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晴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山脚下,没有月亮,天空中灰蒙蒙一片,脚下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许多尸体,有人的、有马的、也有牛羊的,尸体大多残缺不全,有的身上插着剑、有的身上像刺猬一样扎满了箭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口鼻。
“呕——”晴天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远处,有狼嚎的声音。
晴天呕吐了一会儿,直到胃中的酸水吐出,这才作罢。伸手在嘴巴上擦了一把,这才想起林孟珊和李买蕊以及酒精杏子等人。
“呕——”是林孟珊的声音。
林孟珊就圪蹴在晴天身旁,呕吐了两声,猛然看到眼前地上的人头,人头两眼空洞,披头散发,怪吓人的,林孟珊就直接被吓到了。
“啊——”
林孟珊受到惊吓,也顾不上呕吐了,一个弹跳,直接就挂在晴天身上,将头深深地埋在晴天脖子上。
“这是,哪儿,呀?地上,怎么,有,人头,呀?”林孟珊惊惧的说着话,声音颤抖着,候中有点发不出声音的感觉。可能这妞从来没有见过人头,吓坏了吧?
“别怕!地上都是死人,死人对活人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晴天一边向四下里张望,一边安慰道。
一听说地上到处都是死人,林孟珊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这里可能是一个战场,而且好像刚刚发生了战争。”晴天推测着说道。他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李买蕊和酒精杏子等人。天还是太黑了。
“咱们,要,待在,这里,吗?”林孟珊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而且还有野狼,咱们应该走出去,找一个干净点的地方休息。”晴天提议。
一听说有野狼,林孟珊哆嗦的更厉害了。
“你下来吧,你这样我没法走路,要是一会来了野狼或是其它野兽,咱们就惨了。”林孟珊挂在身上,晴天什么也干不了,只好又提议。
“我,我的,腿脚,麻木,了,鼓不上,一点,劲。”林孟珊解释道。
“要不我背你吧。”晴天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妞丢也不是,抱也不是,只能是背着了,背着行走方便嘛。
林孟珊不在坚持,松开手脚,不待晴天蹲下身,又急忙爬到晴天背上,双手搂着脖子,双腿向前一伸,环在腰间。
为了预防意外,晴天伸手从皮带上拔出向酒井杏子讨要的那把小武士刀,将刀削拔下,揣进皮带内,只右手捏着刀把,左手向后搂着林孟珊的屁股。
“要是有个手电多好呀,最起码走路能照见路。”晴天确实有点后悔,要早知道这里是灰蒙蒙一片,讨要一个手电多好。“不说了,走路!”
晴天背着林孟珊走走停停,终于,在东方露出第一缕晨光的时候,终于走出了冷兵器战场。咳咳!所谓冷兵器战场,晴天没有见过,只是在好多小说书上看到作者描写过,不过,眼前看到的情景与小说描写的根本不一样,但确实是遍地尸体,而且大多残缺不全。因此上,晴天就认为这里可能是一处冷兵器战场。
晴天背着林孟珊走了一夜,也确实很累了,看着像是走出了冷兵器战场,而且血腥味也淡了一些,便放下林孟珊,随即躺在地上,看天。
伴随着东方紫色的光芒的不断涌出,紫色的太阳终于跳了出来,大地一片清明。太阳为什么是紫色的?晴天没有去多想。
四周的景象终于可以看清了。
这个冷兵器战场地处一片斜谷地带,南边是一条河流,目测约五十多米宽,背面是一座土山,山上树木好像刚刚发芽,树木参差不齐。
休息了一会,晴天站起身向四下里张望了一会,还是没有看到李买蕊和酒井杏子等人,看着不远处遍地的死尸,便打消了寻找她们的念头。
“孟珊,你饿不饿呀?”晴天问道。
林孟珊的状态比昨夜能好一点点,捂着嘴巴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沙哑,“不饿。”林孟珊昨夜吐得太凶了,好几次伸嘴不急,都吐在了晴天胸脯上,直到早晨,吐的连酸水也吐不出来了,还时不时的干呕两声。
“我饿了。”晴天说道,“要不你在这儿休息吧,我上山去找点吃的。”
“我一个人害怕。”没等晴天离身,林孟珊及急忙伸手抱住了晴天的手臂。
“别抱这么紧,拉着手就行。”林孟珊还想让晴天背,可是,晴天从昨天清早吃过东西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肚子已经很饥饿了,要不是有皮带紧紧地累着,恐怕连路都要走不动了。晴天也看出了林孟珊的意图,不过不敢答应了。
“嗯!”林孟珊很乖巧的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拉住晴天的左手,紧紧跟在晴天身后,向山坡上爬去。
说是山坡,其实没有路的,到处是参差不齐的树木和灌木丛,灌木丛又以酸枣树居多,刺儿约有寸许,很韧很锋利,稍不注意,不是酸枣刺扎伤皮肤,就是酸枣刺挂破衣服。
晴天拉着林孟珊在山坡上走了四十多米远,没有看到一颗挂有果子的树木,猛然看到了一树杏花,才明白,现在是春天,秘境内和外面的时间大致是相同的。
山上没有食物,那就去河边看看。
于是,晴天又拉上林孟珊向河滩上走去。
“前边好像是一辆马车倒在地上?”林孟珊吃惊的说道。
“好像是的。”晴天看了一眼,确实是一辆马车,车身和轱辘都是木质的,一匹枣红马套挂在马车前,不过马儿是侧躺在地上的,脖子好像受了伤,黑色的血液从脖子流到了地上,好像已经凝固了。
两人来到车前,晴天观察了一下,听到车厢内有轻微的响声,于是,右手握紧了小武士刀,慢慢的接近车箱,爬上大车轮,左手一伸,将车厢上的红布帘子揭开,一个皮肤白净,身材瘦弱的小男孩蜷缩在车厢内,睁大惊恐的眼睛望着晴天。
为什么说这个孩子是小男孩呢?没有为什么,这是晴天的直觉。晴天认为,古代的男子都是将头发在头顶上扭成一个疙瘩,女人则是梳成辫子或马尾,结了婚的则挽成一个髻垂在脑后。
“出来吧!”晴天命令道。
小男孩哆嗦着身子从车厢前爬了出来,来到了车轮旁站定,依旧惊恐的望着晴天,哆嗦着嘴唇,声音颤抖着,小声说道,“求你了,不要杀我,我可以做你的奴隶。”说罢,垂下了小脑袋。
小男孩的口音竟然是怀阳口音,晴天听到家乡口音,不由得就有一种亲切感。
晴天从车轮上跳下来,收起小武士刀,伸手在小男孩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一下,“你叫啥名字?”
