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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探监(下)

“阿爸,妃二对不起你。”麦妃二见到父亲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妃二,你站起来说话。”麦国挺这时候很冷静,他始终都不相信麦妃二还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麦国挺上前将麦妃二扶起来,让他坐在凳子上,自己坐到麦妃二对面的凳子上,中间隔着一张简易的桌子,桌上连一杯水也没有,父子俩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说话,他们只有一碗茶的时间。

“说说看,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阿爸,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莫名其妙的就被捕快给抓来了,听捕快说是因为偷盗的事情。”麦妃二实话实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这就怪了!”麦国挺感到奇怪。

“是啊!阿爸,从那件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对不起阿爸阿妈的事情了。”麦妃二指的是偷猪仔烧烤的事情。

“可人家为什么要把你告到县衙呢!难道是陈家不服又重新上告了。”麦国挺第一个便想到了陈家,如果麦妃二真的没有做偷盗的事情,那么陈家就成为重点怀疑对象,因为当陈家知道麦妃二偷了他家的三只猪仔烧烤后,陈家是希望严惩麦妃二的,但后来陈家知道麦妃二有圣旨口能让咸鱼翻身,就产生了敬仰之心,所以不但没有收下麦妃二家赔的年猪,还希望麦妃二将来多多照顾陈家。

“阿爸,我也想过陈家,可是陈家当时连我们赶去赔的年猪都不要,而且说话那么客气,陈家没有再告到县衙的理由啊!”十二岁的麦妃二也已经能够理智的分析问题了。

“这么说,难道是有人要故意陷害你麦妃二。”麦国挺推测到,事实如此,如果不是陈家重新告状,麦妃二又没有做偷鸡摸狗的事情,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要诬陷麦妃二。

“可是,阿爸,我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麦妃二认为,如果真的有人要陷害他,也应该是有理由的。

“你确定真的没有偷别人家的东西么?”麦国挺再一次核实麦妃二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阿爸,我真的没有偷,我可以用我的人头担保。”用人头来担保,说明麦妃二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向自己的父亲说明自己的清白。可麦国挺还是半信半疑,他真的拿不定麦妃二到底是为什么会被捕快抓到牢房里来的,他只是呆呆的审视着自己的儿子。

麦妃二好似看出了阿爸的心思,他的心里很激动,他是做过错事,就是那次偷猪仔烧烤,但之后就从来没有过那种念头,他决心做个好孩子,他希望阿爸能相信他,被人误解是很痛苦的事情,但如果被自己的亲人误解,那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

“阿爸,我发誓,如果我麦妃二在偷猪仔之后,还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将遭到天打五雷轰!”麦妃二再一次跪在父亲的面前,天打五雷轰,麦妃二为了彻底解除父亲对自己的不信任,他发了毒誓。

天打五雷轰也叫五雷轰顶,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毒的誓言了。

五雷轰顶中的“五”指的是五行,代表金、木、水、火、土五中物质。五雷就是金雷、木雷、水雷、火雷、土雷的总称。金雷指的是刀剑、金属、车祸等;木雷指的是棍棒、高处摔下、被树木压住等;水雷指的是溺水、水淹、在行走中出意外、生病等;火雷指的是火烧、电击、雷击等;土雷指的是土埋、房屋倒塌、高出落物砸中等。古时的人们认为被五雷击倒的人一定是罪孽深重的人。

麦妃二发这样的毒誓,说明他真的希望父亲能够相信他。

“如果你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情,我推测被人陷害的可能性比较大。”麦国挺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他不能误解了自己的儿子。

“可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呢?我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一般情况而言,要陷害一个人总是要有理由的,一个人不会被人无缘无故的陷害。

“看来现在是无法知道什么人要陷害你了,就连推测也很难,必须要等到明天过堂以后了。”麦国挺没有过早的下结论,事实上现在也无法下结论,毕竟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明天就要过堂了?”麦妃二似乎是在问父亲,但他从狱友们那里也听说,三天之后过堂,明天就是第三天了。

“妃二,过堂的时候如果你不承认自己的罪行,是要吃杀威棒的,你怕不怕?”麦国挺虽然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过犯人过堂,但他在戏里还是看到过的,那戏里演的跟现实中的是一样一样的。

“阿爸,你就放心好了,我不怕,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承认呢?那不是往自己的脸上抹黑吗?”麦妃二已经开始懂事了,他知道是否曲直。

“好样的,阿爸会尽量想办法救你出去,但如果你不承认,那杀威棒你是吃定了。”

“阿爸,我也有我的自尊心,我不能平白无故的往我们乌石村麦家清白的历史上抹黑,就算是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的。”麦妃二坚定了信念。

“还有,你那个咸鱼翻身也不能用,如果不注意,你会毁了我们乌石麦家。”麦国挺提醒道。

“阿爸,我已经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了,我不会随便使用咸鱼翻身的。”麦妃二的咸鱼翻身是跟圣旨口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为了避免被旁人听到,父子俩只用咸鱼翻身对白。

“时间到了。”狱卒催促道。

“好了。妃二,如果你真的没有做,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怕挨杀威棒,就什么都承认,那不是我们乌石麦家的风格,做人一定要有骨气。”

“阿爸,你看着吧!我麦妃二已经长大了,无论挨多少杀威棒,我都不会哭,也不会叫,更不会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好了,妃二,那就只能这样了,阿爸走了,你哥妃大和九家还在旅店那边等我。”

“阿爸,我哥和九家也来了。”

“是啊!我想把他们带来,对你的事情会有帮助。”

“阿爸,你走好。”

麦国挺出了牢房,麦妃二被带回了房间,此时,麦妃二的心里感到特别的开朗,因为他的父亲并不相信他会做偷盗的事情,麦国挺的探监给麦妃二增添了很多的勇气,亲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的支持是世界上最强的动力;亲人和父母的误解是世界上最沉重的打击。

麦国挺从牢房里出来,直接回了旅店。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的行动是盲目的,只能事倍功半,他必须将有限的银子用在刀刃上。

“阿爸,妃二还好么?”妃大和九家都很关心妃二的近况,尤其是九家,他是妃二最要好的朋友,妃二又是在他的眼皮下被捕快绑走,他这几天心里总是不安,也不知道妃二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捕快会不会打他,不过他知道妃二是个聪明的孩子,胆子又大,一定有办法对付的,但他还是一直当心妃二会受到惩罚,虽然他知道二哥是清白的,说实在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妃二了。

“还好,不过很快就要吃苦头了。”

“姑父,监狱里会打妃二哥么?”

“监狱里倒是不打他,但明天过堂的时候是一定要吃杀威棒的,除非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可是,姑父,二哥真的没有偷过东西。”

“你时刻都跟他在一起么?”麦国挺反问道。

“那倒是没有,但二哥很多时候都跟我在一起,二哥要做什么事都要跟我说的。”

“你能保证他没有偷过别人家的东西么?”

“除了偷猪贼那事,我就再不知道二哥偷过什么了!”

“我也问他了,他说他根本没有偷,陈家告状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果他真的没有偷,那么,就只有遭人陷害了。”

“可是,二哥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陷害他呢?”

“这要等到明天过堂的时候才知道,如果他真的没有偷,过堂的时候拒不承认,官府就只能将证人传上来,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但妃二的杀威棒是吃定了。”

“不知道要打多少杀威棒?”符九家不禁想起平步村念私塾的时候,因为捕知了迟到而被先生惩罚,他怕得要死,一直躲着那呼啸而下的戒尺,以至于后来先生要二哥来帮忙,这在班上成了符九家的笑柄,但妃二哥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戒尺那清脆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