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龙坎一个激灵,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倒地上。
“小坎,怎么回事?”中黄东平吃惊的问道。
白龙坎的脸色略显苍白,目光闪烁不定,“没,没事,可是能昨晚没有睡好觉。”
中黄东平根本没有注意到白龙坎的异常,也没有心思去注意白龙坎是否正常,他现在的心思全部在眼前这些弓弩手是如何死亡以及如何善后这些琐碎事情上,因此上对于白龙坎,他只能随口吩咐,“一会忙完了,回去好好休息,这些天也确实累着你了。”
“为世主鞍前马后,是小人的本分。”白龙坎立即表起了忠心,斜眼看着晴天,发现晴天没有注意自己,于是,说着话,就把长剑给拔了出来,然后,就向晴天的后背刺了过去。
晴天感觉到身后异常,立刻旋转身子,伸手探向了白龙坎的右手,然后顺势一拉,伴随着白龙坎向前冲的惯性,顺手在其右胁下的大包穴上点了一下。
“呃?”白龙坎因为用力过猛,一个前冲,突然感觉到右胁下像被电击了一样,半边身子顷刻间麻木了,身体也就直直的扑了下去。
在白龙坎身前,是一个弓弩手的尸体,腹部中箭,箭尾正好对着白龙坎扑来的方向,就这样,白龙坎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箭尾顷刻间没入了白龙坎的上腹部。
“呃儿~”白龙坎闷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晴兄弟,你这是?”中黄东平一晃眼,看到晴天旋转了一下,白龙坎就向前扑倒在尸体上,以为是晴天故意在动什么手脚,于是,一脸的不高兴。
“中黄兄弟,你没看见这个白龙坎差点一剑刺伤我么?”晴天也很生气,心想,你的人暗算与我,你没有立刻阻止也就不说了,怎么还要挑事情呢?
“这个?是真的吗?”中黄东平一脸疑惑。
“你刚才不会是在装睡着吗?”晴天也是一脸疑惑。
中黄东平终于看清楚了,白龙坎确实右手持着长剑,一副前冲扑倒在地的姿势,这个姿势骗不了人的。于是,立即向晴天赔起了笑脸,“嘿嘿!晴兄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刚才没有注意这个家伙呀。”说着,向一旁担任警戒的一个头戴绿方帕的汉子吩咐道,“白龙里,把这个家伙抓起来,弄进石窟去,太可恶了,竟然连晴兄弟都敢伤害。”
那个叫白龙里的汉子立即指挥两个弓弩手上前,将白龙坎抬走了。
“晴兄弟,你说下来怎么办?”说真话,中黄东平虽然接替世主的位子二十多年了,可是,从来还没有遇到过弓弩手成队遇袭而亡的事情,也真是难为他了。
晴天一愣,反问道,“中黄兄弟,这可是你的家事呀,你的家事就得你来做主,怎么能推到我这个外人身上哩?”
“嘿嘿嘿!”中黄东平不好意思的手摸耳朵笑了笑,就像突然做错事情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一样,“晴兄弟,你莫要见怪,我虽为世主,可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呀,你看,呃?能用什么办法最快的解决这件事情,就算我求你了?”
“好吧!”晴天也看出了中黄东平的为难,于是,扫视了一下周围,说道,“中黄兄弟,叫人记录一下这些死亡人的名单和家庭住址,直接通知其家人前来收尸,另外,每个人补偿一年的薪水,抚恤金按照每个人三年的工资额度一次性发放。”
“就这些?”中黄东平问道。
晴天说道:“先把这些解决了,接下来再追查毒药的来源,以及杀害这个叫朱武樱头领的凶手。”
“呃?”中黄东平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晴天,“晴兄弟,你说,你说,这个朱武樱是被人杀害的?不是自杀?”
“朱武樱为什么要自杀呢?”晴天问道。“难道他没钱生活了么?还是仇家太多家人都被害了没有心情活下去了?”
“没没没。。。”中黄东平的胖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朱武樱是被人杀害的?”
晴天一边向朱武樱的尸体旁走去,一边对中黄东平招呼道,“中黄兄弟,请上前,你看一下,朱武樱脖子上这个刀口,是从项后开始如刀,然后到脖子前边出刀,因此上,项后的刀口是平滑的,而脖子前的皮质就有些被刀锋带起来的样子了。”
中黄东平疑惑的盯着朱武樱的脖子看了一会,因为自己不善用刀,因此上对刀口和刀尾的切痕不是很懂,也就看不明白了。
朱武能却是一个细心人,走到朱武樱尸体前,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脖子上的刀痕,默默地点了点头。
“中黄兄弟,你再看看这个尸体,”晴天右手指着身穿波斯服饰的尸体说道,“这个尸体脖子上的刀口是从前向后下的刀,因此上脖子前边平滑,脖子后边毛皮微露。”
中黄东平看了一眼身穿波斯服饰的尸体,依旧是看不明白。
朱武能有凑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刀口,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再看向晴天时,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敬佩之色。
“这些毒药要怎么追查呢?”中黄东平问道。
“毒药好办,”晴天说道,“先查药铺,再查药和疡,最后查所有捕蛇者,从中赛选,看谁向护卫队提供过黑五嫂蛇毒,就查出来了。”
“哦。这么简单!”中黄东平心发感慨,随即向护卫二队的人命令,“众护卫人员听令!”
