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斌
是一弯月牙儿,挂在农业的天空,挂在农人的心坎。
儿时的日升月落,寒来暑往,都在镰刀的利刃上,留下记忆的折光。
背着背篓,拿把镰刀,穿行于山坡、田埂、土丘,把那牛爱吃的草、羊爱吃的草、兔爱吃的草,一枝枝、一丛丛割到背篓里。
喜欢镰刀、喜欢镰刀呈亮的利刃、喜欢镰刀呈亮的利刃打开的一幅幅风景。
镰刀从农家外出时,把父母的叮咛、竹编的背篓、青草的绿韵、野花的馨香、蜂蝶的歌舞、动听的民歌召唤在一起、团结在一起。再宽广、厚实的季节,镰刀利刃上的亮光都能照到它的角角落落、沟沟坎坎。
七月初的麦季,似乎全是镰刀的天下。镰刀想把一块块麦田拦在怀里、想把一粒粒农人汗水换来的麦籽装进仓中、想把一星星刃上晶莹的闪光映上农业的表情。为此,镰刀决然以自己钝了的锋刃来回奔走于磨刀石上,磨亮意志、磨亮耐心、磨亮坚韧不拔的毅力。
一块块麦田、一捆捆麦秸、一粒粒麦籽都由镰刀收割到麦场,装进谷仓。秋季的金黄色,都由镰刀锋利的刀刃映射出来。
一寸宽的麦镰宽,还是金黄色的秋天宽?镰刀刃上晶莹的闪光亮,还是饱满金黄的子粒亮?是镰刃上的亮光督促了麦粒,还是麦粒将一部分的光亮还给了镰刃?我痴痴地想。
土墙的铁钉上,屋檐下的椽缝里,常是镰刀歇脚的地方。
镰刀用岁月留下的裹满刀刃的锈衣,把自己包藏起来。那刀刃上锋利的耀眼的光,暂存在农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