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们这是要走到何时啊?”司舞跟不上那少年的步伐,叉着腰撵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地问。
少年未回头,只淡淡一句:“快了。”便是依旧朝前大步走去。
“唉!你慢点儿。”司舞吸了口气,复又追上那少年。
少年见司舞疲累,这会儿才是将脚步稍放慢了些,扭头看见司舞红扑扑的脸蛋,却是不好意思地偏开目光,轻声说道:“姑娘对不起,这…我实在是急着拿针线回去,所以走得急了些。”
“针线?”司舞听少年这般说,却是感到不解,遂问起来:“你这神仙师父,要那针线何用?”
这不是女儿家的物什么?
少年缓了步子,倒是与司舞并肩而行起来,他抿了唇说道:“师父救我时,我倒是被那妖怪吓糊涂了,还以为神仙师父也是那妖怪变的,竟是拿这骨刀刺了师父。虽说没有刺伤师父,却是割坏了他的袍袖。”
少年挠挠头,似是觉得内疚,顿了顿又说道:“师父那样气宇非凡的人儿,穿着个破衫定是不像话的。我便趁师父休息时跑了出来,想着出来买些针线,给师父将衣服缝上。顺便,回村里的家中拿上几件衣物。”
司舞想着这少年心是好的,可估摸着他一个男孩子,也定是不会做针线活计的。自个虽也不太会缝补绣花这些精巧的活计,但缝个衣袖还算是小菜一碟。
就当是对那少年帮自己寻找东岳帝君的谢意,司舞决定一会儿替少年去缝补了那神仙师父的衣裳。
两人说着说着,却是走出了荒野的黑暗,眼前竟出现了个繁华的镇子,家家挂着彩灯笼,街道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还没容司舞问话,那少年便说起来:“这儿是离村最近的一个镇子,平日里村民都会挑着自个儿兴的新鲜蔬菜,来这镇上卖。”
“我爹娘,以前就经常在这儿卖鱼。”少年走着,指了指街边一处已经收起来的,破破烂烂的摊子,声色悲伤。
司舞朝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仿佛能看到一对穿着寒酸的夫妻,正在整理着身前的货摊,男人将背上装满鲜鱼的竹篓放下,从篓中挑出一条又一条的鲜鱼,搁在那货摊上。
而那女人,掏了块粗布,轻轻地拭去男人额上的汗。
“到了,前面便是了。”司舞被少年的声音扯回了思绪,见少年已经藏起了眼中悲痛,冲着自己淡然地说。
那少年引着司舞,却是走进了一家不大的客栈,掌柜的一只脚翘在那竹凳上,懒洋洋地坐在门内,见那少年进来,却是连瞧也不瞧一眼。
“掌柜,还有厢房吗?”少年走到掌柜跟前问道。
那掌柜翻了个白眼,刚想开口,却瞥见了站在少年身边的司舞,一时间,眼光就似嵌在了司舞身上,不曾挪移。
这卖鱼家的穷小子,爹妈死是死了,却突然交了好运,昨日同那男人一道来客栈时,掌柜便惊讶这穷小子居然能认识这么个长相俊逸,似神仙下凡的男人。没想到才刚过一日,这小子便又领回个绝世的美人来。
司舞见那掌柜盯着不回应,以为他是未听清少年的话,便又启唇问道:“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