“诺!”十余个护卫队员齐声唱了一声诺。
“马上登记死亡人员名单和家庭住址,随后通知家人领人、领三个月薪金和抚恤金。”中黄东平板着胖脸命令道。
“得令!”众护卫队员又是众口一声。接下来,开始各忙各的了。
“晴兄弟,下来怎么办?”中黄东平腆着胖脸,微笑着问道。
晴天笑问,“中黄兄弟,还有人手吗?”
“有!”中黄东平点了下头,“还有两个护卫队。”
“通知人把他们叫来吧。”晴天吩咐道。
“好嘞!”中黄东平兴奋地回道。然后就近指派了一名护卫队员,前去城门洞通知其他护卫队去了。
“世主,晴兄弟,”朱武能怯怯的说道,“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事了,咱们是不是到店里面吃点早点?”
中黄东平摸了摸胖肚子,微笑着说道:“嘿嘿!我正有此意,不知晴兄弟意下如何?”
晴天看了中黄东平一眼,“还能如何?吃饭呗!”
朱武能兴奋地先一步跑进旅店内,吩咐店小二收拾桌椅,又急忙跑进了后厨。
待晴天三人和中黄东平坐定,店小二便端来了茶水放在放桌上。很快,又端来了四个小菜、有点发黄的糜面馒头、小米粥。
林孟珊也许是真的饿了,吃起来有点狼吞虎咽。而公孙云儿依旧是很文雅的吃相。
功夫不大,早饭就吃完了。
晴天一口气吃了八个糜面馒头,喝了三碗小米粥。而中黄东平则吃了半个糜面馒头,喝了一碗小米粥。看着晴天的食量,中黄东平很是吃惊。
“晴兄弟,”中黄东平一边用龟肋骨剔着牙缝,一边很好奇的看着晴天,“你是针呀,不干重活的,你怎么一顿饭吃这么多?看着好吓人的哟?要是我家雇上你这么几个门客,我指定是要受穷的了。”
“咳咳!”晴天老脸一红,急忙申辩道,“中黄兄弟这是嫌弃我了,反量的大小与做不做重活没有一丁点关系,这就好比人喝酒一样,有的人一顿饭喝上二斤酒,感觉才刚刚开始有味,而有的人一年之中碰一次酒,不喝,也就是闻上一闻,立马就醉倒了,这个叫肚量。”
“呃?”中黄东平的胖脸立刻就红了,如同红布,“晴兄弟高见,我就喝不了酒的,一闻酒就醉。”
“闻酒醉者,病在肺,喝酒醉者,病在胃。”晴天提示道。
“如此说来,我的肺上有病了?”中黄东平瞪大了眼睛。
“嗯,应该是的。”晴天微笑着点了点头。
“哪?可以针吗?”中黄东平有点怯怯的问道。
晴天微笑,“可以!前提是你必须自愿接受针刺。”
“哦,叫我想一想吧,针,一定非常疼痛的。”中黄东平皱起了眉头。
“常人大致分为两种,一种对疼痛特别敏感,一种对疼痛不怎么敏感,对疼痛敏感的人群,古中医称之为血热,血热者,心肝之气俱盛,遇事容易冲动,无论何物刺伤皮肤,真心会疼,对疼痛不敏感的人群,古中医称之为脾寒,脾寒者胃寒,消化能力差欠,遇事畏手畏脚,无论何物刺伤皮肤,均可忍受。”晴天提示道。
“哪,”中黄东平总结道,“我可能就是那种血热的人了。”
“不过,”晴天继续说道,“血热的人如果针刺,效果大好,而且针刺后身体恢复也很快,而脾寒之人,因为后天之本亏缺,自身元阳不足,因此上针刺后效果能差一点,而且针刺后身体恢复也比较慢。”
“我这肺病,如果用药怎么样?”中黄东平提议。
“可以治疗,不过效不及针。”晴天解释道。
中黄东平皱起了眉头,“我只是问一问,其实,我也很害怕喝汤药的,那滋味,真的太苦太苦了,比猪苦胆还要苦。”
晴天微笑,“吃药怕苦,扎针怕疼,咳咳!那你就一直病着呀,等到病的快要死了,眼一闭,脚一蹬,也就不知道疼痛是什么了。”
“我更不想死。”中黄东平几乎窘迫的快要哭了。
晴天板着脸说道:“有句医谚说得好,叫针刺无痛不通经,药物不苦难疗病;意思就是说,如果身体上有病了,那么,相对应的某个穴位就形成瘀堵了,针刺起来几乎很少会有感觉,当针刺起来感觉到疼痛很明显的时候,就说明这个瘀堵的穴位已经通畅了,而相对应的脏腑也就接近正常了。药物也是。”
“哪,”中黄东平刚要说‘给我针灸吧!’,第一护卫队的小头目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大厅。
“属下白龙平参见世主。”白龙平勾头拱手,单膝跪地。
“起来吧!”中黄东平挥了一下胖手,然后看向了晴天。
晴天会意,急忙说道:“分派人手,东西以有凤来兮旅店为界,南北以门前这个主街道为界,将护卫队分成四个小队,分别对城内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域,药铺、疡医、捕蛇者三类人进行询问,问询一下他们最近三个月内有谁将黑五嫂蛇毒卖出,卖给了谁?做个详细记录,然后回报。”
“听明白了吗?”中黄东平看着白龙平问道。
白龙平起先一愣,随后看到中黄东平略含威怒的目光,立刻点头抱拳,“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说着退出了大门。
“晴兄弟,下一步怎么办?”中黄东平打蛇顺棍上,直接什么事情也不动脑子了。
晴天看着中黄东平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感觉很好笑,‘这秘境中的世主怎么这么懒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个脑子也不想动?’晴天看着中黄东平,真的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