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死人,被活生生的剜去了心。
原来一进门那股浓重的臭味,竟是这尸体腐烂所散发出的血腥,司舞再也忍受不住,颤抖着奔了出去。
好不容易跑到个离那茅草房远些的位置,司舞弯着腰连连作呕。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却在司舞的身后响起。
司舞直起身来,拼命吸进几大口鲜氧,才缓缓回过头来,看向身后叫她的人。
站在司舞面前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身破败的衣衫,眉宇间却印刻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杀气与决绝。
司舞见这少年的神色严肃而冷漠,便是警觉地向后退了些,离少年远远地答道:
“我…我叫雪书…我只是…只是来找人的!”
司舞虽是心里慌张,却依旧记得自个是顶着雪书的一张面皮子,来寻那灭妖的东岳帝君的。
“姑娘请回吧,这儿的人都死光了。”眼前的少年想也没想便打断了司舞的话。
“死…死光了?”司舞不由自主地喃喃,难道灭妖的东岳帝君,也遭遇了不测?
“没错,姑娘刚才那模样该是进了哪户人家看见了可怕的东西,正如姑娘所看到的那般,这村里的人都死光了,被妖怪剜了心,死得很惨…”那少年眉目间仍旧拧起,似有难以消散的郁结与悲痛。
“可你…”司舞伸出手指了指少年,咬着唇说。他是这村里唯一的幸存者么?
那少年显然猜到了司舞想说什么,便是塞起手中本还握着的尸骨匕首,答道:“家人都死了,只剩下我。”
司舞闻言,又看见少年与人隔绝的目光中显现出一丝悲痛,便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这一问倒是提起了少年的伤心处。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任谁也难以强颜欢笑,何况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该提…”司舞皱眉,咬得唇瓣点点朱红。
少年却是抬眼朝司舞看去,眼里的悲痛忽而不见,只见他说:“人死不能复生,能活下来已是万幸,爹娘在天之灵若能观之,必也是欣慰的。”
一席话,云淡风轻,倒不似个少年该有的天真模样。
“那…你可曾见过一个墨袍加身,神态气度不凡且长相俊逸的男人?”司舞不免担心起来,问眼前的少年道。
少年却是扫了司舞一眼,开了口:“若说到气度不凡,长相俊逸,倒是颇像神仙师父。”
“神仙师父?”司舞不由诧异,自个刚才还在拐弯抹角描述着东岳帝君的样貌,便是考虑那凡人不见仙的道理,不想这少年却是确然见过神仙?
“救我的神仙师父。”少年答道。
司舞见少年回答,又问道:“他叫什么?”
少年却是摇摇头:“这个我不知,师父昨日救下我,倒是除了让我跟着他,也没多说什么,可师父那模样,断然是个了不起的神仙。”
了不起的神仙,也不知道是九重天上的哪位仙君,难道真的是自己找的东岳帝君?
还没容司舞多说,那少年便又淡淡开口道:“不过师父却不似姑娘你描述的那般墨袍加身,也不知道姑娘所指之人是不是他,但他也是个神仙,我且带你去问问他,就算神仙师父不是姑娘你要找的人,他约摸对你所说的人是了解些的。”
司舞愣了愣,见那少年不似会撒谎的样子,便决定信他一回,便说道:“这样也好,那你且带我去见见你的神仙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