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下凡,便投生在了此处。
约摸是天帝当时的运气实在是背,投生附上的身体竟是个吊着口气的半死之人,待他带着当时太子的仙法与记忆附身上去时,那人才真正地一命呜呼,奔那地府去了。
可他神识一清楚,才发现自己面前凶神恶煞,目眦口咧的妖怪。那妖怪望着死而复生的他似乎有些不解,复又怒气凶蛮地朝他冲来。
这不过是个几千年的妖怪,虽对凡人来说吓人的很,可对天帝来说却弱若蝼蚁,天帝只一剑,漫溢的厉火就将那妖怪抹了脖子,叫其灰飞烟灭。
画屏岭西山倒影竹枝,碧净澄澈的河水边,以往每日都有清衣素颜的浣女们提着竹枝篮子蹲在河边石上嬉笑浣纱,如一幅绝妙的山水画。
可今日这河边却萧索得很,只一素衣的姑娘,坐在石上暗自啜泣。
待天帝穿着那凡人浸染鲜血的衣衫神态自若地经过那碧绿河岸时,那姑娘看见他后竟蓦地站起来,冲着他叫了一声“沈公子!”
天帝轻扫一眼,想那姑娘定是认错人了,也没理会,只依旧提剑向前走去。
不想那姑娘竟兴冲冲地向他奔来,奔至他跟前时,一双眼睛里已尽是泪花。
只听得她喃喃道:“我…我以为…你不…不会来了。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一把抱住他,放声大哭起来。
他屈身于这凡人的身体里,被这姑娘紧紧抱着,每一丝由伤口传来的疼痛都不曾虚假,虽是不足挂齿,可终归是有些不适。
天帝轻推开眼前的姑娘,沉声道:“姑娘可是认错人了?”
那姑娘满是泪痕的脸上显出一丝诧异,怔怔地盯着他好半天才说:“沈公子,我是盈袖啊。”
天帝这才意识过来,方才与妖怪搏斗中不幸命丧黄泉的人,自己这副身躯的原主,约摸就是眼前这姑娘口中的“沈公子”了。
那姑娘将天帝带回山里的家中养伤,说是家,其实只是一间破旧的草房,若遇上个雨季,这房子怕是要泡在水里,天帝看得忧心,便悄悄在这草房外头罩了层仙法。
虽然他一直纳闷为何自己被那姑娘叫做沈公子,他二人却无一丁点公子的待遇,只是居于这鄙视简陋的草房里,后来天帝又想,约摸是这沈公子家道中落被仇家追杀,才会带着恋人避居与此。
毕竟自己以后可能得长久居于此地,怎样也得将自己的休憩环境提升一下。
叫做盈袖的姑娘将天帝照顾地细致入微,每日都要去深山里为天帝寻些疗伤的药材。
可天帝毕竟是神,满身伤口自愈起来快得出奇,才几日便已好了大半。叫盈袖看得又惊又奇,将手覆在他好全的伤口上自言自语:“我从深山里采回的这些个草药,竟这般有效用。”
天帝对这身体的原主不甚了解,盈袖以为是那妖怪伤了他的意识,才会叫他忘了自己是谁,便有事无事就同他忆起两人的过往时光来。
也正是养伤的这几日,天帝作为一个第三者听了这身体的原主沈公子和盈袖的一段故事。
原来沈公子并非家道中落,画屏岭最大的酒庄便是沈家所经营。沈老爷只沈少顷一个儿子,便一心想将酒庄交与其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