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一个人讲话或是对一百个人讲话,态度虽然一样,可是所用的气力并不一样。因为用了同样的气力,那是绝难使听众满意的。为了要显得自然的缘故,所以对一个人的讲话声音不妨稍低些,而对一百个人讲话,当然要用比较大一些的力气。美国的幽默大师马克·吐温,有一次在内华达州对一群矿工讲话,讲毕之后,有“这就是你口才的自然音调吗?”众都需要听你的自然音调,所以你在大会上的演说,应该和对几个人的谈话一样,不过声音略略大一些,但是仍要“自然”的。
我们要注意“自然”,前面已经说过,同一个材料,两个人有着同样的经历,然而叫他们两个人表达起来,因为各人的方法、情绪、艺术、个性的不同,所以结果便也不会完全一样。汽车大王福特说:“青年人应当去寻找使他所以异于别人的个性的火花,尽着全力去发展;社会和学校,也许想把他的个性磨平,使所有的人都是一个形式,但我要劝你们不可失掉了那一星的火花;因为它是使你出人头地的惟一的真正阶梯。”世界上数以亿计的人,都有着两个眼睛、嘴巴和鼻子,然而,你决不能找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样而分别不出来的人。而且也决不能找出一个和你的性格、气质、心情完全一样的人。一个人的讲话的态度,便是他的个性的表现。这个性既是使你出人头地的惟一的阶梯,你就应当使其发展。所以,在演说的时候,动作和声调,不要去模仿别人。假如你觉得别人演说的声调和态度很好,因此你去模仿他,那你是一定要失败的。国画大师齐白石讲:“似我者死。”也是这个道理。
态度自然的技巧,就是平日要多多地练习。假如你在练习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讲话不自然,你就应该立刻厉声责问自己,像旧式的商店中老板责问学徒一样。因为,你要知道,你的演说,有着真诚的热烈,你在感情激动之下,一切的障碍,完全被情感的火花烧去了;于是,你的动作,你的讲话,可以毫无阻碍地自然了。
但是,为着使你所讲的话格外地生动和明显,你讲话的音调,须有快慢的变更和轻重的分别。所以,你必须注意,这是自然的表一个听众立刻上前去问他:每个听达,并不是有意做作的;有意做作,那便是失掉了自然了。我们平日的讲话,本来早已有着一种音调,如果你不合调,你讲出来人家将听不懂。一个友邦人讲当地话,他一字一字不分轻重地讲着,不分快慢地讲着,你能听懂他在讲些什么吗?你的讲话,平时本来已有快慢和轻重了,所以,你碰到要使你的所说格外地生动和明显的时候,你把你的讲话,不得不格外地讲得快慢轻重,以显示特别的神气。
你望着高低不平的海波,还有荒凉不毛的沙漠,你当然不会产生同样的感想。唱歌为什么好听?因为声音有着轻重快慢的变更的缘故。你的讲话,虽然不必像唱歌一样,然而也不能平静得像死水,叫人听了讨厌。所以,当你在演说的时候,忽然发觉你的音调平板乏味,而且有这平板乏味的音调表达的时候,你的声音多半是高而刺耳的。你在这时候可以立刻停止几秒钟,这是对你大有帮助的。因为,一个声音,在平凡而呆板的过程中,突然地中止或是突然地高起来,都是给人家耳朵以特殊的刺激的。一个教员,在教室中舌疲唇焦地讲解,可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大部分的学生,谈话的谈话,看小说的看小说;如果教员突然停止了讲解,那就像平静的河水中投入了一块石头,立刻不平静而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你可以随便规定着哪几个词类或是短句,在读的时候,突然的高声或是低声,或是快说或是慢说;因为能够给人以特别的刺激,所以也就能够给人以特别的注意。着名的传道师凯德曼博士就是这样做的。说一句武断的话,凡是演说家,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做的。你不妨也来这样地试一下。
现在我且举几个例子在下面:
(1)“我”今天做了一件“好”的事情。
(2)凡是我所从事的,都已得到了“成功”;因为我“决心”要成功。我做事“从不犹豫”,这便是我“胜过”一般人的地方。
拿破仑的话。
(3)我只有一种特长,就是我们“永不绝望”。
福煦元帅的话。
(4)教育的最大目的,不仅是知,“而是去做”。
斯宾塞的话。
(5)我已经活了八十六岁,我看过许多人走上了成功之路;他们成功的因素中,“最主要的是信心”。
席朋斯大主教。
(6)时人论文体有今古之弊,蚪以为“时有今古,非文有今古”。
《后周书》柳蚪传。
我们试把上面各句中有引号的词句,高声急读或是低声慢读,试看有了些怎样的结果?
