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雕花的小木门,咔擦一声被人由里向外推开。
李勇进探头探脑的伸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向着已经藏在一旁拐角的池玉珠,‘布谷’了一声后,招了招手。
池玉珠接到信儿后,麻利的走出来,快步随着李勇进进了池府的后门。
“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翠莲在等你,小姐赶紧过去吧,万事小心。”李勇进轻声快速的交代完后,就隐身于假山后,消失在了黑夜中。
池玉珠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悄悄的一边躲避晚上巡夜的奴才,一边向她曾经居住的珍珠园而去。
翠莲守在珍珠园大门内,听见门外有声响,透过门缝,看清来人是池玉珠后,赶紧打开大门,“小姐,你来了。”
“恩,一切按计划进行。”池玉珠冲着翠莲点了点头,轻声交待。
“是,小姐。”翠莲赶紧先行一步,拿出今天下午临时配好的钥匙,麻利的打开了池玉珠曾经居住的正房房门。
池玉珠进去后,翠莲一直留守在门外,四处张望着。
池玉珠快速跑到妆奁台前,拉开右边自带的小抽屉,拿出里面的黑漆雕花桃木盒,果然两个庄子的地契已经被人拿走了。
池玉珠看着空空如也的盒子,紧抿着樱唇,右拳重重的砸在了妆奁台上。
池玉珠深呼吸一口气,还有这座宅子的房地契,想到这里,池玉珠赶紧跑到床前,掀开床褥,轻轻按下床头上的一朵雕的栩栩如生的梅花,只见床板瞬间向上弹起一点。
池玉珠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古人的机关设置的也真微妙,她赶紧用力抬起翘起的床板,取出里面的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池玉珠打开木盒后,嘴角向上扬了扬,果然,这个机关没被发现,这宅子的房地契还在,她赶紧取出盒子里的房地契,揣在怀里,然后又将盒子放进了床板的夹层里,铺好床板。
正当池玉珠在叠放最后一床被褥的时候,就听见门外响起三声清脆的敲门声,接着就是咔擦一声。
池玉珠知道,这是有人来了,翠莲已经将门上锁,躲起来了,这也是他们今天一早就计划好的,一切顺利,池玉珠就按原路从小门离开,若是中途有人来,翠莲就敲三下门,赶紧将门上锁离开,而池玉珠,就先躲在屋子里,直到来人离开,在从窗户跳出去,等翠莲瞅着机会,来将窗户关好就是了。
池玉珠收拾好床铺,左右看了看,便俯身钻进了床底下,白天明明听李勇进和罗翠莲说,自从她被赶走后,二夫人就下令封了珍珠园,那么现在这个黑漆马糊的时候,会是什么人来这里呢?
就当池玉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见窗边传来声响,接着像是有人跳进来的声音,然后是人来回走动的声音,没一会儿,那声音就到了眼跟前,一双男人的大脚就进入了池玉珠的眼帘。
正在池玉珠紧张的气都不敢大出的时候,忽然又听见开门声,池玉珠眉头深锁,难道是翠莲回来确认她有没有离开吗?
还没等池玉珠确定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只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接着床单被撩起,一道身影,纵身就越到了她的身边,池玉珠还没看清这个男人的脸时,接着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就又传了过来。
藏身到床下的男人,也发现了床下还有人的事情,他深深皱着眉头,黑漆漆的空间,并不能看清对方的样貌,只是两个人挤在这么狭小的空间,身体接触让男人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完全紧绷,还有些瑟瑟发抖。
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男人心下一紧,难道是她?
池玉珠此时,根本没有闲心关心这突然钻到床底下的男人是谁,因为刚才从房门被打开,听到那细小悉悉萃萃的说话声,池玉珠就已经石化了,知道这来人是谁。
“金珠,想死我了。”上好门闩后,男人拥住女人焦急的说着。
“瞧你那猴急的样儿!”女人推开男人,语带娇羞。
“小妖精,还不赶紧过来伺候小爷。”男人猛地拉过女人,埋头亲吻。
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磕磕撞撞到了床边,路过之处,衣物散乱的扔着。
“明……哲、明……明哲……”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女人有些喘气的喊着男人的名字。
“珠儿,爷的妖精,爷就喜欢你这么犯贱的勾引小爷,爷就好你这口儿。”男人的声音变得越发的沙哑低沉。
随着床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屋子里慢慢的散发出一种**的味道。
池玉珠趴在床底下,此时她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她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迫使她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她的心很痛很痛,像生生撕裂般,又像是被掏出,狠狠的捏碎在了掌心那样。
耳边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却不知不觉的和记忆深处的那个暧昧的声音重合了起来,池玉珠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她,半年前,她在去看她大姐,池玉珠二叔嫡出的大女儿,池金珠的时候,曾经在她的屋外,就迷蒙的听到过这种声音,范明哲,这个她深爱到骨髓里的男人的声音,她怎么可能会听错?
只是当时的池玉珠,却可笑的悄悄溜走了,她怕她推门而入,亲眼看见这不堪的一幕,她怕质问范明哲,因为她爱他,怕范明哲会应下这件事,然后退婚,选择她的大姐,所以池玉珠就当她自己神经过敏,听错了。
可是现在这现场版,就在池玉珠的头顶上热火朝天的上演着,心痛和眼泪都是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男人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一边对原主示爱,一边却上了原主堂姐的床。
床下的男人,抬手掀开一点床单,就着微弱的月光,虽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可看到了她面颊上的泪痕,晶莹的泪珠,泛着刺眼的光芒,微微刺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