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区区两日,太常宫内早已天翻地覆,司舞伤人一事自然如秋风扫叶,在一众仙娥嘴中,以讹传讹传出了不同的前因后果来。
司舞跟青羽回到太常宫时,那一众仙娥避之不及,恐惧又同情的眼神叫司舞心生惶恐,仿若自己是个天界异类,平白叫人家看了笑话嚼了舌根去。若按如今的真心,司舞反倒开始后悔起来,后悔锦华那日,将那花朝会令牌轻率地交予了她,当时有多欣喜若狂,今日就有多悔不当初。这太常宫里的冷眼她见得多了,虽心里惶惶但毕竟习惯,但连累锦华受罚,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待司舞丧气地走进屋内,一人急急忙忙迎了上来,焦声询问:“小舞,你怎么样了,身上可有哪处伤着了?”司舞抬眉,眼前之人正是溯弦。
若不是花朝会上司舞被天帝劈开时瞥见溯弦脸上那不明不白的笑意,司舞现下还不至于如此别扭。平日里只觉得溯弦与自己最为亲近密切,今日她这番与平日并无二异的关怀却叫自己浑身不适。
“我没事。”司舞轻轻一句,抬步挣离了溯弦紧握着她肩膀的手臂。
“小舞,你这是怎么了?”溯弦不解,她不明白为何她从凌霄殿一回来,连小舞的态度都变了。
溯弦见司舞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快步拦在了司舞的跟前,眼光炯炯,欲探个究竟:“小舞,我方才回来时听她们说你在花朝会上伤了人,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身上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瞧瞧。”
“溯弦姐姐!你别装了!”司舞一把拂开溯弦的手,不快至极,“花朝会上我如何,还用别人转达你么?我受没受伤,我的一举一动,你难不成不是尽收眼底?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但自从成仙以来,我都将你看做我最亲的人,花朝会这番,你真的让我很难过。”
溯弦见司舞这般,愣住了,半晌才说道:“小舞,我不知该怎么向你解释,可花朝会上所发生的事,我确然是不知晓的。我从通灵谷回来便去寻那红姬花,谁知却在半途遭遇魔族,还弄丢了花朝会令牌。若不是掌乐上神搭救,我也许早就命丧炎炽洞口。待我回到天上时,才知道花朝会已然结束,才知道你伤了人。”溯弦顿了顿,眼神忧然,拉起司舞的手问道:“小舞,花朝会上的我是何种样貌?”
“还不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司舞皱眉回应。
“小舞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哪处,与我平日里不太相似的秉性?”溯弦焦急地问。
司舞闻言,不由又想起花朝会前她撞见溯弦缓缓而至的画面来,那时候她并未觉得她言语有异,只是想着溯弦清清冷冷的内敛性子,怎么会穿了个艳俗的丽衫,浓妆艳抹甚是不搭。复又想起最后她问溯弦的那番话:
“对了,溯弦姐姐,那东西,你寻得了么?”那时她正为锦华便是百花上神一事黯然神伤,都没仔细听得溯弦回答便应了句“无论你寻没寻得,对我都不重要了,你若寻得了,你便留着吧,反正给了我我也用不上了。”
如今仔细一想,那时溯弦反常的反应看上去,并不似知晓她早与司舞约好的寻红姬花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