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爱爱退避一旁,大娘继续咒骂不已,但是里面的零星话语,却让钱爱爱的身体有些僵硬。
“青青啊,都是娘害了你……”
“当初那个贱人有了身孕的时候,娘就该让这个野种死在肚子里……”
“这个野种,都是这个野种的错……当时老爷就不该坚持让这个孩子存在的……”
钱大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好像是咆哮的有些疲倦了一般。
以前大娘和钱青青对自己的轻蔑,以及钱青青曾愤怒时说自己是野种一事,这一刻让钱爱爱瞬间明白了这个中原委。
原来自己不是爹的孩子,也难怪爹对自己如此冷漠,即便是知道大娘二娘她们在背地里欺负自己,也不曾伸出援手。
但是为什么,爹会将自己养大?钱爱爱一直觉得,钱员外是个极其吝啬之人,又怎么会愿意花费银两,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养大?
难道说,当时爹担心家丑外扬,所以才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吗?而娘在生下自己之后,雪崩而亡,会不会和爹有关系?
钱爱爱双脚愣愣地站在房门外,不知该走向何处。
“爱爱,你怎么来了?”
略带责备的声音,从钱爱爱身后传来。
钱爱爱身子一僵,爹来了。
回过头,脸上的迷茫之色早已不复存在,“爹。”
“爱爱,你怎么到了这里?”钱员外皱着眉头,再次重复着先前的问题。
“听说大娘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过来看看了。”
钱爱爱脸上表情淡漠,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钱员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钱爱爱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消失无踪。
“既然已经看过了,那赶紧回去吧!别扰了你大娘的休息!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你出现在你大娘面前,你大娘只会病的更重。”
似乎是害怕钱爱爱发现什么,开始催促钱爱爱的离去。
为了避免爹起疑,钱爱爱只能点头应允,“那么爱爱就不打扰大娘的休息了。”
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房间里的人,似乎听到了钱爱爱和钱员外的对话一般,再次大叫了起来,“放我出去,老爷,我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给青青报仇!”
不停地传出这些声音,钱爱爱也停住脚步,微微侧面,利用眼角的余光来偷觑着钱员外脸上的表情变化。
钱员外眉头一皱,又似乎在顾忌些什么,转过身来,对着钱爱爱道:“爱爱,最近你大娘因为青青的事情,所以有些失心疯。你不要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赶紧回去吧!贤婿已经回去别院很久了,现在见你不在,怕是要找你了。”
言语中,均是继续催促着钱爱爱的离去。
钱爱爱只点了点头,继续朝着门外走去,却听见钱员外有些忧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爱爱,你大娘没说什么话,让你心里不舒服吧?”
钱爱爱眉尖微微一动,爹应该是担心大娘会说出些什么不该说出来的话吧?
转过身,道:“大娘如今得了失心疯,所说的话,自然是不能信的。更何况,大娘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说爱爱,爱爱早已习惯了。”
钱员外听到钱爱爱这么回答,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稍缓,“嗯,那你先回去吧,免得贤婿等久了担心。”
钱爱爱不再多言,心里的疑惑大致上有些一些答案。
迅速的跑回别院中,收拾好了包袱,打算离去。
或许这个地方,不是自己适合待下去的地方。不仅是钱府这其中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复杂关系,更因为,她不想淌这趟浑水。
自己再待下去,只会让徐毅看着烦心。倘若离开,或许能够寻到另一番天地。
自从钱爱爱发现自己积蓄不多的时候,再加上徐毅给自己的一些首饰,钱爱爱点算了一下,若省吃俭用的话,一辈子应该是没太大问题。
再加上自己平时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学到的那些东西,如果自己做点小生意,衣食无忧,更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钱爱爱背起包袱,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快要踏出门口之际,却被徐毅叫住。
“爱爱,你要去哪?”
钱爱爱身形一僵,整个人愣在门槛。
徐毅看见钱爱爱肩上的包袱,立刻跑上去,将包袱抢了下来,“你想离开吗?难道什么事情,你以为逃避就行了吗?如果不是你,青青也不会死!”
徐毅的指责,让钱爱爱觉得有些愤怒之余,还有些莫名的伤心。
在他的心里,钱青青的死,一定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吧?看样子,他已经将钱青青的死,算在了自己身上。
算了,反正自己也要离开了,已经无所谓了。
钱爱爱用双手握住包袱的一角,打算和徐毅争夺这个包袱,然后离去。
“反正我都要离开了,随便你怎么说了。”
钱爱爱一边说着,一边和徐毅抢夺包袱。
徐毅听到钱爱爱这话,心里一阵恐慌,就好像什么东西快要失去一般,握住包袱的手更紧,甚至唤来家丁,这才将钱爱爱关于房中。
徐毅也走入房里,却将包袱放在其他房间,因为他担心,担心钱爱爱下次仍旧会提着这个包袱离开。
钱爱爱看着徐毅,想到自己的计划被打乱,心里有些恼火。
“反正你都要休了我了,让我离开,而且我还不带走擎天堡的一半财产,这样不好吗?你究竟是不是个商人,这笔稳赚的生意,难道你都愿意放弃吗?徐毅,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钱爱爱终于控制不住,咆哮起来。
徐毅听见钱爱爱的话,只是一阵沉默过后,才出声道,“钱青青的死,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如果不是你在汤水里面下药,她又怎会觉得羞愧?如今她刚刚下葬,你就离开,你不觉得你是在逃避吗?”
“我逃避也好,不逃避也罢,和你有关系吗?!你觉得是因为我,钱青青才会****是吗?如果当时不是你朝秦暮楚,我又怎会如此?难道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