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飘梦的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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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雨打风吹终去也

人在着急慌乱的时候,失控的情绪最喜欢指挥大脑接连作出一连串的错误的行为,比如刚才的王榛榛,再比如现在的马琳,他们所有的错误纠结到了一块反倒便宜了陈皎皎。她抱着睡着的文夕出了象棚后就一直躲在这条巷子口的一个角落里,她走这条道的目的是想向区青云求助,她知道区镇海是马琳最害怕的对手,自己唯有借助于区家的庇护才能脱身。

马琳事先本来料想到她会走这一步,便派了足够的兵力堵死了所有通往太和居的路口。如果不是闹出了这场意外,他的计划是不会落空的,现在他自己气糊涂了,把安排好的计划也抛到了脑后,他的部下见他甩手走了也跟着散了,剩下马瑞等四人守着哭哭啼啼的王榛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还是马实想到了办法对她说:“我看三爷他说的是一时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先跟我们回家去见过侯爷再从长计议,侯爷一定会给你做主的。”马瑞急忙说:“对!对!我们先回家去,我非要我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他,把你受的委屈统统讨回来。”

王榛榛那里肯去,摇着头对马瑞说:“早就听姨娘们说男人变起心来比变天还快,我一直不相信,今天我算是明白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马瑞讪讪地劝道:“那你是打算一个人去找孩子了?何必呢!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你这么记恨只会把关系越闹越僵!” 这些话他说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虚伪。

王榛榛没有理他低着头要走,马瑞还想拦,她纵身跃上了路边的一道高墙上,然后回过头冷笑着对四个人说:“你们回去告诉他:如果我找到了儿子,我一定不会再回来;如果是找不到,我一定会再回来带走文朝。他最好天天求神拜佛保佑我永远不要回来!”说完就消失在黑暗中。

马瑞呆望了半晌,心想:这女人有了本事也够可怕的,神出鬼没的,什么事都瞒不过她,难怪老三要撵他走,想必是烦了她在跟前碍事。想到这里他回过头笑嘻嘻地对江恒说:“她走了你可得当心点,……”江恒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大为恼火,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马瑞白讨了一场没趣,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他肩头一下,他以为是马实,回头却看见陈皎皎抱着婴儿站在自己身后,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要逃。

陈皎皎追上去一把揪住马瑞的后衣领子,把他扔到墙角里。马瑞连忙求饶。陈皎皎笑嘻嘻地走过来对他说:“你就是我姐夫的二哥?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我也托你带句话给我姐夫,你告诉他我感谢他休了我这个姐姐,为了报答他我可以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儿子,我还可以保证我姐姐永远也找不到她的儿子!”

旁边的马实追上来斥道:“你这个妖女好歹毒!口口声声叫姐姐,却要这样折磨她,你到底是不是人?”陈皎皎豁得转过身对他尖叫说:“我跟她是一个母亲生的,当然也是人!可是上天就是不公平,把好的都给了她,她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现在好了,她也被男人甩了!也没人要了!这才叫公平!”

马实气得胡须乱颤,大骂一声:“无耻!”双手抄起棍子就打。陈皎皎拿着文夕往他棍子上一送,吓得马实慌忙将棍子转向,恰好打在了马直的胳膊上,马直惨叫一声,捂着膀子缩进了墙角。

趁马实愣神之机,陈皎皎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马直见状自知不敌,赶紧拖着瘫软的马瑞逃跑。

陈皎皎也没有追他,而是顺着小巷走了一截甬路然后拐进了太和居的角门。

子夜敲响了,讨厌的九月十三日过去了。马琳觉得自己短短的二十五个春秋,几乎所有决定他终身大事的时刻都是发生在十三这个日子里,比如他两次要成亲选的黄道吉日都是十三,可是两次都没有拜成天地,这次给小儿女办个满月酒,到了这一天却连妻子、儿子都没了,哎——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暮秋清凉的风吹走了他满腹的激愤,流水似的烦恼卷着沉重的疲倦袭上了心头,看见月光下自己拖着的那道凄凉的孤影,马琳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家接连遭到赵玫和陈皎皎算计,被折腾得一塌糊涂,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不行老婆应该还留得住,他想到这里急忙回到远处找人,王榛榛没找到,却跟一伙冤家撞了个正着。

来的是区青云和他的三个难兄难弟。他们四个人本来在象棚里看大戏,不意却撞见了陈皎皎抱着个婴儿东躲西藏,幸亏他们眼尖,先躲开了,没有照上面。然后又撞见了王榛榛大闹勾拦,四个人都没有认出她也跟着瞎起哄看热闹,直到看见马琳脱下长衫裹着疯婆子仓皇逃离现场时,他才意识到那个撒野的疯女人可能就是自己从前的未婚妻。

可是这副情景也太荒谬了!怎么可能呢?他不相信一个值得马琳死追不放手的女人会是这幅模样?倘若真的是她,那自己可就太幸运了!