史蒂凡先生说:到了他准备要“林肯经常很快地讲出许多字。着重说的字句,便把声音特别地拉长或是提高,然后再一口气像闪电一般快地把那句话讲完了。他常使重要的一两个字所占的时间,比六七个次要的字所占的时间还要长。”是的,我们把重要的字慢慢地拉长了声音讲出来,这确是可以显出力量而更使人注意的。比方像下面的两个例子,你看哪一句更引人注意:
(1)他一下子就进账了三十万元。
(2)他一下子就进账了三万元。
照例,三万元的数目比三十万元的数目小,但是,第一个例子平凡地讲了过去,虽然数目很大,可是人家未必就加以注意。第二个例子很郑重地长声慢读,数目虽然较小,可是容易引起人家的注意,而且还觉得三万元似乎比三十万元还要大。
五牢牢抓住听众的思维
科罗拉多的煤铁公司大罢工,劳资两方,竟致动武而发生流血的惨剧。因此仇恨的空气,非常浓厚紧张。资本家石油大王洛克菲勒他便是劳方痛恨而惟一被诅咒的人物。但是,小洛克菲勒,他在工潮不可收拾的时候,竟出来向劳方演说;一番劝导,立刻化干戈为玉帛,劳方竟听从他的主张而实行复工了。
威廉·莎士比亚,英国文莎士比亚的名着《凯撒大学史和戏剧史上最杰出的诗人帝》,上面说到当凯撒大帝被二和剧作家,也是西方文艺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之一,全世界卓十三位谋夺大权的暴徒刺死了,越的剧作家之一。他被誉为英凯撒大帝的左右手安东尼,有人国的民族诗人和“艾芬河的吟游诗人”。代表作有《哈姆雷也主张把他杀死;有人因为他有特》、《李尔王》、《麦克白》等动人的口才,主张把他收为己用。但是,安东尼要求对着凯撒大帝的尸体说几句话。可是,安东尼上台说话的时候,一群疯了似的群众,大家声势汹汹地愤怒地对着安东尼,而对于那班杀人犯,却又表示着同情。但是,安东尼处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一番演说,竟把当时的形势完全翻了过来,他们大家都觉得凯撒大帝不坏,而这班杀人犯实在不对。所以,结果是大家抬了凯撒大帝的尸体,流着眼泪而用圣火埋葬了,同时,再去烧毁了那班叛徒们的住宅。
这里所举的两件事,在本书的前面都已经说过,所以,此地仅仅是简略地提一下。
为什么小洛克菲勒、林肯、安东尼他们在十分恶劣的环境之下,一番演说,可以云开而日出,化干戈为玉帛,化仇敌为友人?这其中有什么精微奥妙的地方吗?有的,他们的秘密,就是抓住了听众的精神。“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是一句我国的老话。你要使你的演说引起听众的注意,你就得把你所说的话和听众两相投机。如果你先给听众的心里存着一个“不”字,那你还是不必向他们演说的好,因为已经话不投机,你说了有什么用呢?
