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乡亲们,寇新财把家里的一千多元现金全部带上,此时已是凌晨3时。俩人出了门直奔县城。刚刚走出一里多路,突然大道上有几辆摩托车飞驰而来,寇新财急拉薛洪民闪到路边水沟里躲避。只见那车子是警用的,往错草沟方向去了。寇新财沉吟了半晌,说:“这么复杂吗?必定是他们炸平了你们的房子,却没寻见尸体,才采取行动继续搜拿你。洪民,看来明成亮不但上面有人,还极可能包括公安部门。他们不拿到你是不会死心的,而一旦抓到你,绝对不能留活口。老话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呀。你当时真不应当对那个姓明的说出上告的打算,你老弟就是有勇无谋呀。”寇新财叹口气,“照这样推断,他们肯定在通县城甚至通你丈人家的路都设了卡,有点借口就可以把我们抓住杀掉。就算你会点功夫,也躲不过子弹。还有我,什么都不会,让人暗算了,谁帮你打官司?”
俩人一商量,觉得事情比想像的要严重得多,他们不敢走大道,便钻进山坡上一条放牛小道,摸索着前进。夜深露重,不一会儿,他俩的衣服、鞋子都湿了。
寇新财领着薛洪民在放牛小道上钻了半个多小时,猛听前面一声断喝:“干什么的?站住。”接着,两束强烈的手电光照得他两人睁不开眼,对方凶狠地命令:“把手举起来。”
“举手干什么,我们是错草沟的村民,你以为是国军杀回来了?”寇新财抗议道。
“村民?村民不走大道却钻山林子?”
“村民才钻山林子。我倒要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公安,正抓逃犯。举手,不然我开枪了。”灯光移开,他们发现两支枪正对着他们。
“你是公安?没事不干正经事,跑这大山里喂小咬?我们是去向县领导反映重大情况的,误了事你负责?”
“我们只管抓逃犯。你有事跟领导当面说去。”一个自称警察的人冲着对讲机说:“抓到了,俩呢。”另一名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就要给寇新财扣上。
如果让这两个尚不明身份的家伙给铐起来,那他们悄无声息地被害死在这儿,然后毁尸灭迹,薛洪民几天的挣扎都白费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手铐刚刚要套上寇新财腕上的一瞬间,薛洪民发声喊,箭一般地扑过去,一伸小臂,磕飞了对方的手铐,另一只手掐住握枪的手往怀里一带,枪已到了他的手中;薛洪民身子一旋,另一个“警察”的枪也被打飞了。望了望呆若木鸡的对手,薛洪民把枪捡起来,卸掉子弹扔还他们,又把那对讲机夺过来,用手使劲一捏,捏得粉碎。寇新财命令:“把你们的鞋脱下来交给我。你俩个要是不老实,我俩就像对待这塑料玩意儿一样。”那俩警察乖乖地照办。寇新财提起两双鞋子,拉着薛洪民扬长而去,走出一段路,把两双臭鞋扔进了草丛中。
“看来是真警察。”寇新财说,“这些人平时不锻炼,素质差得很,如果是黑社会成员,要比这难对付。咱们只管放心走吧,这些老爷兵们不可能追上来了。”
“你老伙计熊心眼就是多,若是离了你,我还真打不赢这场官司呢。”薛洪民由衷地佩服。
天亮时,他们到了县城。
他们有个叫魏学民的同学在县城开了家小旅店,敲开门,魏说,昨天下半夜全县城大搜捕,刚刚闹腾完。俩人就知道是冲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