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睁睁的吃了个哑巴亏,还得挤着笑脸向人赔礼道歉,这让肖光明感觉到了莫大的痛苦,真可谓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眼望着人群散尽,低头跟着程三针走进程三针医馆,一头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自顾自的生着闷气。程三针的大徒弟郑英儿没看清脸色,上前向肖光明肆意奉承,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气哼哼的走到门边的病床旁拿一个正在做针灸的腰疼病人撒气,双手不停地高频率捻转银针,直疼得腰疼病人惨叫连天。
一旁街窗下坐在长木连椅上的一个牙疼病人对身旁腿上挨针的汉子说道,“郑英儿身手不凡,真是厉害,针灸竟然都能扎成这样!”
腿上挨针的汉子接茬说道,“这算个啥?李去病的大徒弟罗雪儿,那扎起针来才叫一个厉害呢,病人躺在床上,她就立在一两米远,连瞄都不用瞄,刷刷刷,那银针就自动飞到病人身上去了。”
“哦——,真的吗?”牙疼病人擦了一下口角流下的口水,吃惊地问道。
“咦!”腿上扎针的汉子鄙夷的看了一眼牙疼病人,略显认真地说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呀?谁哄你是狗!”
......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到窗前两个患者的对话,郑英儿来了灵感,随即站起身向药铺前傻愣愣的二徒弟陈广平说道,“广平,过来,过来,师姐今天传你一个绝招!”
陈广平眯着笑眼,傻乎乎的走到郑英儿身边站定,静静的等候师姐的吩咐。
站在医馆门口向金刚家门前张望的程三针听到郑英儿说的话后,也转过身好奇地看着郑英儿的一举一动。
郑英儿让陈广平端好医用托盘,然后拿起一苗银针消了消毒,手捏针柄做了个向下飞针的动作,因为银针太轻,银针没有扎进腰疼病人的肌肉,只是在皮肤上碰了一下,就翻着跟头掉在了病床上。
“这个太轻啦!”郑英儿弯腰捡起银针放进托盘,然后拿起托盘上的刺血三棱针试了试手劲,感觉不错,于是用棉球消了消毒,木匠吊线般紧闭左眼,右手瞄了一下,用力一抖,三棱针悄无声息的刺进了腰疼病人的**上边的长强穴,腰疼病人一声惨叫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发疯般的跳下床,在客厅内一蹦一跳的叫嚷起来,“妈呀!妈呀!我的**子,妈呀!妈呀!疼死我啦......”
其实在郑英儿拿起三棱针的一刹那,程三针已经看明白了郑英儿的冒险举动,即刻吓白了脸,轻呼道,“不好!这娃要动烂子!”赶紧移步上前想要阻拦,却还是迟了,一晃眼的功夫,三棱针入肉,患者惨呼。看到腰疼病人蹦下了床,程三针立时呆若木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收拾残局。
窗前的两位患者看到此情景也惊得目瞪口呆,腿上挨针的汉子竟然浑身颤栗起来,常言道:祸从口出。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这丫头竟然认起真来,这下坏了,烂子动大了。
“耶!耶!”看到腰疼病人一蹦三尺高迅速下床的举动,陈广平意识到师姐郑英儿飞针成功了,赶紧将托盘放到病床上,兴奋地拉起满脸惊恐的郑英儿的小手跳了起来,“耶!耶!师姐真行,师姐成功了,师姐成功了。”
腰疼病人若一直蹦蹦跳跳着或站着当然没有什么危险可言,兴许是跳累了或是站累了,正好他蹦跳到了诊脉桌边,那儿有一张椅子,他手扶诊脉桌就要一屁股坐下去。如果腰疼病人真坐到椅子上,那才叫一个惨啊,轻则三棱针受压迫穿过大肠刺进膀胱,重则直上的话当刺入尾骶骨内,那样的话整个人也就残废了。程三针惊得面色由白转紫,口中“呀呀”叫着却挪不动步子,坐在沙发上的肖光明这时抬起了头,茫然的看着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郑英儿这时也冷静了下来,也惊得脸色发白目瞪口呆,心里默念着:别......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医馆门口闪进一个人影,一晃眼滑到了腰疼汉子身边,其双手几乎同时伸出,左手轻掀腰疼病人左肩头,右手一捏其尾骨下的三棱针迅速拔了出来,顷刻间,腰疼病人惊呼一声又蹦了起来,刚要继续惨叫,拔三棱针的汉子左手一伸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腰疼病人口中,腰疼病人双手捂着屁股,“呜呜”着说不出话来。拔三棱针的汉子这时走到病床边,将三棱针放进医用托盘,冲郑英儿笑了笑,说道,“傻丫头,差点闯祸!”
