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心
“辛苦了。”兴言行了个军礼,伸出了手,那士兵一愣,连忙握上。
“为将军服务是我的荣幸!”
这个士兵很年轻,脸上还带着兴奋和稚气。也许从来没这么接近过这样的高层人士。我愣愣的看看兴言。还真是高层人士啊,我差点都忘了……
“马林德夫将军在基地欢迎将军您的来访。”
“什么来访。”兴言毫不避讳的哈哈笑笑。和我一起坐在装甲车的后排。
士兵不在说话了,专注的开车。
一会儿的时间到了基地,我暗地里捅捅他。“来军事基地做什么?你不会出来玩还顾着工作吧。”
“来借一艘潜水艇啊。俄军的核潜艇,质量还是不错的。”
“人家能借给你。”
还真能……马林德夫听兴言说了来意,二话不说批了一艘潜艇。搞得我真的以为这个世界玄幻了。
兴言微笑。“又没有装特别杀伤武器,就是一艘深潜器罢了。完全没有军事威胁。”
我点了点头。
“赵将军。不来我参谋室坐坐喝杯茶吗?自上回演习一别,我们已经有一年多不曾见面了。”
“将军厚待,赵某自然不胜感激,不过,我这回出来就是陪老板。回来再和你一叙情谊。”
马林德夫将军目光看向我,饶有兴味。笑了起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二战的时候隆美尔元帅在诺曼底登陆的时候回去给老婆过生日,也是一大笑谈。赵将军,有这样一个软肋,可不是你的风格。”
兴言笑了起来。“她可不是我的软肋,她是我的……”
我竖着耳朵还等着他继续说呢,他却就是不说。坏的要命。
“时间不早了,回来我再告诉你答案。”兴言站了起来,我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巨大的潜艇已经在准备就绪。
海波在黝黑色的钢铁巨兽上起伏无休,荡漾着片片涛声,或有海鸟在长鸣。
我们钻了进去。上面盖子盖住,冲压,下沉。
我愣了一下:“还有其他人?你不会开潜艇?”
一边的兴言好整以暇,说:“老板,我考虑到您的安全问题,让所有人都出去了。现在是由智能自动潜航。”
什么叫考虑到我的安全问题?明明是你自己监守自盗。
一旁的钢铁墙卷了上去,露出外面的玻璃幕墙,潜艇的探照灯开始发光发亮,将20米内照的一清二楚,那些成群的游鱼就在一边儿。
我看那些斑斓的游鱼倏忽远逝,气急败坏。“喂!回来,不然吃了你们。”
宝石蓝色的游鱼却越游越远。
突然,潜艇里传来一声笑。“要不要我为你们服务?”
兴言站在我旁边,不是他说的。
我茫然四顾。
玻璃幕墙外突然凝结出来一个光影人,光影对着我哈哈大笑。
我愣的很没风度。“尘——尘世先生?”
“呀。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只顾着泡男人忽略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呢!”
泡——泡男人?!
“哪里会,你可是这么强大的存在。”我已无力吐槽。
“看你这么实诚我就帮帮好了。嗯,题目我已经想好了。雅雅浪游仙境。”
兴言板过我的肩,指着一边的两台接入器。
我无语。“难道现在还玩游戏啊!我们约会你能不能认真点,保镖先生。”
兴言笑了。“你接入就知道了。”
我只好接入,就等闭眼和兴言去打怪升级。熟料,出现在我身周的是漾漾水波。我惊讶的看着我的手,是虚幻的光。
“如果投射到尘世里的话属于一级投射,这就属于二级投射了,区别是有没有躯体承接投射。现在我们就在北冰洋海底。”
我说:“既然可以这样,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弄一个潜艇来?”
尘世先生解说:“二级投射没有躯体来承接,智能生物波信号不稳定,随时可能完蛋,投射要和躯体保持一定距离才行。”
他这话正说着,我上面的天光一暗,一个巨大的东西潜了下来。吓了我一跳。
“狮鬃水母。”
我眼睁睁看着这个大约有五六米的家伙从我“身体”里穿过去。
“往下看看。”
潜艇跟着我们往下潜去,不多时到了海底。被潜艇的灯光一照,光怪陆离的海底奇景就展现在眼前。
柔软无垠的沙,奇怪的珊瑚草,精灵般的透明游鱼。还有其他的大家伙一纵而去。
“把灯关了。”
“别……”我很没骨气的说,我怕啊!