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他一路尾随马瑞找到了自己想要看的人,也证实了自己的推断,而且还看到了一出令自己开心的好戏!想到自己曾经在马琳手上所栽跟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表示一点同情或者慰问,就悄悄地跟在马琳身后出了街口。

他期待着马琳看见自己,一想到拳头的滋味他又害怕马琳看见自己,远远的跟着他穿过了两条大街,四条小巷,姜武不耐烦了,暗示他该回去了,走远了恐怕又要吃亏。他明白姜武的意思,又不甘心放弃,正犹豫要不要跟下去的时候马琳突然掉头往回走,四个人吓了一跳,另外三个人作出了本能的闪避反应,也跟着掉头往回走。区青云见状勃然大怒追上去在方大铭的脑壳狠狠敲了一下。三个人自知不该气馁,连忙窘迫地走回来,摆出一副故做镇静的姿态迎接回头的冤家。

看见他们,马琳更烦了,懒得答理他们,想绕道往回走,区青云叫住他说:“你是不是想去找尊夫人?如果是,我劝你还是别去了!”马琳大怒说:“我找谁关你屁事!你最好给我滚开,别过来找死!”

瞧他发火了,区青云又开心又担心,不敢再挑拨他发火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她已经走了,你回去了也是白跑,不如我请客咱们喝杯酒去?有道是一醉解千愁,现在我们两个也算同病相怜,不如一块喝喝酒,什么烦恼就都没了?”

他一衿一惧的表情全落入了马琳眼里,马琳随即揶揄问他:“原来你们一路跟我到这里就是想跟我喝酒的?对不起,本将军没空,你回去告诉你父亲:我们家的酒宴已经取消了,他不必来送什么礼了,想要天龙剑尽管自己来抢,我等着就是了。”

他说话时的眼神口气简直是目空一切,区青云气得要死偏偏不能奈何他,只得自认蠢笨,本事不如人还要来看人家笑话。正憋着气时,忽然夜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是谁拿了我的天龙剑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声音落地时两个人影也跟着落了地。

来者正是天虚,他的身后还跟着他的弟子雷弘,他们一落地就吓跑了一个过路的更夫。皓月当空,街道上清辉冷寂,一阵风卷他的话尾子传出了老远。

马琳正恨他使奸搅得自己一家不得安宁,这下撞见了就跟zha药遇见了烈火,一点就爆,遂张口骂道:“卑鄙小人,你也配得上天龙剑,我的儿子呢?”

天虚并没有得手婴儿,在作贼没成功的尴尬境况下他只得厚着脸皮说:“我何曾拿了你的儿子?前些阵子,我的徒弟听说她姐姐生了一对龙凤胎早就想去看看,我没有让她去,后来又听说她姐姐受了婆婆欺负被休出了门,她气不过就想去帮她姐姐把孩子抱出来,结果闹出了这一场误会,哈哈!正好,你要去找儿子,我要去找徒弟,不如我们同路,一块去找人吧!”

这番话将赵九江等人弄得啼笑皆非,纷纷咋舌于他的厚脸皮,区青云从来没有和天虚打过交道,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过此人有“好沽名钓誉而不得”的癖好,今日得以耳闻目睹复又想到了和陈皎皎的肌肤之亲,愈加的引以为耻,悔恨不能休止。

马琳似乎很同情他,一边握紧了宝剑,一边故意指桑骂槐对天虚说:“我听说踩到了****就会沾上臭味,我怎么还没踩到就已经闻到了屎臭!”

