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要不要亲一口
我仰头看着两米高的大叔,说:“普雷夫斯基大叔,你好!”
普雷夫斯基嘿嘿笑了笑。“你好。小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挑男朋友的眼光也不错。”
我脸色发红。
“她想看看你的熊。”
“熊啊……那个可是我做的最好的标本!”普雷夫斯基浓浓的眉毛往上挑,嘴角咧开,跟着腮边的厚厚麻麻的络腮胡须也动成一团。“孩子们太捣蛋,我放在后面了。跟我来。”
普雷夫斯基大叔把我们往前领。前面一拐,有一个生锈的集装箱。集装箱一侧焊开了一道门,普雷夫斯基大叔的手往上一搭,使劲儿一拽,那门咔嚓吱啦一响,便被他拽开了。他往门口一摸,打开了LED灯,把集装箱里照得通亮。
我伸头向里面看去,不由吸了口气。好家伙,好大,普雷夫斯基大叔个头那么高,在熊身边居然还是矮了一头!
普雷夫斯基面上笑得十分开怀。“当时我打猎的时候,JEEP车前面突然窜出来一道黑影。我急忙刹车,定眼一看,吓我一跳。这么大个的棕熊我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头熊差点把我的车给掀翻了。我情急之下本来还想跑,一看它掀我的车,把我的车盖都拍扁了,我一生气从座位下拿出了散弹枪从天窗伸出来朝着他就是砰砰砰三枪。这头熊一看不妙就想往林子里跑,我心里就说,还能跑了你个臭狗熊,挎着枪跳下车追着熊打了一公里,这熊跑不动了终于被我收拾掉了。”
我心里狂汗,这么大个儿的家伙,如果是我直接开车跑了,还能拿枪能追出去一公里,果然是战斗民族的男人,彪悍啊!
看完了熊标本,本来要回去睡觉,结果大叔拉着兴言就去品位“男人的最爱”伏尔加了。我心里懒得吐槽,不好扫了大叔的面子,跟着兴言一道去品位大叔珍藏的伏尔加了。
大叔今儿缝了故人来特别高兴,我们还没喝,他自个儿已经抱着酒桶下了一半了。他醉薰薰的道:“嘿!小子,你倒是好运气啊,抱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哎,我……”他咕哝两声,嘿嘿一笑:“当年苦恨我没听我爹的话。”语气却是飘飘的笑意。
他用他那特有的腔调说:“那时候我还年轻,谈了女朋友,就马上给家里打电话。我母亲就说,‘孩儿啊,女朋友不用那么好看,最重要的是会持家,贤惠,会看孩子。你看我和你爹,老夫老妻二十多年啦,日子过了也充实,人活着这样就好’。我的父亲在一边儿点头称是。哪料又过了一会儿,我手机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是我爹的,连忙接通。我爹就说‘哎~刚才你妈在旁边我不敢说实话。孩子啊,你爹我给你说,找女朋友就得找漂亮的,不然将来吵架你不但得顺着她你还来气,漂亮的就是吵架你也不会那么生气……你妈来了,我先挂了’。我这一听,都不知带说啥了。还是你小伙儿找的好啊。”
兴言只是笑。
又喝了两杯,我脸色被酒烧红,兴言便说了告辞。
酒精的作用下,我迷迷蒙蒙睡去。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兴言闲懒的坐在一边的茶几上,靠着墙睡着了。我吓了一跳,心中一个咯噔,不会遇上了传说中的家酒后失……检视一下自己衣服都没脱,只是盖着个厚实的棉被……又是郁闷。
“喂!你怎么在……”我尽量装出来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瞪他。
他面上肌肉动了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我。“你耍性子拉着我不让我走。”
这是我会干出来的事吗?虽然没有第三方,可是——这还是真是我会干出来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的眼又闭上了。“有,你非礼我……”
我:“……”我一把跳了起来,拉着他往外拖,“你出去,让我静一静。”
“你让我先睡十分钟。”他恹恹地说。
我看看表,说:“都5点了,不许睡,出去跑步吃早餐。”
他终于睁开了眼。眼里全是血丝,瞧得我心中一疼,手伸在他腰间,没了力气,靠在他身上,就像是拥抱。他的声音响在我头顶。“雅雅,你缠我到4点!”
我:“……”好吧,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是怎么改?如果别人,一脚踢出去算了,可是是兴言,这事该怎么算账?
好吧,我是内疚的。
曾经有一次班级聚会,据小雨说,我差点抢了她的初吻……虽然真假有待商榷。
“你就坐在茶几上睡?”