小男孩穿着一身麻布衣服,蓄着长发,头发很浓密,在头顶上挽成一个黑疙瘩,个头一米六左右,鸭蛋脸,柳叶眉,火凤眼,直鼻樱唇,脚上穿着一双粗布单鞋,很秀气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点像女孩子。衣服有点像是汉服,但又不像汉服。
“主人,小奴叫公孙云儿,你叫小奴云儿好了,他们都这么叫的。”小男孩的声音很好听,也很轻柔。
“好!云儿,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躲在车里边?”晴天问道。
“主人,这儿是云林之地,小奴和先前的主人昨天路过这儿,不曾想这儿正在拼杀,先前的主人就被误杀了,只留下小奴一个人了,呜呜!”公孙云儿说着说着竟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声音也很细。
“好了,云儿,不要哭了。”晴天伸手在公孙云儿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问道,“你知道清泉在哪儿吗?”
“主人,清泉应该从这儿往南,大概有五百里地吧?小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只是听先前的主人无意中提到过。”公孙云儿小声说道。
这时候,晴天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一下,晴天伸手摸了一下腰间的皮带,皮带已经勒的很紧了,再也没法继续勒了。于是,苦笑了一下,问公孙云儿,“云儿,吃过饭了么?”
晴天这是明知故问,你刚刚把人家小孩从马车内救下,就问人家吃过了没有?脑残了不是?
公孙云儿偷看了林孟珊一眼,一伸脖子,吞了一口口水,说道,“主人,你吃过了么?”
“没有,”晴天说道,“我正想着怎么解决早饭呢?”说着,目光人死马身上溜达了一下,“马肉可以吃呀。”
林孟珊轻声问道:“马肉能吃吗?”
“你没有吃过?”晴天笑问。
“你吃过?”林孟珊一脸怀疑。
“没有。”晴天从皮带上抽出小武士刀,说道,“云儿,你和这个姐姐去捡一些干树枝,我来切马肉,一会咱们烤马肉吃。”
“好的,主人。”公孙云儿显得很兴奋,上前一拉林孟珊的小手,向山坡上走去。
晴天没有杀过鸡,更没有杀过马,从动物身上切肉就更加没有做过了。不过,为了生存,只能是硬着心肠自力更生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晴天才从死马屁股上切下来一大块肉,然后又从车厢的帘子上撕下一大片麻布,找了一块平坦一点的地方,将麻布铺在地上,再然后将马肉放在麻布上,这样切肉就不容易弄脏了。
将马肉切成大小不一的小片,晴天又犯愁了,这地方没有铁签子穿马肉呀,就是一会生上火,又怎么烤呢?对了,说到生火,用什么生火呢?自己又不抽烟,身上根本就没有打火机和火柴。晴天又发愁了。
好不容易切好了马肉,又没法生火烤肉。晴天这个气呀,都不知道向哪儿发泄才对。
林孟珊和公孙云儿抱着干树枝回来了,看着面对河水发呆的晴天,林孟珊问道,“怎么啦?”
“马肉切好了,没有铁签子,更没办法生火,你说气人不?”晴天转过身来,脸色却是不是很好。
公孙云儿急忙跑到马车旁,一头钻进车厢内,须臾,抱着一个大包袱钻了出来。
“主人,你看,这些东西能用吗?”公孙云儿略显兴奋地看着晴天。
晴天打开包袱,吃了一惊:包袱内竟然有做饭的刀具和一种圆形的三足鼎,还有一些小瓷瓶,可能是装调味料的吧。晴天大喜,有了三足鼎,就可以煮肉吃了,而不是烤肉吃。不过,在包袱内,晴天没有看到打火机和火柴,于是,就问公孙云儿,“云儿,你会生火吗?”
“主人,我会的。”公孙云儿兴奋地从包袱中拿出一块石头和一块黑乎乎的铁块状的东西,然后拿起一根尺把长的竹筒,拔开竹筒上的麻布,从里面取出一种很柔软的细绳子。
“这些可以生火吗?”晴天问道。
“可以的,主人。”公孙云儿拿着东西走到干树枝旁,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从干树枝上折了一些很细的枝条放到一起,又跑到山坡上抓了一把干树叶。
晴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公孙云儿怎么生活。
公孙云儿将干树叶放在地上,左手拿起那块石头,右手将柔软的细绳子绷在石头上,左手握紧,然后右手拿起那块黑乎乎的铁块状的东西,轻巧的在石头上击打了几下,柔软的细绳子就开始冒烟了。
公孙云儿将冒着轻烟的细绳子放在干树叶上,爬在地上,用嘴轻轻地吹气,吹着吹着,随着轻烟的增大,一团火苗就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