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剥削方式就是雇长工,一般一个长工一年的工钱约合小麦800斤左右,有的是雇一个,有的是雇几个,大致一个长工要耕作土地在30亩到50亩,剥削剩余价值在劳动价值的一半以上,也相当残酷。
当然农村也有因人口劳力的变化,而出租土地和雇用长工,有的也有临时雇工和季节性的雇工,这也是一种剥削行为。
在农村另外一种剥削方式是放高利贷,有些人因天灾人祸,筹不到钱时,就只有高利去贷,一般都是年利三分,有的甚至还要高达五分,这样一般都会陷得很深,多数倾家荡产,贫穷不堪。南头巷柴济栋,因给父母治病,借本巷富户柴某350元,年利3成,3年后翻成了600元,最后只得典地18亩,才还清了这笔债。
上述的封建剥削制度和行为,在我们小张村也都残酷地存在着。我们村贫雇农、下中农,差不多每家都有一本血泪史。现将我家族樊世宗在封建社会的“三亩地的典契”(附后),此地后来再也没有赎回,樊家从此陷于贫穷。由此可见封建剥削的残酷一斑。
五、封建统治的暴虐性
封建地主是由奴隶主演变而来的,虽有制度上的变革,但其统治剥削劳动人民的实质是没有改变的。为了巩固其封建社会,维护其统治阶级的利益,他们就从制度上、政治上、思想上、道德上等方面,来进行统治。
土地私有制,是封建社会的根本制度。这样,地主秉承奴隶主原来占有的大量土地,利用其财富的优势又大量兼并土地,因而地主拥有社会上大批土地的所有权,控制了有关经济命脉的、人生命脉的社会生产资料,这就自然构成封建剥削的生产关系和经济基础。这是封建社会最根本的社会制度,也是对人民最狠毒的剥削制度。地主阶级自然会极力维护这对他们剥削有利的制度。现将我家族樊永道在旧社会的土地买卖官契附下,从中可见官府维护土地私有制的严格程度。
为了维护封建剥削的经济基础,他们就直接运用政治手段,进行统治,封建社会的朝廷和各级官府,都是地主阶级的代理人,他们是按土地数量和财富数量来划分等级,并参与政事的。村中也是按土地和财富数量划分界限,参与村政等事宜的。现将封建社会末期的清宣统元年,县府清查户口册表式附下,从中可见当时重视财产土地和雇工情况划分等级的政治制度。
所以我们小张村在封建社会后期也是如此,村政是离不开这些富户人来当权的。在民国初年任村长、村副的,就老是柴春荣、柴恒鉴、柴学信、原学、杨生鉴、李春畅、李世兴等富户人来轮转的。这种操控土地所有权的富户来当政,可想而知,他们所从事的村政管理,当然是有利于维护封建剥削的。那时人常说:封建剥削制度下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哑子,一种是骗子,是少数骗子在统治着多数哑子。
他们的统治其实质都是在维护其剥削的本质,所采用的一切手段,莫不是都在欺骗老百姓而已,如有些人有异议,或者是不顺从,他们就利用其权力来惩罚。我常听说我们村公所大庙里的大梁上就老挂有粗麻绳,用来吊打民众,他们还常豢养一班村兵班底,为其呐喊助威,欺压百姓。
他们用各种方式极力向老百姓灌输那些有利于维护其剥削制度的思想。我常听说那时在我们小张村也时常流布着的封建思想是:“天子天下之主,诸侯一国之君”,“命之修短有数,人之贫富在天”,“贫者地无立锥,富者田连阡陌”,“君子安贫,达人知命”,“守分安命,顺时听天”,目的是人们“安分守己”、任人宰割。
