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康县衙位于现在的雷州城,县衙坐北朝南,县衙大堂共三间,石基砖墙,内用12根圆木柱支撑,重梁木椽,前出厦,出飞檐,硬山顶,前面为雕木隔扇,东西长11。1米(三丈三尺三寸),南北宽8。1米(二丈四尺三寸),高8。5米(二丈五尺五寸)。
大堂两侧各建有曹吏房,堂前建有戒石亭。大堂的正南是县衙大门,门上有谯楼。东边建有土地祠,西边是监狱,大堂后又退思亭,再后为知县住宅。知县宅左边是县丞宅,右边是主薄宅、典吏宅等。
一堂,即正堂,或称“大堂”和公堂,是诉讼、审讯的场所。正堂后面为二堂,曾名“印堂”、“鸣琴”和“致远”,是议事办公和会客的地方。再后为三堂,是县令与眷属的内宅正寝。
大堂上书“亲民堂”三个金色大字,大堂高耸威严,在建筑上是县衙署中最为宏伟的,在职能上也最为重要,因为全县所有的大案、要案、命案都要在这里审理。
大堂为五楹厅堂,中间为三楹公堂,公堂楹柱上悬着一对联,上联书: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下联书: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大堂内,正中屏风上绘着山水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即“清正廉明”之意,与宫阁上方悬挂的“明镜高悬”可谓异曲同工,意即告诉百姓本知县办案公正、廉明。
屏前高出地面约一尺的地方称作“台”,台上四根柱子围成的空间称作“官阁”,是知县审案时所在的地方,由于官阁四面通风,在北方,冬天断案时,通常在台上的案下放一个火炉,以供知县取暖,所以官阁又称为“暖阁”。
案上放置着文房四宝、灵签筒、惊堂木等升堂用品。案的旁边有一木架,上置官印及委任状。官阁顶蓬上会有三十六仙鹤超日图,象征皇权一统,四海归一。
大堂内东西两侧分别是钱粮库和武备库,明清时期,户房收集的田赋丁银除上交外,地方还要留存一部分,供地方日常开支及灾荒年间赈灾济荒,这些开支银两及账册均存放在钱粮库,由县丞负责,其职能相当于今天的财务室,西侧的武备库,是明清时存放升堂时所用的刑具和部分兵器。以及县衙所有兵器刑具清单的地方,平常由典吏负责管理。
……
麦妃二被关进大牢的第四天一大早,富贵第一个被拉出去审讯,大概一袋烟的功夫,两个狱卒驾着富贵回来了,他的臀部被打得血肉模糊,为了不让双脚背不被地面擦破,他努力的支撑着,他意识很是清醒,对着麦妃二说道:“妃二,你还是认了吧!不然,你会吃不消的!”
他当心麦妃二会受不了,所以,刚进牢房的门就告诉麦妃二,主动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爷,你放心吧!”麦妃二投去坚定的目光。
富贵已经没法坐着,他爬在地上,用双手的手臂支撑着地面,努力地仰着头。
“爷,他们怎么下手那么狠呢!你的屁股都被打烂了,这里又没有芦荟,要是能找到芦荟就好了,芦荟对伤口很好的。”麦妃二曾经看到过父母用芦荟治疗伤口,所以他想起像富贵爷这样的伤口应该用芦荟。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穷人生的就是多挨板子的命,有什么办法呢!”富贵感到很无奈,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年代,穷人的命是不值钱的,穷人倍受欺凌,所有的苦和泪只能自己默默的往肚子里咽。
“麦有金,该你啦!”是狱卒的声音,很快有两个衙役便将麦妃二押了出去。
“孩子,你就认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出狱门的时候,富贵再一次叮嘱,他当心麦妃二会受不了。
“爷,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哭的,也不会求饶!”麦妃二对着牢房里的富贵喊着。
“快走!少废话,是不是想多挨板子。”衙役催促道。
大堂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围了不少群众,他们有的是来观看审讯犯人的,有的是犯人的家属,是来陪审的;有的则是原告以及证人,是在必要时出庭作证的。
麦国挺带着妃大和符九家也来到了现场。大堂的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三个手持杀威棒的衙役,就像是等待猎食的猛兽,随时准备伸出锋利的牙齿将猎物撕得粉碎,大堂之上明镜高悬之下,山水朝阳图的正中,县官老爷正襟而坐,知县是一位年近五旬的中等身材的人,长得肥胖臃肿,但比起监狱长要稍显苗条一些,戴着乌纱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被押上来的麦妃二。
他是猛兽们的主人,只要他一声令下,野兽们就会冲上去疯狂的撕咬猎物。
