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还有口气呢!红叶,来帮我一下,把他拖到那颗大树上靠着。”池玉珠脑门上几条黑线,指了指刚刚她靠着休息的大树,对红叶说道。
这个弱鸭男人,身体还真是弱到爆,明明在空间里,已经替他养好了伤,怎么才丢出来几天,就晕死在了这树林里?
孽缘!怎么总是遇见他呢?!
“红叶,把你身上的干粮和水拿来。”池玉珠扶着男人坐靠在大树边上后,对着一旁生火的红叶说道。
“小姐,奴婢不给,小姐自己都舍不得吃,怎么就舍得给这个陌生的公子呢?再说了,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说不定他还是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采花贼什么的大恶人呢,这荒郊野外的,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万一要是救醒了他之后,他再对我们起什么歹心,可怎生是好?奴婢就是不给。”红叶皱着眉头,嘟着嘴,生好火后,就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包裹,不松手。
江洋大盗?采花贼?
池玉珠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
看见自家小姐哈哈大笑的样子,红叶眉头皱的更紧了,看来小姐这天眼开的不全乎呐!只知道防备曾经害过她的人,却不知道陌生人也是不能真心实意对待的么?
“红叶,你上前仔细瞧瞧,当真记不起什么吗?采花贼?!哈哈哈,说的好,形容贴切!”池玉珠用右手将遮住男人部分容貌的头发缕到耳后,拇指和食指紧捏男人的下巴,迫使他的面容露在红叶的眼前。
红叶闻言,向前移了两步,蹲在男人的面前,这仔细一瞧,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惊讶的大喊一声,“呀,小姐,是他。”
“你可是认出他来了?”池玉珠嘴角带着淡笑,看着红叶。
“认得认得,奴婢认得,他不就是小姐春天的时候,去罗庄的路上,途径乱葬岗时,救起的那位俏面公子?!”红叶一双眼眸瞪得滚圆,盯着男人妖孽般的面容说道。
“俏面公子?”池玉珠又仔细的看了男人两眼,可不,他的剑眉斜长入鬓,眼线狭长,眉眼末端上翘,肌肤若脂,红唇如樱,却不失阳刚,他倚靠在树干上,一身红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一身风华,一头墨发,此时正迎风飞舞,不知不觉让人沉溺其中。
可是,池玉珠却清楚此时,她的心里有一股极其强烈的恨意,从她第一次在彼岸空间里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具身体痛恨眼前的这个长相如妖孽般的男人。
红叶看着池玉珠瞬间垮下来的笑脸,一脸茫然的样子,咬了咬牙说道,“可不就是俊俏吗?怎么看都比小姐未来的夫婿范家公子俊俏的多呢!”
“范明哲?!”池玉珠双手紧握成拳,薄唇轻启,阴冷的轻声吐出了这个,被这具身体爱到了骨子里男人的名字,以此同时,池玉珠的脑海里瞬间飘过一阵极度暧昧的声音,感觉到了心口处传来的一阵钝痛,痛感那么的真切。
“小姐,既然范公子无法接受现在的小姐,那小姐以后就不要再难为你自己了。”红叶心疼的看着池玉珠,语带愤恨的说道。
“放心吧,红叶,以后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池玉珠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边肯定的说道。
最终,红叶拿出了包裹里的干粮和水袋,池玉珠勉强的给男人喂下了一些水后,就拿了两块干粮塞进了男人的怀里,照看了男人一夜。
清晨,在发现男人身体动了动后,有苏醒的迹象,池玉珠就带着红叶离开了。
靠在树干上的男人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两个女人离开已经走远的背影,还有身边弥漫的那股淡淡的熟悉的女人的香气。
牧丰朝——国都——咸城。
城楼门口。
“小姐,我们终于靠着自己的脚力赶到咸城了。”红叶仰头看着城门上大大的咸城两个字,又欣喜又激动的对着一旁的池玉珠感慨到。
“恩,就照你路上说的,先去你舅舅家,安顿下来再说。”池玉珠重重的叹了口气,迈步踏进了城门。
永巷一处二进小院。
略显简陋的屋子里,半月之久风餐露宿的赶路,一身疲惫邋遢的池玉珠坐在上座,同样邋遢的红叶坐在下首,猛地喝着茶水,面前跪着一对三十几岁的夫妇。
“小姐就放心的住在这里,奴才在池府当差,曾经深受老爷和夫人的恩惠,铭记于心,日后,小姐要是有什么吩咐,奴才一定照办。”红叶的舅舅李勇进朝着池玉珠磕了个响头说道。
“是啊,小姐,奴婢曾经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头,深受夫人的信任和照顾,这不连夫家和嫁妆都是夫人为奴婢准备的,只是……呜呜,只是老天爷不开眼,让夫人走的太早,奴婢都还未来得及报答夫人的恩惠,二夫人心如蛇蝎,觊觎大房多年,夫人离世后,她更是容不下大房里的人,大房里的奴婢们也没剩下几个了。”红叶的舅母罗翠莲说着说着,就呜咽的哭了起来。
池玉珠怎会不知,自从父母相继离世后,曾经母亲身边和自己身边伺候的人,就相继的消失了,当时原主胆小怕事,不敢言语,以至于二夫人更加变本加厉,明目张胆的处置了不少大房里的心腹。
“翠莲,你们先起来,是我没本事,连累你们也跟着受罪,但是日后,我一定会拿回属于我们大房的一切。”池玉珠起身,扶起哭泣的罗翠莲,愤恨的说道。
“小姐,但凡有奴婢能做的,你知会一声便可,奴婢一定为小姐办妥。”罗翠莲一听池玉珠的话,顿时心下一喜,两手一抹眼泪,干脆利落的说道。
接着池玉珠等人围成小圈,小声的说着什么,大家都脸色凝重严肃,时不时的点着头。
夜晚,池府后门。
池玉珠独自一人站在巷子里,双手紧握成拳,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紧盯面前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