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祁连山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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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马莲滩初识尤香缓 任家庄新换女账房(1)

金锁说车已经套好了,等老爷、奶奶去坐呢。”

任文锦、张明月、张玉亮出门坐车时,赵有财一家,还有两个儿子、两个媳妇都送了他们。

路上,任文锦对张明月、张玉亮说:“施芳芳是个厉害女人’好戏还在后面呢。”

张玉亮笑道:“你在炕上装睡,什么都听清了吧。”

任文锦说:“你们女人们说话儿,我不装着听还能和你们说到一起。”又说:“今天丁小奴打的酸汤好喝,做的长寿面也好吃,只是肚子不大,各样儿吃得少了点。”

张明月、张玉亮听着,两人都笑了。

回到家,天已麻下来,青江、高英进屋里说:“青川大哥让我们明天都到张家坡地去,招待我们吃饭呢。”又说:“叫青梅姐领着福福也过去,大叔也从山上下来了。”

任文锦还没有说话,青江看见他手中的包袱,又说:“爹,我看你拿的包袱里是画卷,谁又给你敬了点古董?”

任文锦说:“你的眼睛还亮得很,我没打开包袱皮儿,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画青江笑笑说闻着的,我闻着就有一种古画儿味。”

任文锦说你先拿去看看吧,有什么价值了给我说说。”说着把包袱递给了青江,又说:“那你俩明天先和青梅、福福坐金锁的车去,你们到了后,让车再到城里,把董环、李兰、花花也拉着去。我们后面坐金贵的车就去了。”青江和高英听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任文锦对张明月、张玉亮说:“今年龙三爷过大年可能太忙,听说五省会馆的杨尚珊回了青海老家,五省会馆缺个头,想把龙三爷拉去当头。龙三爷又不想干,困扰的龙三爷也未来庄转悠。”说着,见张明月、张玉亮打哈欠,自己望了一眼,也打了个哈欠,说:“这瞌睡传染呢。”说完,三个人都休息了。

这五省会馆,是指陕、甘、宁、青、新五省的商人们,在肃州联合成立的一个商业机构,主要职责是维护在肃州经商者的合法权利,每三年更换一次会长。杨尚珊是青海人,做买卖精熟,想回老家。年前,他把五省区在肃州的会员都叫到一起,备了几桌酒席,挑明了此事,让大家另选高明,自己拖家带口回青海了。自此,五省会馆就缺了个头儿。在肃州经商势力最大的为山西人,他们有自己的会馆,山西人在肃州的经商历史可追溯到元朝,经过明、清两个朝代,晋商在肃州的根基就不浅了。山西会馆在肃州就有几百年的历史,不过叫的名称不一样罢了。山西和陕西是近邻,陕西买卖人常巴结山西买卖人,偷学山西人经商的道道,山西和陕西在肃州经商的人数也多。所以,曾有过山陕会馆,后来,成立五省会馆时,把山陕会馆又分开来,至今山陕小学还存在。

杨尚珊走了后,五省会馆想把山西会馆也拉进来,拉馆必先拉人,所以,他们五省会馆的人瞅准了龙三爷,请龙三爷当他们的会长。龙三爷本不想出这个头,无奈,五省会馆的会员们,像走马灯似的到他家里给他说话、送礼,他面子上确实没法儿再推,就说:“先让我安静几天,就当会长,也得过了正月十五吧。”龙三爷有了这句话,五省会馆的会员们才不去他家了。初九这天,龙三爷有了空儿,来到了四合院,想给任文锦拜个年。但任文锦还没从乡里来到城里,冬梅正给龙三爷说她公爹还在乡里的话呢,任文锦和张明月、张玉亮坐车来了。

龙三爷和任文锦相互拜年。任文锦说:“你来了,正好我们同去张家坡地,我大儿青川请我们一家人吃饭呢。”

龙三爷说我的好口福。”又见杨成基开车拉他们,正好一家人坐汽车的坐汽车,坐轿车的坐了轿车,去了张家坡地。

在张家坡地大院的堂屋里,已摆了四桌酒席,大家落座。孩子们要坐一个桌,青梅起身过来,把花花打发过去坐她的位置,她来管这些孩子吃饭。

张明月看见了,笑了笑说:“青梅过去坐也对,孩子们喜欢听她的话,就不会乱跑乱闹了。”又问罗金秀说给孩子们上的菜,有点不一样吧?”