小洛菲克勒,他的引起听众注意的秘密,就是先把自己认为和对方是朋友,使对方先和他有了友好的感情;然后再说着“为了两方的利益而互相讨论”,这显然是使对方高兴的,对方的心立刻被他抓住了,他怎么会不成功呢?林肯用着一种同情恳切的言辞,把对方的仇视的目光,一变而为亲热的友爱的目光;他使对方的心,完全和他的心起了共鸣作用;于是,所讲的话,不会再有不投机的地方了。无怪乎这一班仇人,将来成了他的拥戴者了。安东尼先顺着群众的情感,称赞那班暴徒的英雄气概,先把群众对他怒视的目光缓和了;然后,他再举出凯撒大帝的一件一件的好处。他并不为凯撒大帝辩护,只是把群众已经被感情所忘掉的事实列举出来,使群众已经在感情之下忘掉的事实重新在理智之中回忆起来。这些,都是他们引起听众注意的一种方法。
一个大演说家,他的声调不管是怎样地好,动作不管是怎样地得体,要是他不能够抓住听者的心,无论如何他所讲的一切是不能引起听众的注意的。即使你不想做一个大演说家,然而,你每天都要和人家谈话的,你不能老是和人家的意见相左而失友遭仇。普通人总是不去找和人家共有的意见和欲望,不管对方的内心,只是发泄自己的意见,这无怪乎常常要三言两语之后便发生摩拳擦掌的举动了。“一滴蜜捕得的苍蝇要多于一加仑的毒汁。”你所讲的话要想引起听众的注意,你必须要牢牢记住这一句名言。
六声音
演讲主要是靠说话来表达,声音就成了极其重要的因素。声音的基本要求是准确清楚,悦耳优美。作为一个优秀的演讲者应该做到咬字正确,吐字清晰,字正腔圆,音色纯润,这是吸引听众的重要条件,也是必备的基本功。
音准是要求发音标准,咬字正确。标准的普通话是演讲中最合适的语言,不管在什么地方讲普通话,听众都可以听得清楚的。如果是南腔北调,或方言杂语,听起来就很困难;如果演讲者再口齿不清,含混难辨,好像嘴巴里含着什么东西,这势必使听众更听不清楚,勉强去听又很困难,这不等于受罪吗?耳朵听不清,大脑中就形不成准确的观点,没办法达到心理相容,听众必然要走,演讲只有失败。不说普通话,四音不准,含混不清,这是演讲的一大忌讳。
如果音准的问题解决了,而音色不好仍然不行。音色是指人的发音质量,要求音色清亮,圆润悦耳,富有艺术的美感。人生下来嗓音是不一样的,如果每个人都要求像演员,或像歌唱家一样,那是不现实的。但是,通过训练,可使音色有所提高,可以学习科学的发音方法,并使自己的声音尽量的清亮美丽。如果不能达到较高的水平,但至少不能出现嘶叫、漏气、颤抖、鼻音太重等现象。这些现象的出现,不但会影响音准,而且非常容易使听众的耳朵难受,会使听众的神经受到刺激,听众绝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多呆,只有一走了之。这样的声音严格地讲是噪音,噪音只会刺激大脑,使人感到头痛,无法逻辑思维,哪里还能认真地听演讲者的观点。人在噪音环境中,只能呆一小会儿。所以,如何练好自己的嗓子,使音色能好一点,是吸引听众注意的一个重要因素。这里有一点要指出,有些唱通俗歌曲的人的嗓子并不好,有的沙哑,有的尖细,有的……但也在唱歌,甚至还有特殊的效果。听唱歌和听演讲是不一样的:听唱歌,可以取其味,有某种感觉就行了,甚至歌词听不太清楚也关系不大;听演讲,是必须要听清楚的,字字句句都要听清楚,来不得一点含糊;它不是听感觉,是听语言,听思想,听观点,自己还要动脑子考虑、分析。演讲,不是什么声音都行的,如果有话剧演员的基本功最好不过了,达不到那个水平,可以向他们学习。
同时,也还要注意到音量的大小,也就是在台上讲话的声音的响亮程度。现在虽然有扩音器,可以把声音放大,不必担心后排的人听不到,但是,扩音器里出来的声音总要影响音色的清亮秀美;这就好像话剧演员不用扩音器一样,能把说话声音送到最后一排,也还听得清楚。好的演员的声音是很有魅力的,听这样的声音是一种享受;好的演讲者的声音也是很有魅力的,听这样的声音有助于听众的思考,使听众在声音的享受中和演讲者达到心理相容,极具吸引力,抓住听众的精神。
另外,还有音调,即是指发音音域的高低变化,或高升,或降抑,或平直,或弯曲,这要根据演讲过程中的特定内容和意义来自然地运用。在实际演讲过程中,节奏和速度也应根据内容的需要和情感的变化,掌握变化过渡、快慢、相间、缓急语言,使有声语言俊美秀丽,表现出强烈的艺术感染力。用声音吸引听众是很重要的,演讲者要充分加以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