“堂下下跪何人?”知县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很多围观的人被吓了一跳,他们不是被那知县的声音所吓到,而是那惊堂木与案桌撞击发出的声音吓到了。
那惊堂木,惊堂木也叫醒木,也有的地方叫界方和抚尺,它的正式的名称为“气拍”,是一块长方形的硬木,有角儿有棱儿,取的是“规矩”之意,使用者用中间的手指夹住,轻轻举起,然后在空中稍微停顿,再急速落下,猛烈撞击案桌,发出刺耳的声响,具有严肃法堂、壮官威、震慑受审者的作用。
惊堂木是清朝以前县官常用的审案工具,举起惊堂木拍击案桌,起到威慑犯人的作用,有时则是县官用来发泄,让堂下人等安静下来。
但这惊堂木并吓不到十二岁的麦有金,他看过无数遍戏里的县官拍惊堂木,从来没有被吓到过,今天也一样,他显得很镇静,现在的他只是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到底是什么人要告自己,或者陷害自己,因为按照父亲麦国挺的推测,是有被人陷害的可能的。
“回大人,我姓麦,学名叫麦有金,小名麦妃二,是乌石村人,今年十二岁。”这已经是开始审案了,麦妃二看过戏,知道怎么回答。
“麦有金,把你犯罪的经过从实招来,省得吃皮肉之苦。”知县提醒年轻的麦妃二。
“大人,我犯了何罪?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将我投入大牢?”麦妃二面对者知县和六名手持杀威棒虎视眈眈的衙役,便不胆怯。
“看你小小年纪,口齿还挺伶俐的,难道你不想承认偷鹅的事实么?”在海康县的县衙大堂上受审的,麦妃二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大人,我冤枉哪!我真的没有偷过什么鹅!大人,你要为麦妃二做主哪!”麦妃二这才知道自己是犯了偷鹅之罪,可是偷了谁家的鹅呢,他却不知道,一个犯人连自己犯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这倒是很新奇的事情。
“看不出来啊!你麦有金小小年纪竟敢抵赖,难道你偷猪的事也是无中生有的么!”知县已经知道了麦妃二偷猪仔的事情,可是一码归一码,怎么就跟偷鹅联系上了。
“大人,偷猪仔那是事实,麦妃二可以承认,可是我真的没有偷鹅啊!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麦妃二想到了大哥妃大和符九家。
“你麦有金还真是聪明,装得那么像,难道这状纸上写的都是胡编乱造的,那可是诬告啊!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大人,我真的没有偷鹅,我有证人可以为我作证。”麦妃二想到了父亲去探监的时候告诉他,大哥妃大和符九家也来了,所以,他想让大哥妃大和符九家为他出大堂作证。
“传证人,我看你麦有金还有些什么花招。”县官老爷喝道,同时,那惊堂木被拍得脆响。
“传证人。”一旁的跟班跟着吆喝,麦国挺赶紧催着麦妃大和符九家出庭作证,兄弟俩来到麦妃二的后面跪下。
“请证人报上名来。”
“大人,我叫麦有贵。”
“大人,我叫符九家。”
“请问麦有金,他们跟你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麦有贵是我的哥哥,符九家是我的表弟。”
“一个是你的哥哥,一个是你的表弟,怎么可能为你作证呢!大清律例明确规定,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一律不能出庭作证。”
麦国挺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对簿公堂之事,现在他才恍然大悟,麦妃二有些失望,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到底是什么人要陷害自己呢。
“你们二人退下去吧!”
“可是大人,麦妃二真的没有偷鹅啊!”麦有贵是真心的想为弟弟麦妃二作证。
“是啊!大人。”符九家也壮着胆子说道。
“不是跟你们说清楚了么?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都不能作证,再不下去就跟犯人同罪。”知县说着再一次拍惊堂木,麦妃大和符九家赶紧起身回到人群里,他们又何尝不想为麦妃二洗刷清白呢!可是却不能如愿。
“麦有金,你还是承认了吧!免得吃皮肉之苦。”看似这知县大人也是有怜悯之心,一再的劝麦妃二招供。
“大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请大人明察。”麦妃二还是坚持自己的意志不动摇,其实,他早就想好了,自己没有做的事情,就是再严厉的严刑拷打也不能承认,他下定决心了。
“不想承认是吧!那状纸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的每一个动作人家都写得非常的清楚,比讲故事还清楚明了,你却不想承认,来,给我传目击证人。”知县又一拍惊堂木,同时大声说道。
“传目击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