罗金秀回说:“是不一样,甜食多。”张明月听了点点头,又起对青梅说:“孩子们桌上的肉少、甜食多,你把孩子们安顿住了后,来我桌坐下吃大鱼大肉。”青梅笑道:“大妈,你别操我的心。你慢慢吃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今天,任文锦特别高兴,和龙三爷、陈天明及文秀推杯换盏喝得尽兴。

这时,张明月走了过来,附耳对任文锦说了几句话,任文锦对龙三爷说:“你们请继续喝酒,我出门说几句话就回来。”

任文锦跟着张明月进了紧挨堂屋的一间小屋,屋里熟睡着青泉的尕娃,还有冬梅和蒲珠两人。冬梅说:“爹,我和蒲珠两人都吃好了,准备回城里,有两件事给你说一声:一是汽车配件马上就用完了,班子恭差不多每天都叫喊一次;二是医院的事情’年前有两个病人住院,初四死了一个,初五死了一个。现时,死者家属不往回抬,说先放在医院。可我们在修医院时,少修了个停尸房,现时作难了。”

任文锦听了,说:“头一件好办,明后天让青江、高英去兰州也行。这第二件事有点难办,今天初九了,再等六天吧,过十五就可以动土了。”

蒲珠望着任文锦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有点发恶心的样子,任文锦重重地望了蒲珠一眼,说你们就回吧。”任文锦、张明月出了小屋。

任文锦回到桌上,又和龙三爷、陈天明、任文秀划拳吃了几杯酒,陈天明说:“任大老爷,我和文秀是昨天来的,今天还有两件事要去办,不得不提早走,这一到山上,就很少下来了,四月八庙会上再见吧。”

其他人也陆续走了。这里,还剩下了任文锦、龙三爷、张明月等,任文锦让撤了大桌,在上房屋里摆了小桌,上了茶和龙三爷喧起荒来。

龙三爷说:“以后这几年,日子就有点难过了,国民党、共产党是两个对立的阵营,兵灾人祸都会发生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任文锦问:“国民党真能消灭掉共产党吗?”

龙三爷说;“哪能呢,共产党领导的部队是和日本人打过硬仗的,从游击战打到正规战。要打,国民党必败,还找不出败的原因呢。”

一时,张明月进来了,说让吃点清汤面片,也该到回城的时间了。

饭后,任文锦、张明月、龙三爷、青江、高英、董环坐两辆轿车子回城里去了。到城里后,龙三爷有点摇摆地回了自己的家。青江、高英说我们原回乡里。”任文锦说:“你们两人做个准备,这两天再走趟兰州购买配件,班师傅叫喊着没有配件了。我这会儿就去给班师傅说,让他把配件单子开好。”

青江、高英走了后,任文锦、张明月又去肃州旅店,给班子恭和娜塔莎拜年,送了几样礼品,又问了修车情况及购配件的事。

他们出来后又去了蒲珠的屋里,蒲珠正和杨超吃晚饭。蒲珠又让座、又倒水的。任文锦说:“你们快吃饭,我们在庄上吃过来的,喝点水可以。”任文锦喝了一口水,笑着对蒲珠说:“我巳给青江、高英说了,让他俩去兰州,班师傅才把购件单子也给了,还得烦你找去兰州送货的车,回来时再拉配件。”

蒲珠说大老爷只要定下这件事来,我就开始问车。”

这时,杨超放下饭碗,抹了桌子,拿出一瓶酒来,对任文锦、张明月说:“大老爷、大奶奶请喝几杯过年酒。”

任文锦、张明月笑笑说:“在坡地上已经喝得不少了,再不能喝了。”

蒲珠笑笑说大老爷、大奶奶,不喝了也罢,都上了岁数的人了,喝多了,也不太好。”杨超若有所思,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张明月看出来了,笑着问杨超说:“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杨超见问,忙跪下给任文锦、张明月磕了两个头说:“大老爷、大奶奶,我想说这胳驼队该散伙了,赚不了几个钱,还太费人,路上的山贼太多,实在这买卖干不成了。”

蒲珠接上说:“杨超常在我跟前说,走新疆西路上的汽车越来越多了,货主儿很少用胳驼载货了,就我们自己铺子里上货,也有点不划算。他常在我跟前念叨,叫给大老爷说。我说你自己长个嘴,你自己为什么不说,今天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蒲珠说完,笑了笑。

任文锦说:“我早就有这个打算,想把胳驼卖了,买辆旧汽车跑运输,事情多,今天记起来了,过了明天又忘了。今日个我就给你杨超正式说,这胳驼的事就由你处理去,除胳驼场地留下外,胳驼卖掉,拉胳驼的伙计打发掉,不要闹出事情。处理完后,你跟着班师傅修理汽车,同时也学开汽车。以后,我们任家买一辆汽车,你就是开车的司机。”杨超听了,咧着大嘴笑了起来。

蒲珠望了杨超一眼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你也不问问大老爷,这胳驼及驼具价钱怎么走,打发伙计付不付点辛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