天虚闻言大怒跳过来要煽他耳光,马琳早有戒备,抽剑朝他手腕横剁,逼得天虚转手避开,同时右手抽出七星剑格开了袭向自己咽喉的剑锋。一交上手马琳就抢到了先机,遂将满腔的怒火全倾泄到了这口剑上,一口气攻出了二十招,剑在他手中就似银蛇狂舞围着对方的周身要害钻咬。他的对手也不示弱,以攻为守硬拼硬打硬碰了二十招,不一会朝日宝剑就被磕崩了大大小小十几处缺口。马琳大吃一惊,不敢再硬碰,转而打起了游击战。

他轻功剑术都不及对方,这下连宝剑也输给了对方,只得上蹿下跳四处找障碍物躲避锋芒,不一会就陷入了险境。狼狈之中他忽然看见区青云等四人还在观战就跳到了他们身后。区青云等人吓了一跳,连忙要躲,却被马琳连踢带踹推到了天虚的剑口上。

天虚早就恨他们对自己的女儿负心,见马琳拿他们作盾牌使,手底下也不留情,只唰唰两剑就分别在姜武的肩膀和方大铭的左腹上捅了个血窟窿。区青云和赵九江急忙使出围魏救赵的办法剑刺天虚,天虚只得放过将死的二人往一边退避。

这边五个人打起了混乱仗,马琳趁机想溜之大吉,不料被雷弘一剑拦住了去路,马琳大怒闪过当头一击,挥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骂道:“你找死是吧!我宰了你!”雷弘被他一记耳光吓了个半死掉头就跑。

本来他自己也知道不是马琳对手却没想到会差这么远,于是一口气跑回了师父身边拣了一个他最狠的软柿子来杀。受了重伤的方大铭哪里吃得住他的毒手,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赵九江忽然大喊道:“马琳,快来救我们!”姜武也急了,他和方大铭最要好,跟着大叫救命,见马琳仍然没来又喊道:“姓马的,你也是个好汉,你不能见死不救!”

雷弘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他也算好汉?他拿你们当盾牌,你们想抱佛脚也不该找他呀!”姜武一边扑过来救方大铭一边破口大骂:“你******闭嘴,老子就喜欢叫他好汉,干你屁事!”雷弘惊讶道:“咦——我瞧你脑子也没毛病,怎么那么信他,今天我倒要看看他肯不肯来救你们!”雷弘说这话是吃定了胜算在自己这边,遂放过了杀二人的机会,一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一边看马琳是否来援手。

他的师父似乎也想看看把戏,三番两次饶过了下毒手的机会,将宝剑舞得象棉花团似的,看似随意却招招不离要害,不断地在区青云和赵九江的脖子、胸腹间游走,不时流下一道道血口子,惹得二人敢怒不敢言只恨自己武艺太差才会被两只猫拈来当耗子耍。

时间似乎静止了,马琳没有出现,天虚却突然停了手,对着房顶的黑暗处大声说道:“既然都来了为什么还不现身呢?下来谈谈条件吧!”

不一会从房顶上跳下来一个人,区青云认出是自己的父亲,右边有两个,竟然是王晨和抱着婴儿的陈皎皎。王晨怎么会和陈皎皎在一起?

喔——他想明白后险些笑出声来,这叫什么事?陈皎皎是王晨的俘虏,自己成了天虚的俘虏,马琳没有出现大慨已经作了父亲的俘虏,要不然以他的个性不会不现身杀杀雷弘的威风,父亲之所以没有把他亮出来,大概是不想拿自己人求救的对象作筹码…….

区青云素来自以为聪明,这回也没料错多少。马琳本来已经跑出老远了,听见姜武喊自己救命的话又生了恻隐之心,转身赶回来救他们,跑到近前恰好看见区镇海鬼魅般的面孔。

这张面孔其实很温和很顺眼,但落入马琳的眼里就成了鬼怪妖魔,因为他曾经无数次的梦见自己死在这个人的魔爪之下,所以一看见这个人就掉头要跑。他跑得够快,但是区镇海更快,几个箭步就追上了他,取走了他头上的帽子。

马琳披头散发惊魂未定地看着区镇海手中的帽子,那顶帽子在区镇海的手上只作了短暂的停留随后突然又神奇的飞到了半空中,然后抛了个圆狐线条落回了马琳的头上。

当然马琳的头也被飞回来的帽子砸了个大包,他负痛取下帽子低头一看,发现帽子中间有一个石子,显然是这颗石子带着自己的帽子回了家。他四下寻找果然看见了王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隐隐约约是王榛榛的影子。他以为那个女子就是王榛榛,顿时又喜又羞:以为她不记前嫌赶过来救自己故而喜得满心惭愧,想到自己无能保命又羞得无地自容。左思右想:自己胜算渺茫,既躲不过天虚师徒的暗箭,也敌不过区镇海的明枪,自己又一时猪油蒙了心休了老婆,王晨救了自己这一回,定不会再管自己死活,三十六计唯有走是上策,眼下自己只有离开家退避深山潜心修炼才能自保…….

