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舞刚一睁眼,昆仑天君与天妃那两张硕大的脸便映入眼帘。叫司舞吃了一惊,再无睡意,猛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只见得天妃捏着块帕子,哭哭啼啼:“这可如何是好呀!”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泪意朦胧。
司舞不解,问道:“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昆仑天君在一旁,却是从未见过的眉头紧锁,神色不悦,他叹了口气,沉沉说道:“你母妃与我曾千叮呤万嘱咐,让你一个女儿家注意仪态,别叫人看了笑话。西王母邀你去瑶池沐浴,本是件好事。这下倒好,你这般马虎,竟…竟让东岳帝君撞见你不着丝缕的模样!昨夜竟还是东岳帝君将你送回昆仑界,你说,那般醉醺醺的模样,可是不打算回来了?”昆仑天君怒气冲冲,看起来对这事十分介怀。
“父君息怒!”司舞意识过来,忙下了床榻,欲跪下谢罪:“是书儿马虎了,只是,书儿昨夜并未饮酒,也不知为何后来会浑身无力,绵软的很。书儿本是要回昆仑界的,但让东岳帝君相送却实在不是书儿的意愿!”
“还有那…那瑶池里撞见东岳帝君一事,却是实在凑巧,书儿也没个预料。”司舞伏在昆仑天君面前,语气里尽是焦急。
昆仑天君毕竟疼爱小女儿,见小女儿现下俯身谢罪,心中的怒火却是早已消了大半,他扶起司舞,皱着眉叹气道:“不是父君和母后怪你,只是你如今已长大成人,现下昆仑界上下都知晓了此事,你这日后,可怎么嫁人。”
昆仑天妃坐在一旁,听昆仑天君这般说,便是捻着帕子哭得更狠了些。只听她啜啜泣泣,哽咽着说道:“看都看了,总该有个表态,东岳帝君虽说辈份较长,可也不能把人送来了连话都不说就走了,这叫昆仑界的颜面以后该往哪儿搁啊!”说完,又似想到什么,说道:“不行,我得去九重天一趟,叫碧主给咱们做做主。”
“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么?”昆仑天君蹙眉,朝昆仑天妃柔声低语:“现下书儿醒了,你我二人便让她自己清静会儿,至于此事该如何,我自会想办法。”
“可是…”昆仑天妃等着泛红的双眼说。
昆仑天妃口中后头的字眼还未说出来,便被昆仑天君打断了去,只见他低头思忖了会儿,自言自语道:“莫不是,书儿卜得的那将至的情缘竟是东岳帝君?”
司舞闻言,正欲否认,却猛然想起万年后的事情来,若她否认了这情缘,是不是就不会有雪书和东岳帝君的婚事?若是自己由着性子行事,叫梦里的历史变了样,她还能走出梦境么?
想到这儿,司舞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不言不语表示默认。
昆仑天君思忖了许久,才站起身来,柔声同司舞说道:“这些日子你且待在昆仑界,哪儿也别去,以免再闯出些不必要的祸端来。这件事,我与你母妃自会商量。”
昆仑天君牵过一旁心情低落的昆仑天妃,往门外走去,将行至门口,复又转过身来冲着司舞问道:“父君且问你,你对东岳帝君,是个什么感觉。”
对东岳帝君,是个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