“影子哥?”郑英儿和肖光明同时惊呼。
这个影子哥其实是郑英儿的表哥,肖光明的师兄,其本名叫申红影,因练得一手轻功,被省武术学校聘为轻功教练,今天正好回家省亲,下午到车站一下公交车,就听行人谈论肖光明和晴天交手的经过,于是没作停留,径直就奔程三针医馆而来,碰巧也就化解了刚才的一场灾祸。
申红影向程三针一抱拳,说道,“程大夫好,打扰了。”
程三针何等聪人,本想对郑英儿大动肝火,见其老表救了急,就做了罢,遂也抱拳,满脸堆笑的向申红影说道,“红影客气啦,方才多亏贤侄才免于事故,我当重谢你才是。”说着向郑英儿吩咐道,“英子,沏茶,可别慢待了你老表。”说罢示意申红影坐到沙发上,自己则走过去安慰腰疼病人,不知嘀咕了些什么话,总之,腰疼病人很顺从地又爬上了病床。
申红影和肖光明打过招呼后,分头坐下,程三针也哼哼着坐到沙发上。
这时郑英儿端来了茶水,程三针接过茶水很客气的放到申红影和肖光明面前,看着申红影说道,“红影,谢谢你,看看,刚才多亏你,要不然,嗨!嗨!”
“程大夫无须客气,帮危扶困,对我们武道中人来说乃举手之劳,不必记挂在心。”申红影看着程三针笑了笑,继而话锋一转,面向肖光明问道,“我刚才在车站听人说你和一个叫晴天的大夫交了手,败了,是不是真的?”
“嗯!”肖光明坦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晴天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申红影看着肖光明眯起了眼睛。
“岂止不是对手,”程三针插话道,“我在门口看得一清二楚,光明从后面偷着出手,结果连人家晴天的毛都没挨住就败啦,而且败的很惨,趴在地上根本就不能动弹。”
“吓?这么厉害?”申红影望着程三针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影子哥,是真的,我当时在这里正好向外抬头,看得真切!”郑英儿补充道。
“那,他到底是什么功夫?”申红影问肖光明。
“我怀疑晴天学的妖术。”程三针瞪大眼嘟哝道。
“欺——什么妖术,姨夫真会说笑!”肖光明白了程三针一眼,对申红影说道,“晴天会针灸,用的是点穴术,而且身法灵巧,听力特棒,你想啊,我在背后偷袭他,用的是家传的拿肉错筋术,并且使了十二分的力,你知道的,使十二分力用拿肉错筋术,一等一的高手都鲜有躲过的,何况是普通人,可就是这样,我连人家的毛都没挨住,左极泉穴就中招了,整个胸脯电击一样憋气不说,整个身子连一丝力气都用不上。”
“嗯!”听到这申红影盯了肖光明一眼,埋怨道,“你呀你,你都这副身手了还搞偷袭,让人知道了好说不好听,很丢脸的,叫我说,多亏晴天不知道可能也不认识你给他使得是阴招,要是知道的话,我想这会儿你应该是残废的,往后啊,还是多学学人家晴天把,诚实待人,低调做人吧!”
“哦......”肖光明红着脸唯唯诺诺。
“嗨!”程三针叹了口气看着红影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啊!光明凭啥要搞偷袭,这可都是晴天那个外来户给逼的呀!”
“怎么?”申红影好奇的睁大了双眼,“作为明面上的人,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倒有理了?”
“嘿嘿,申贤侄此言差矣!”程三针干笑了两声,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说道,“这件事你只看到表面,却不知就里,肖光明为何放着明面上的交手不做去搞偷袭,原因只有一个,黑老二和麻春胜两人昨天联手和晴天过招,毛都没沾上就双双败倒,这两个人的身手你该知道吧,论单个能力都跟肖光明不分伯仲,怎么样?联起手不到一招,再想想肖光明,要是我的话我也会搞偷袭的,这种情况下只有偷袭才是最明智之举,我觉得肖光明的选择是对的!”
“吓!黑老二和麻春胜联手?”申红影吃惊地看着涨红了脸的肖光明问道。
肖光明点了点头,“嗯,不但他俩跟晴天交手输了,今早柳春风连着两次交手都不沾毛,输得更惨!”
“吓——”申红影张大了嘴巴,喉结蠕动了几下,嘟哝道,“柳春风不错呀,怎么也不敌晴天呀?”
“嗨!先不谈这些!”程三针大声说道,“我想说一下我的感想!”
申红影和肖光明随即缓过神来,静静地看着程三针。
程三针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有一个重大发现,下午吧,肖光明被晴天这个外来户拿倒在地,我上前求情,让晴天这个外来户放过肖光明,本来啊,人是你用手点倒的,解穴完全可以再用手解开的,你猜晴天怎么着,他硬生生的踢了肖光明两脚,当时我就感觉不对,觉得这小伙够阴的,碍于形势没敢说,现在想起来,觉得晴天这个外来户真的够阴的哈!”
“蹋马乃个角!”申红影听罢,叫嚷着跳了起来,“嘛的,这个晴天老子非得会会他不可,我不能让我兄弟吃这个哑巴亏!”
肖光明当时被踢虽然感觉不对,现在被程三针提醒,也觉得非常窝火,整个脸气成了猪肝色,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着却没有发作。
程三针一看火候到了,是时候加一把柴了,于是站起来向申红影笑着说道,“申贤侄,我看你也不必动怒,消消气吧,反正你那几个兄弟都跟晴天这个外来户交过手了,都不是人家对手,我想你也就算了,你打不过晴天的。”
“他打乃个撒!”申红影的火气更大了,双拳握得咯咯响,双眼几乎能喷出火焰来,咬着牙哼道,“晴天呀晴天,奶奶的,老子非把你那个啥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