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如此盯着我,莫不是觉得我像谁?”露珠见司舞愣住,却是幽幽问道,唇角扯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不!”司舞似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双唇颤抖着惊叫出声:“不可能,东岳帝君明明给这屋子设了结界,你如何!”
“在东岳帝君设下这结界之前,便附身在小仙身上,岂不是易如反掌。”露珠依旧笑言,却是叫人毛骨悚然:“不过说来,倒是得亏东岳帝君修为散尽,倒叫我更胜一筹了,呵呵。”
露珠晶亮的眼睛睨着司舞,却是满面得意。
“盈袖,你究竟要作何!”司舞开口,声音微颤。
“我究竟要作何?”盈袖轻笑出声:“我倒要问问你们,究竟要作何,花朝会上阻挠我,如今还要追到凡间来阻挠我!”
司舞皱眉,开口:“盈袖,别再祸害人间了,这些凡人与你无仇无怨。”
“无仇无怨?”盈袖闻言,却是笑得癫狂起来:“何来无仇无怨?这世间的男子,哪个不是好色喜新之徒?哪一个不是和沈少顷一样!”
“不是这样的…”司舞启唇,却不知从何说起。
盈袖却是绕过桌几,行至司舞的床边,伸出冰冷的手,捏住了司舞的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
司舞被盈袖尖厉的指甲钳制着,疼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是么?司舞小仙你为何不说下去了?”盈袖脸上的笑意不在,声声冷极。
“呵,想杀一个没甚仙法的下仙,我又何苦惑你入梦,不过是想让你知道罢了,这世上的男子,无论仙凡,都无长情之人。东岳帝君的样子,小仙你看得还不够透彻么?”
司舞推开盈袖,摇着头说道:“不,就算没有长情如一,也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那些新娘子何错之有,你却要将她们赶尽杀绝!”
“我可不是要杀死那些新娘子,我是要让她们解脱啊。她们活在梦里,我不过是让她们看见了未来的事实罢了。”
盈袖被司舞推开,却是无辜至极,一双晶亮的眼里失去了明智。
“你看看那些个男子,死了新妇,还不是娶了后媳,他们才是该死!他们的心,都该被剜了喂狗。”
司舞听得盈袖这般说,却是浑身一颤,想起那管家口中失心惨死的柳家老爷来,如此这般,那些新娘子沉睡而去的新郎官,怕是也都陆陆续续遭了殃。
眼前的盈袖,早已心智失常。
司舞还在苦寻对策,盈袖却是笑得疯颠,露珠的身体里窜出一缕黑烟,欲入司舞的身。
金光乍现,盈袖却是没能入得司舞的身,反是被弹出好远,一时间,黑烟消散开。
待黑烟重新聚合,再度窜入露珠身体中时,上了露珠身的盈袖皱起眉,望着司舞怒道:“怎么会这样!”
“不过区区一个小仙,花朝会上可以,为何现在不可!”盈袖自言自语,不可置信。这小仙,如何会有这般强大的仙力护体?
绝不可能是东岳帝君,他的修为,万年前明明已经散尽,就算万年闭关,仙力也绝不可能强大如初。
而昆仑界三公主年纪尚小,修为也不过万年,这身上散发的仙力,却是足有十几万年之久的修炼。
“既然入不了你的身,我便让你自己灭亡。”盈袖沉沉低语。
司舞抬头,眼前的景致却是再度模糊,耳边却传来清风般的呼唤,一声又一声,熟悉而亲近。
“小舞,小舞!”
脑中却还是闯入东岳帝君那张冷漠的脸来,与那温暖蛊惑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叫司舞恍惚起来。
“他不爱你,他心系之人不是你。”盈袖满意地看着司舞被雪书的记忆蛊惑,唇间幽幽绵绵,继续将司舞推向记忆的无尽深渊。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司舞失了心神,喃喃重复。
曾经做过的梦,在脑海中渐渐明晰起来,诛仙台上,两个身影立于云间,一个朱红似火,一个白衣胜雪。
“怎的?后悔了么?再不跳下去祭出仙髓,等到上古妖魂出世,你这身仙骨,可是想封印它都来不及了。到时候别说是你,帝君与我,甚至这九重天上,都会忘灭三分。”
红衣女子的脸上艳绝如初,而那一抹清白,却早已心如尘沫。
司舞这才看清那红衣女子的脸,正是白媚,而自己,是那抹诛仙台边,萧瑟的清白。
“你就忍心看着东岳帝君失尽仙髓魂飞魄散吗?”白媚的手覆上平平的小腹,仿若在告诉雪书,她还欠她和东岳帝君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