溺水而死的小孩,魂魄就附到了他的身上。

学堂今日无课,李笑背着现在的母亲偷偷来这,也是因为想念后世的父母,以及自己在这的不幸遭遇。

他纹丝不动的站了许久,忽而仰首望着远方澄净的天空,摇头嘿笑道:“老天,你可真会玩我啊,莫名其妙的就被你给送到这了。很好玩是吧?今天少爷我又到这啦,你要是真能耐,就再把我玩回去呀。······怎么,不会玩闪电了?你当初不是玩的很过瘾嘛。······得,不会拉倒!少爷我也不坐闪电啦,你就来阵风把我吹回去吧。”

老天爷似是真在回应他,一阵春风贴着河面拂来,将岸旁树上的柳絮吹的漫天飘舞。

我靠!李笑嘿然一乐,笑骂道:“你丫还真他妈幽默!这点风能行吗?!”

微风徐徐,在春风稍停的间歇,那些飞舞在空中的纤细轻灵的絮茸,慢悠悠的落向地面,不时李笑的身上也沾上了片片雪白。此情此景,他心头不由浮起了后世词人韦庄的一阕小令《思帝乡》。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liu······”

“大唐的美女们,笑哥不会让你们等太久了!李笑一出,谁与争锋?!哇呀呀——”,一句京韵唱腔拉的是有如珠落玉盘,空灵通透。大有和后世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一拼的势头。

“好!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啧啧的赞叹声打断了自恋到处于颠狂状态的李笑。

“小样儿,甭给我来这套,少爷我听多了!”信心满满的李笑边道边循声望去。他以为又是像方才道士之流来撩拨他。

待看清来人,李笑不禁失声道:“啊——母亲······”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鬓发如云,蛾眉螓首,体态丰腴年约三十四五岁的夫人。想是来的匆忙,额头沁出薄薄的一层细汗,那张浅嗔薄怒的脸上,嘴角扯起一丝讥诮的笑意。一双含煞的杏眼,定定的瞪视着惊讶慌张的李笑。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碧玉年华的丫鬟。看她侧过的身子,娇嫩的肩膀不停耸动,大约是在掩嘴偷笑中吧。这不是母亲和她身边的丫鬟凼凼还有谁?

李笑摆足向母亲迎去,同时心中暗道:“郁闷啊,母亲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出来的时候好象只有凼凼和阿福见到了,难道是凼凼这小丫头告诉她老人家的?!”

李夫人看着慢慢走向自己身前的儿子,叱责道:“我家笑儿真是长大了啊,都知道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观花赏景了,为娘平时怎么和你说的?!”柳眉倒竖,俏面含煞,似是不假辞色,但眼中却不自觉的透出的那几许怜爱之色,还是被眼尖的李笑发现了。问题不大,后果好像不是很严重。

李笑走到离母亲三尺外堪堪站定。尴尬的搔了搔脑袋,嘿嘿笑道:“母亲,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孩儿这就说要回去呢。”

李夫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嘲弄他道:“怎么?只许你来,为娘到这来就不可以了吗?”

李笑讪讪道:“瞧母亲你这话说的,孩儿哪是这个意思哩。”

李夫人哂道:“不是那就最好,我到这来你还真不知道做什么吗?!”

李笑嘿嘿道:“这个······大概能猜到吧。那啥,我出来时看你在忙,就没去打扰你嘛。”

李夫人娇哼一声,道:“还在狡辩!你以为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为娘半点都不知情吗?你是不是认为娘很好欺骗?!”

嘿,还不是有人告诉你嘛,母亲还在和自己玩深沉呢。李笑赔着笑脸道:“母亲错怪我了,孩儿怎敢有这等想法哩,“天大地大母亲最大”,这句不知道是哪个伟大的家伙说的话,孩儿一直都是深信不疑,又怎敢生出半点欺瞒您的意思嘛。”

这种说法李夫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听他说的好笑,她这会儿却不能给他好脸色,否则下次更难管束他了,当下又是“哼”了一声,意作不信。

李笑望了她一眼,嘿嘿笑道:“母亲是凼凼告诉你孩儿来此的吧?那啥,我其实是出来寻找做诗灵感的。母亲你看这清波碧水,林壑窈窕,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多么美丽迷人的景色呀。孩儿一来到这就觉得心智大开哩。”言毕,他故作凶狠的瞪了还在偷笑的凼凼一眼。这死丫头看她一副精明伶俐的样子,咋就不会帮着少爷遮掩一下呢?!看来以后得找机会拾掇她一番,也好让他知道少爷的手段。

凼凼冲李笑吐了下舌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赶紧道:“少爷你可千万别怪我呀,夫人也是着紧你,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小婢可不敢替你隐瞒不说,这会让夫人好生担心哩。”

李夫人复又狠狠瞪了李笑一眼,这才将他扯到面前。凝望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的儿子,脸色渐渐转柔!自八年前那次,自己带儿子来这游玩,一时没看顾周全,让他不慎落水后,虽然有惊无险被人救起,但他也受到了惊吓,九岁前的记忆都丧失了。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此,平日对他虽是宠溺,但保障河却是李笑的禁区。今日一时寻他不见,方听凼凼说他朝这里来了,于是即匆匆赶来寻他。

李夫人轻轻拂去他身上粘附着的柳絮,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薄叱道:“你这孩子就不知道让为娘省心,一下看不牢就让你溜到这里,娘不是多次和你说过,不许一个人来这的吗?怎么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在家温习功课呢,学堂先生安排的课业可都做下了吗?”

李笑扬袖替母亲拭去鼻尖和额头的细汗,嘿嘿笑道:“母亲你尽请宽心吧,先生安排的那点儿功课,还难不倒天丛奇才的儿子。”

李夫人白了自信心爆棚的李笑一眼,依然叱责道:“浮滑!娘不知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浮滑无行的小子!还不与我一同回去?”

李笑一听顿时朝前猛踏一步先转身冲母亲行了一礼道:“孩儿遵命!”复又折身抬起左臂在空中抡了半圈,朝回家的方向定定一指,大喝道:“兵发李庄去也!待孩儿头前开路!凼丫头!保护好夫人!母亲若是掉了半根头发,少爷我绝不轻饶!”话毕即“龙行虎步”,锵锵有力的朝前行去。

李夫人望着打前而行的李笑,既是好笑又是无奈的暗暗摇头。

“母亲,孩儿给你唱首歌吧。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真是胡闹,哪有如此不伦不类的诗歌,回去罚你把《诗经》抄一遍。”

“哎呀,不会吧母亲?不过是唱了一首歌而已哩,即便你不喜欢这样的词,最起码儿子的嗓音还是优美的吧?”

“为娘说不好就是不好,光嗓音好有什么用,难道你还去做歌伎不成?!再犟嘴就多罚你一遍。”

“唉,“天大地大母亲最大”,这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咯咯咯咯······”

伴随着凼凼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行三人已是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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