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生必读名家精品——谁在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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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孙大圣像知识分子?

蒋元明

有一种说法,说孙悟空是知识分子的形象,理由是他清高,自负,好面子,等等。

老孙出身贫贱,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但确实是学有专长,经高人传教,会七十二般变化,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但他的老师似乎不在正式编制,所以他结业后也没有被分配到天宫里做事,而是回花果山自谋职业,当山大王,属在野党,当然心里有些不平衡,这就要找事儿。

先是和邻居东海龙王不和,起因是为要一件顺手的家伙。龙王开始还不错,说你看上什么就拿什么;老孙看上定海神针了,龙王以为他拿不动,就答应得很痛快,哪知老孙上手一玩,成了称心的金箍棒。龙王反悔了,于是告到天庭。玉皇大帝是一个典型的官僚主义,周围又是一群偏见分子,认为孙悟空没有文凭,却这样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应当给他点教训,这就酿出了大闹天宫的乱子。

很显然,大闹天宫案,主要责任在玉皇大帝一派。

西天如来在最后终审时,完全是为了维护天庭的正常秩序,处罚了孙大圣,不过佛祖还是留了一条路,只五百年的徒刑。

由于偏见,天庭一开始就歧视老孙,视其为妖猴。老孙虽然招安了,但并不被重用,只给了一个弼马温的小官衔。但老孙还是珍惜这份工作,很卖力气,大搞改革,把御马养得膘肥体壮。

哪知顶头上司马天君是一个不学无术却又官气十足的家伙。他去检查时,老孙没有出门远迎,没有盛宴招待,他就破口大骂,惹恼了孙悟空,结果打出南天门。再一次招安时,虽然给了个“齐天大圣”的名号,但是虚的,派去看管蟠桃园,仍然被人看不起,连玉皇大帝的一群毛丫头也小视他,一口一个猴头;众神仙参加的蟠桃会也没他的份。一次次的“欺压俺老孙”,终于总爆发了,公开扯旗造反。

如果天庭一开始就能公平对待,量才录用,再加上安排适当,比如分配他去办什么武术训练班啦,或者带兵征战什么的,那情况就不同了。你将他入另册,又让他去管蟠桃园,那不是存心给他偷嘴的机会吗?

后来,在如来佛祖的授意下,由观世音女士出面,才落实了政策,安排在唐僧的取经单位,当了大徒弟,先锋行者。这以后,不论他走到哪里,都受到尊重,连龙王也热情接待,南天门的卫士老远就向他打招呼;降妖除魔,又是他的专长,老孙不但有职有权,一遇到麻烦,观音女士还积极帮助排忧解难,最困难时连佛祖如来都出头,比如办六耳猕猴一案。所以老孙从此努力工作,赤胆忠心保唐僧取经,一路上累建奇功,完成了取经大业。

一个孙大圣,用好了,是栋梁之材;用不好,就成捣乱分子。

当然,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孙猴儿也有一个认识自己的过程。严格说,他没有完全毕业,原因是他学习期间,在同学面前有意显示自己的能耐,被老师提前放了。因为有本事,他很自负,没几个人看在眼里,特别是经过大闹天宫后,他觉得天下就他第一了。所以如来问他,你到底要怎样?他说,让玉帝老儿下台,让他上,轮流坐庄。如来说,你凭什么?他说自己本事大,比如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如来伸出巴掌说,只要你能翻出我的手心,我就劝玉帝让位。孙猴儿想,这还不是小菜一碟儿?于是就拿出看家的本领来表演,结果不但没有翻出人家的手心,还被如来一巴掌拍倒在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五指山下的五百年反思,对孙悟空很重要,不在跟他老师学艺之下。有些知识分子一生坎坷,除客观原因外,有没有主观因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