手却那么一颤,虚无却足以安心的力量。“我在呢。”
潜艇的灯光关了。那些游动的生物缓了下来。慢慢的,海底出现了幽幽的荧光。一点一点,一片一片。
一个粉白粉白透明的小家伙儿在沙土上爬着,漆黑时它就发出莹莹的光点,那可能是触须,看上去软软的萌萌的。
“这是什么?”
“北冰洋的海参。”
“海参不是黑色的么?还有我书读的少你不要骗我。我吃过的。”
“我说了嘛。这是北冰洋独有的。”
“能吃么?”
“可能有毒……”
“不然的话它就被吃了。”
他刚说完,旁边的珊瑚草上突然冒出来一个竹节状的虾来,一下就捉到了在沙上缓慢爬行的北冰洋海参,然后——吃了……
我看着兴言的脸,如果不是是虚幻,我肯定笑得要肚子疼上好一会儿。
他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和无奈。
我就和兴言在海底浪游。大概这就是全世界最高端的旅游方式了,以智能控制潜艇,以二级投影形成虚幻的人在海底如灵魂一般的飘。
各种见所未见的奇异水母,有的通明如幽灵,有的血红如恶魔,有的奇怪就好像漫画里的梦靥,有的小的才不过两根指头长,就擦着我的手掌而过。抬头,能看见发着幽光的游鱼,千千万万点就好像夜空里数不尽的繁星。那些萌的一塌糊涂的没外壳的海蛞蝓,摆动着肥肥的嫩嫩的身子爬动。美丽的片脚甲壳类动物就像是通明的在水里的蝴蝶。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虫子,看见令人不寒而栗。就好像在灾难片中那些来自外太空的怪物。
从来没有这样安静与喜悦,这世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海底没有日夜,虚幻体也没有累不累的说法,我们一路走,一路飘,见识了前所未有的种种。
“喂,我们现在是在哪?”
“弗拉姆海盆。”
“北冰洋最低点在哪?”
“弗拉姆海盆与罗蒙诺索夫海脊的交界处。利特克海沟。深度5449米。”
“那岂不是很近?我要去我要去!”
“你不累呢?我都看的想睡觉了。”
我笑了起来。伸出一个“V”字手势,“有你啊,一点也不累。”
他也笑了。说:“雅雅,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像个月牙儿。”
我说:“然后呢?”
他犹豫了一下,说,“没然后了……”
大抵是我不懂得风情,不过这个时候夸女孩子,明显是没什么好心思。
军事潜艇完全可以胜任这个深度。我一点也不担心会不会潜艇完蛋了我也跟着完蛋。
他跟着我走啊走,走到后来,我忽然问他:“方位对么?”
他说:“嗯,快到极点了。”
我:“……”我垂头丧气,说:“去极点也行。”
他笑笑,“回舱。”
然后我退出了二次投射,从接入器里爬了出来。
“饿了那边有东西吃。不过都是军用的,只能填饱肚子,俄军的食品我吃不惯。”他开始主动操纵潜艇。
潜艇开足了马力,嗖的也不知道向哪个方向冲过去。
“开飞机开潜艇都有好处,那就是不会堵车。”
我差点被面包噎死。工具都不一样,你堵个什么东西?车?!
大约过了五六个个小时,我睡了一觉,还有些困,睁眼的时候看见自己裹在一个球形仓里面,再看一边的兴言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闭目睡觉。有点服有点心疼。前几天能在茶几上靠墙睡着,现在能坐在椅上上睡着,论睡功我甘拜下风。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站着睡着了。
我一动,身上盖着的衣服掉落,牵动他思觉,他动了动,睁开了眼。“到了。接入下去?”
我突然上前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胸膛,他一僵。我说:“不用了。下去了是虚幻的光影,我抱不到你。”
他身上有好闻的香味,不是香水,是一种很清冽的雪后青松般的气息。明明很纯澈,吸入脑海的时候,整个人都却变得有点儿懵。也许是毒品?可是,一旦染上,戒不了的。
潜艇的钢墙升上,四周是透明的幕,漆黑一片,外面有星点的荧光。这里应该是利特克海沟,北冰洋的最深的伤疤。我拥抱我所爱,不管有多黑,我都不怕,那种无名的勇气使我冲动,使我泪流满面。
“雅雅,你哭了。”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才没有。”
“马林德夫将军说你是我软肋,我说不是。你知道你是我的什么?”
“不猜。”
“你是我的心。比软肋更要软,不容易受伤,可是一旦受伤就会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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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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