他胡思乱想一通也不知道别人都说了些什么话,直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醒悟过来。他抬头见拍他的人正是王晨,愈加尴尬问:“作什么?”王晨说:“刚才我和他们作了一个交易:区家保证不会再让马家的任何一个人受伤害;天虚则保证把文夕归还给王家,以后也绝不再伤害马家的任何一个人;而我则答应不再插手你们师门之间的任何恩怨!我现在和陈姑娘去找文夕,以后的事情就由你自己来拿主意了!”

马琳心惊肉跳地听完这番话,才发现那女子不是榛榛,继而又看着不远处那两张微笑着的可怖面孔,险些把魂魄撵出了皮囊。他真想追上去留住岳父,他也追过去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倒不是他想作堂堂男子汉,而是他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求过人,也不会说那些低声下气的求人话,等王晨的身影走远时他才想起自己应该这么说:岳父大人,求你救救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对你的女儿撒野了…..

可惜人影已经消失了!最后一个企求的机会也被时间流走了!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马琳回过头环视了一圈,发现马瑞和马直、江恒不知何时找到了这里,正懵懂地看着自己,他们显然是刚来的,还闹不懂谁是谁,在相互窃窃私语猜度其他人的身份。他们身边还躺着一个死人,借着月光,马琳看清楚那个死者是父亲的心腹家将马实,这次明白了王晨话中的深意,如果不做这个交易,自己家族里的无辜死者将会更多。马琳打了个寒噤庆幸自己没有将那些软骨话说出口,即便刚才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令他讨厌的是区青云和姜武等四个人也在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这些倒霉事明明都是他们四个给自己招惹来的,他们居然也充起了假慈悲,如果不是他们讨嫌,自己还可以在富贵温柔乡里多呆些日子!

肚子里有了脾气自然就会把恐惧赶到了爪哇国,马琳硬着头皮搬出了掌门人的架子,说:“各位同门,见了你们的掌门人是不是得先磕个响头再说话!”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雷弘笑得最狂,立即回嘴将马琳鼓起的气球戳破了,马琳在气馁之余又想到三十六计,只是如何脱身呢?

“其实你的生活根本就不需要它,把它还给我吧!”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回过头来面对敌人,心理充满了恐惧.

这时候,另一个人说:“天虚道长,这句话好象应该由我来说.”

“我是你祖师爷指定的掌门,只有我才配得到它!”

区镇海轻蔑地笑了一阵,转而看着马琳说:"如果你配拥有它,20年前就不会失去它了!"于是他又狂傲地说:"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螳臂挡车呢?" 谁都明白他说的是双关语,却无言以对,

马林问他说:"如果我把剑给了你,我会怎么样?"

“你可以继续过现在的生活,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作一辈子的逍遥公子。”

马琳摇头说:“我不相信,如果你今天不杀我,10年后你就老了,我就会超过你。你怎么可能给我这样的机会呢?”

“怎么不可能?你只要交出天龙剑,然后再自废武功不就可以安享富贵了吗?”他说得轻松自如可把马琳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愤怒地说:“那太麻烦了,你干脆杀了我吧!“

“小师弟何必如此轻生呢?你跟我们不一样,你生来就拥有一切,你不象我们出生贫贱没有武功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不同,你没有了武功照样可以升官发财,照样可以象你的父亲一样过一辈子尊贵体面的日子。武功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漂亮的盔甲,可以穿出来炫耀也可以脱下来扔掉,因为一个画师根本就用不着穿盔甲作画,一个及第进士更不需要靠武功来博取权位。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样做对自己更有利!“

他的声音象磁铁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语调平和得象一潭湖水静静地流淌到马琳的心扉掀起了滚滚波澜,他似乎看到自己挂着马瑞的面具,穿着马瑞的锦缎外衣,每个晚上象马瑞一样楼着歌妓美女混迹在一帮赌徒浪子中取乐,早上爬起床后则变成了一只哈巴狗谄媚地围着主人的脚边,****他的脚丫子靴子、袜子,然后又撒欢的吠叫几声,叼到一块主人抛出的香肉找个安静的角落美餐......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只哈巴狗的嘴脸又演变成了童贯......

马琳拼命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不,不,不,这不是我要的!我要是放弃了宝剑和盔甲我就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哈巴狗!可是我该怎么办呢?”眼下的自己就象一只被蛛网粘住的可怜的小蝴蝶,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忽然一线流星闪耀过夜空,他想起了那条密道......

