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英很惬意地躺在炕上,侧着脸看电视,今天到百里外的山沟里春游,中午,大家又唱又舞,喝了许多酒照了许多像。她成了歌星酒星。好,人生就得这么快乐。小园园上姥姥家去了,她非但不觉得乏,而且感到浑身是精神。特别是沐浴之后更感到舒适。今晚不睡了,专等他回来……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她索性翻转身,欣赏自己娇美的体态……
忽然,有响声,在窗外。象是有人不小心踩在水洼里发出的那种声音。“小曹吗?咋这么早就回来啦?”一瞬间她又警觉起来:丈夫曹亚汉每天夜里总是十点后才回家,他有大门的钥匙,总是弄得大门咣铛铛乱响一气,啥时候这么轻手轻脚过?她头皮一炸。猛想起自己一丝不挂,便一探身子,从炕柜底下拽过来一条旧衬裤……
可是已经晚了。
她听到响声到穿裤子不足一分钟,房门便开了,闯进一个人,这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头戴一顶前进帽,帽沿压得挺低,一幅大口罩连鼻子加嘴捂得严严实实,手里高举着一把菜刀!
陈小英浑身发抖。她两眼死死地盯住那个歹徒,两手拽住衬裤往上提,可是紧张中不知是拽的角度不对还是伸的不是地方,那衬裤哧啦破了个口子。
“甭提了,费那事干啥?把手举起来,靠墙根站着。”
帽沿与口罩中间那对眼睛灼灼的,有邪火喷出,上上下下在陈小英身上扫描,扫得她浑身紧巴巴的。
“大哥,您,要电视吧?搬走,快!这是新买的彩电,快!我保证不喊人也不报案,真的。”她用手一指那正在播映着的电视,乘对方顺着她手指眼睛一挪位的当儿,陈小英不顾一切地提上了裤子!
可偏偏那是条旧衬裤,连松紧带都没有。
“你磨蹭什么?过来,大爷开开心。过来,过来!”那人右手举刀,左膝跨到炕上,伸过左手就要抓陈小英的衬裤。
“大哥大哥大哥,你嫌电视少,我给你存折,我家还有二百多块钱的现金,我给你拿。”
陈小英说着就要奔炕柜那边去,她知道炕柜底下放着一把虎头扳子和一把剪刀,假如这家伙硬要施暴,那她就豁出去。
但是,陈小英还不曾挪步,便听到一声断喝:“你再动,我劈了你……”
陈小英眼泪汪汪地哀求:“大哥,真要那样,求您明天晚上早点来吧,俺家他爸马上就回来了,叫他撞见。”
对方嘿嘿一声冷笑:“明天?你当家的十点钟以后才回家,这谁不知道呀。三个数,你不脱我可就动菜刀啦。一——二——”
“三”字未出口,房门“哐”地被人开。是曹亚汉回来了!陈小英猛地添了精神,扯开嗓门大喊:“抓流氓啦——”
歹徒腾地退到炕下,夺门要逃,正和冲进外屋的曹亚汉狭路相逢,只听“啊”地一声,紧接着“咣铛”、“哗啦”一阵乱响。陈小英抓了件衣服胡乱穿上,跳下地赤脚推开房门,借着里屋灯光一看,丈夫曹亚汉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待邻居们七手八脚把曹亚汉弄到医院,又去派出所报了案,时间已到下半夜。
现场早被破坏,干警韩剑等人搜寻了一阵,从外屋地的水缸中搜出了那把行凶用的菜刀。这菜刀是陈小英家的,放在砧板上,看来凶手事先并没预备凶器。
这能说明什么呢?凶手本来是信步在街上走,偶尔闯入民宅,从而产生犯罪动机?不对。陈小英家的大门是曹亚汉自己设计的,那门插销儿是一根L形的铁棍,一端弄成四楞体的固定在锁孔内,外人万难弄开。罪犯进入院内肯定是有预谋的。罪犯应具备以下条件或特征:1,知道曹亚汉每天晚上十点钏才回家的规律;2,有足够的时间研究陈小英家的院门,因为那个锁眼不太显眼,弄明白了,“锁”的位置以及开锁的方法需要一定的时间,很可能经过多次试验,因此其住处可能离陈小英家较近;3,附近有熟人或本人认识曹亚汉,带帽子捂口罩大约是怕被陈小英记住特征这样假如后一叙述很可能被曹亚汉认出;4,跑得较快。
当然不排除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对方秃顶什么的,比如凑巧路过陈小英家恰巧开着门被他发现了开门的规律什么的,那样,罪犯就不一定限于上述几个条件了。
新建街属于城郊西部居民小区,这地方大约有四五百户居民,人口虽不多,但居民成分挺杂。有煤矿的工人,有机关的干部,还有市郊菜民。近几年政策开放,南方一些省份陆续有搞建筑的弹棉花的修鞋垢做木工活的,也租了房子在这儿立炊……
韩剑脑袋里象养了一窝蜂,翁翁乱叫。这也是件“未遂强奸遂人案”专案组长。
“那家伙多高儿?”
“也就小曹那么大个儿吧,一米七左右。”
“胖,还是瘦?”
“一般。”
“年龄?”
“三十来岁。”
“长什么样儿?”
“看不出来呀,他捂巴的挺严。”
“眼睛大不大?”
“不算大。”
“双眼皮还是单眼皮?”
“我也没注意。”
“说话声音有什么特点?”
“戴口罩,听不真。反正是当地口音。”
“那你回忆一下,他身上有没有长得特殊的地方?”
“……”摇头。在意料中又最怕的是摇头。
根据陈小英回忆,罪犯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适中,年龄在三十上下,本地人口音,可就凭这些?这样的人多着呢。
假设罪犯哪只手缺半截指头,或是鼻子旁边有块疤啦痣啦什么的,再不然说话有点结巴或明显的公鸭嗓之类的也行。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