他身子僵了一下,忽然抱着我倒在了床上。手环在我的腰后,紧紧的。
“20分钟就好。”
他低低在我耳边说了一声,便没了音,只有软软均匀的呼吸。
我刚醒,不瞌睡了,就睁眼看他,他闭着眼很宁静,坚毅的侧脸,微抿的唇,长长黑黑的睫毛,帅的让我真有一种非礼的冲动。
想想这是自己的男朋友,此时不非礼又待何时?本着美色当前直接用餐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思想,我果断在主管和客观双层意义上对赵某进行了非礼。其实没那么污,我只是忍不住用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嘴唇,再激进的我就不敢了。这是我的兴言,我很心疼的。
我静静看着他,看的好一晌,越看越帅,越看越想犯罪。可是……我忍了。毕竟煽风点火还得负责。
我正看着,他突然睁眼,吓我一跳。
“你干嘛?!”
“20分钟了,我休息好了,带你去吃早饭。”
我看看表。无语。
“倒是你,在干嘛?”
我如实说:“看看你,犹豫着要不要亲一口。”
“这个愿望好满足。老板,请。”他微微仰起脸,唇角勾出一抹灿烂如朝霞的微笑。
我怔了一下,忽然鼓足勇气,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他笑了。灿烂的笑声回荡由耳边到心田,灿烂的如窗外永不坠落的极昼。
洗洗脸,在困顿睡着的老板娘的吧台上放上三张钞票。我们推开门,悄悄走了。
外面的白昼里是湿湿的海雾。呼到肺腑里带着北冰洋海风的清凉彻骨。往北是北冰洋,往南是太平洋,往东是白令海峡。
“我肚子饿了。”我说。
他指着街口。我们到了,那有一个年老的妇女在卖鲜牛奶,他买了一斤,又到一边的面包店买了两个新鲜出炉的面包。
“俄罗斯人的早餐很简单,牛奶面包。他们爱吃盐,你吃不惯。”
“比如?”
“番茄沾盐吃……”
我还真吃不惯。鲜奶其实挺好喝的,面包热乎乎的也非常香。其实我虽然是个吃货,正儿八经的为了生存,什么吃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是我的嘴不开心。
兴言若有所思,又跑到蛋糕店,转身手里多了几个蛋挞,递给我,“这个有,加餐,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咸的或是酸的……”
我五味陈杂。咬了一口,软软的,香喷喷的,油油的。好极了!Perfect!
“你等我一下。”我又跑到了蛋糕店。老板是一个高大白胖的女人,她问我。我一个词也没听懂。我指着蛋挞,又伸出5个指头。
老板笑了笑,给我装了5个,我给了她钱,摆手示意不用找了。转身小跑到兴言身前,举起来,给他。“好吃。”
“真的啊。”他的目光都是带着笑的。我似乎想到了永夜的星空,遥远的星云。“你喂我。”
我呆了一下,扑哧一笑,傲娇?“老板喂你啊。”我捏起了一个喂他。却突然被他一咬咬到了手指,流氓!我嗔他。
“唔!真的很好吃啊。以前吃的时候没这么好吃啊。”
我再不理他,自己全部吃掉!
他只是看着我笑。
我一愣,缓过神,以前吃的时候?我……
我拉着他的胳膊,“以前你的在这儿的时候还吃过什么,我要吃!”
他只是轻微的笑。“那时候来这儿碰巧遇见了一个迷路的中国姑娘,她很挑食不吃面包不喝牛奶,所以我才买的这东西。很贵的,那时候我身上统共带了20,结果就买了2个。”
“她一个你一个?”我心里有些酸酸的。
“不是,普雷夫斯基大叔见我买这个东西,以为我喜欢吃,给我买了二斤……那时候……嗯,蛋挞配伏尔加,味道是有些怪怪的。”
我一下就笑了出来。
忽然,我问,“我们这样算不算约会?”
“后知后觉。”仅仅四个字!他又笑话我。
拥抱于早晨五点三十分北冰洋的海风,他带着我在海滩上闲逛。清冷的沙滩上没有一个人,远处是蔚蓝色的海,还有白色的漭漭冰流。
我体质很好,但是转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冷。我说,“我累。”
他会心一笑,忽然抱起了我。
我就窝在他怀里坏笑。走了一会儿,他将我放下来。
“带你去办正事。”
远处轰鸣驶来一辆酷炫的装甲车。停在了我们的前面,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健壮的俄国军人。他行了一个军礼。
“将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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