希望之光被点燃了,另一个以外的惊喜接踵而来,天虚因为不满于区镇海的傲慢,主动跟马琳伸出了橄榄枝,他说:“你真是欺人太甚!居然逼迫他自废武功,就是你师父当年也没有象你这样残忍,难怪他瞧不起你,要把你赶出师门!”

区镇海被他戳中了痛处对马琳说:“小师弟真是对不起,我把他给忘记了。你放心,你只要把天龙剑交给我,我立即替你杀了他们师徒四个!”

突然天虚闪电一般扑到马琳跟前用剑指着他的咽喉,对他说:“你可知道这半年来我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杀掉你?可是每次见到你我都没有下手,你可知道是为什么?”马琳措手不及被他拿住,只得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大概是你只要天龙剑不想要我的命!不过现在你.......”

“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开始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剑术秘密,可是后来我越了解你就越舍不得杀你。”

“为什么?”

“因为你太象我了!你的性格和你的所作所为都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我每次看到你就象是看到了我自己,如果杀了你我就更孤独了!”

他的话惹来一阵哄笑,在场的人纷纷摇头看

马琳也被他弄得啼笑皆非,说:“你少跟我套近乎!我才没你那坏心眼呢?勾引人家老婆.....”话一出口他就霍然咽下了半截,不知怎么的一种同类相惜的感觉悄然从他心眼里钻了出来,他急忙改口说:“我跟你不一样,反正不一样!”

天虚看在眼里哈哈笑了说:“是不一样,也不是不一样,这道理就跟白马非马、白马是马一个样。这样吧,我们俩作个交易,天龙剑我也不要你的,《天心诀》我也不要你的,你只要给我磕一个头,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承认你是本派的现任掌门,如何?”

人们再次被他的表演折服了,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为他的心计喝彩,连区镇海也皱起了眉头,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他不过是一只蝼蚁,自己随时可以收回他的老命,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个老家伙非但不是蝼蚁,反而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他还有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逃生绝技:在任何危险的环境他都能找到暂时的盟友。他活脱脱就是一只变色龙随时可以变换成泥土的颜色逃之夭夭。难怪王晨追杀他近十年而不能得手!

“我该不该答应他呢?”马琳思忖着,他忽然觉得这个老道士也不是那么讨厌,至少他没有想过要残忍的废掉自己;至于他从前所做的事好象也能理解,无非是看中了别人的妻子,私奔的时候被人家发现了,好事不成结下了血海深仇;只是他为求活命打击仇人托庇于父亲的政敌,似乎有点说得过去;再就是此人贪财,喜好沽名吊誉为世人所不齿。不过人无完人,怎么说他也比那位大师兄有人道主义......

他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计策:不如我先骗他过了这道槛,把假的武经给他,他们一定会争夺,然后我就有机会从地道逃生,至于我父母家人有王晨护着应该不会有事!拿定了主意他呵呵笑道:“不就是多拜个师父吗?您早说呀,何必费那个心思劫我儿子作人质呢?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家,等我先谢了先师的亡灵就设香案......,如何?”

姜武以为自己听错了,奈不住性子问:“你是狗还是人哪?你怎么有奶就是娘呀?他是祖师爷的仇人,你答应他那不成了认贼作父?”方大铭也不相信说:“我瞧你也是个人物,怎么得了软骨病了?原来你是玉雕的王八,有贵器没骨气!”

马琳被臊得满脸通红不敢做声,他未来的新师父来气了,对二人说:“你们还好意思说骨气,你们有本事就去叫你们的师父主子认他作掌门,他要是肯放手我就再不提拜师的事!”

姜武和方大铭沉默了,马瑞急忙跑上来推开压在他弟弟脖子上的宝剑,和他弟弟的未来师父套起了近乎。

形势陡然转换成新的平衡,即使自命不凡的区镇海也不得不重新掂量对手的实力。就在他权衡的时候,马瑞已经拉着变色龙回家了。区青云小声对赵九江说:“他一定在耍什么花招逃走!我们要不要提醒父亲?”赵九江说:“是你自己的父亲,为何要问我?”

看见父亲按住了剑柄,区青云有点着急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不想看见马林栽在父亲的手里,他甚至希望父亲放弃或者失败,于是他走上前对父亲说:“不可以!如果你现在动手只怕会便宜了别人!”他父亲觉得有道理四下张望果然看见街道的阴影处走来四个人依稀是王晨父女和天虚的另外两个徒弟。他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们当中能有个人争口气,我又何惧这几只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