在封建社会,妇女的地位更是在最底层,受害更是最深最惨。男尊女卑,夫为妻纲,“三从四德”,讲“女儿经”。规定妇女都得缠小脚,从小女孩开始,就用长长的布带把脚缠得像辣椒一样的小,还美其名曰是三寸小金莲,使妇女身体发育不健全,终生活动不正常。妇女不能婚姻自主,只能由父母包办,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且终生从一,不得离婚,男人夭折,也不能改嫁,只得守寡,还美名曰有贞节,加以传颂。据闻喜第七版县志记载,在清朝末年,我们小张村柴孟同之妻董氏,23岁守寡;我们村另一村民张效珂之妻杨氏因不甘心守寡而自缢。这封建社会惨无人道的制度,残害了多少妇女同胞,结果还上县志加以记载颂扬,何其恶毒!封建社会还规定妇女不能顶门立户,不能进家庙,不能上井台,不能到戏台前面看戏,妇女只能当下流,只能当玩物。
总之,封建社会后期,我们小张村的封建统治是形成了一个全社会体系的,是非常残酷,非常暴虐的。
六、封建神权的愚昧性
封建地主阶级为了维护其统治地位,他们还利用神权来愚昧人们,麻痹人们。
首先是借人们崇拜神灵的心理,给人们灌输一种宿命论,使人们认为个人是无可作为的,眼前的受剥削是自己命里注定的,只能逆来顺受,所以大事建庙崇神,自己的一切只有听从神的安排,个人只有敬神罢了,从而愚昧人们,麻痹斗志。
为此,他们在村内醒目的地方建筑20多座庙宇,应时按节,进行祭祀,在每年的农历元旦,更是全民祭祀,差不多的户都是大人带上小男孩,穿上长袍短褂的礼服,端上酒肉香烛等祭品,在全村逐庙祭拜。
特别是在村周围的风水之地,还联村建筑了规模庞大的社庙,计有:稷王庙(在稷王山顶),姜嫄庙(在村西三道坡顶),稷益庙(村北与大张村交界处),龙王庙(东沟底龙沟)。除了社里有人常年祭祀之外,每年社下各村还要轮流用红轿借神到各村祭祀一年。我们村中心的大庙西边就有三大间宫殿为行神祠,从大社庙接回的神就安放在里边,村里有一班人专门负责祭祀一年。每当接神送神时,都要在社庙和村里唱大戏,并由锣鼓、唢呐开道,民众跟随着神轿迎送。
除了大社大庙统一祭祀以外,在各家各户所能涉及到生产生活的地方,也都要安神祭祀,每家每户都安有灶神、财神、天地神、土地神、门神、牛王神。碾麦时安有姜太公之神,立春时安有太上老君之神,吃水的井头还安有井神。遇有婚丧大事、小孩满月、建房上梁,都还要敬各自相关之神。总之是神化社会,用神笼罩着人们的一切。人们迫于现实生活,对敬神只不过是自救无奈的行为而已。
更为荒唐的是,神仙下凡显灵,进行神人对话,具体就是巫婆顶神,神附人体,眯上眼睛,装着糊涂,由神来发话,然后由求神者问啥、求啥、咨询啥,相互对话。那时我们村大致有大腕巫婆、小腕巫婆共十多个,村内村外来求神者还真是络绎不绝。甚至还有捉鬼送鬼等歪门邪道的现象。
总之,封建社会时兴神权,其目的就是在愚昧人们,麻痹劳动人民来接受其封建的剥削制度,来顺服于封建地主阶级的统治。
七、村民起来支持推翻最后的封建清王朝
如上所述,封建剥削的残酷性,地主阶级统治的暴虐性,使得广大的劳动人民难以忍受,因而就激发了我们村民要求对当时社会变革的要求,并始终不断地进行着各种反抗和斗争。
又如上所述,村内当时一些工商业的出现,多属于手工业,也有个别工场作坊有雇佣工的出现。但这些现象只是全国大形势的影响,而在一些大城市和沿海南方地区早就有了雇佣工人的情况,这种雇佣工人的关系,已再不是封建土地剥削的人身依附关系,而是资本主义的雇佣关系。这就是说,在封建社会后期,已经产生了资本主义的萌芽,这种资本主义的新的生产方式就孕育了要变革社会体制的客观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