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去病笑毕,晴天刚要说话,老太太却抢先开口了,“李大夫呀!谁不知道你老谋深算?你就不要再强装好人啦!人常说,同行是冤家,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的,晴大夫年龄虽小度量却很大,他说的话我老婆子完全相信,至于你么?嗬......”
老太太一席话说得李去病羞愧地低下了头,站在老太太身旁的罗雪儿却不高兴了,她用双手压着老太太的肩膀轻轻的推了推,小声嘟哝道,“姨妈,你看你先,把李老师说得脸都红了,快别说啦!”然后侧头看着晴天问道,“晴大夫,你说一句公道话,李老师的人品到底咋样?”
“嗯?”晴天用双手干洗了一下脸,细细地思量了起来。贾思敏却忍不住开口说道,“要我说呀,我姨夫啥都好,就是太抠门了!”
“怎么讲?思敏!”李去病眯着眼睛看着贾思敏惊问道。
贾思敏左手挠了挠头,不加思索地说道:“我每次来给你传递新闻,而且还不止一个,到最后你总是吝啬的只给我一包烟,还老叫我喝些烂脏茶叶,要不是晴大夫今个来,我还不知道你暗藏着好茶叶哩!”
“思敏,你这个吃货!”罗雪儿听到贾思敏净扯些占小便宜的事情,立刻恼了,指着贾思敏的鼻子说道,“你每次来不是拿这个就是捎那个的,李老师可从没亏待你啊!怎么干吃枣还嫌核大了?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和你说!”贾思敏怨愤的瞪了罗雪儿一眼,低头抠起了指甲。
“雪儿,”李去病笑道,“干嘛哩?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怎么总揪着思敏的小尾巴不放呀?好了好了,不说了。”说着眼睛看向了晴天,“晴大夫,有件事能不能拜托你帮个忙?”
“嗯——”晴天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去病咽了口唾沫问道:“是这样,我年龄大了,你不愿收我做徒弟,这我能理解,可是雪儿还年轻,跟我又学不到真东西,我想让雪儿跟你学针灸,你看怎么样?行不行给句痛快话,我也不想勉强你。”
“这个?”晴天迟凝地回头看了看罗雪儿,笑问道,“我能给你当老师吗?”
罗雪儿和晴天四目相对,罗雪儿立刻红了脸,深深地低下了头。经过了先前在大厅内的针灸和与晴天的片面接触,罗雪儿早已对晴天的医术倾慕不已,早就想着拜晴天为师学医了,可是碍于面子问题不好开口,现在猛然听到李去病和晴天如此一说,一颗芳心早已激动的剧烈跳动了起来,整个人也感觉到似乎要飘飘欲仙了,真是鸿运逼人呀!幸福怎么总是寻找有缘人呢?
“李大夫,你说的可是真心话?”老太太听见李去病让罗雪儿改投门庭,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弄清真相,因此盯着李去病的眼睛问道。
李去病忸怩了起来,看着老太太苦笑道:“哎呀!她姨妈,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看我像说假话的人吗?”
“这还差不多!”老太太嘟哝着,伸手一拉罗雪儿,“雪儿,还愣着干嘛?快叫晴老师呀!”
罗雪儿偷看了晴天一眼,红着脸轻声叫道:“晴老师!”
“雪儿,不忙不忙,”晴天嬉笑着看着雪儿说道,“你要考虑清楚了,认我当老师可是要交学费的哟!”
“哎呀!”罗雪儿轻呼一声,低头拧身跑出了房间,贾思敏立刻也跟了出去。
“晴大夫,”老太太问道,“你收徒弟还真收学费吗?”
“嗯!”晴天点了点头。
李去病一听兴奋了起来,开口笑道:“能收学费,证明这是真收徒弟了,晴大夫,学费怎么收?你说吧!雪儿的学费全部由我来出。”
晴天笑了:“学费还没有定下来,我原本打算下午和学员商量这件事,你也知道,我不是神,我是个普通人,我到这里总是要生活的,至于学费的事,定下来后再说吧!”
李去病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学费定下来后一定要通知我,雪儿我可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带哦!她可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呀!另外,”李去病顿了一下又说道,“晴大夫,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老太太笑了:“你这个老谋深算的李老头,你怎么这么多事呀?你有啥话怎么就不能一次说完呢?”
“闭嘴!我没问你!”李去病恼笑道。
“嘿嘿!干爸你就痛快点,怎么说你也算个有名望的人了,说话怎么总拖泥带水的。”崔佳峰插话说道。
“晴大夫,我都不好意思说了,算啦算啦!不说啦不说啦!”李去病苦笑着冲晴天摆了摆手,其实他是想让晴天再收林孟珊做徒弟的,可是猛一想到自己给林孟珊安排了那个见不得光的任务,害怕说出来惹恼了晴天,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太太怨愤地看着李去病,轻声嘟哝道:“老嘴死脸的了,说话总像个小孩,要说就说不说拉倒,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痛痛快快的,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傻样?”
晴天看着李去病点了点头,“李大夫,有啥话就直说吧,窝在肚里当心撑坏了肚皮子。”
“我想说,”李去病有些忸怩了起来,“我想说借你没走哩,你给雪儿指点着让雪儿给我扎针,你看行不?”
“好吧!叫雪儿进来吧!”晴天答应着准备去外面叫罗雪儿,老太太却站了起来,一边向外面走一边嚷嚷着,“这个老不死的瘫子,瘫痪了还想着害人哩,晴大夫你坐,我出去叫一下雪儿,我也该回去了,唉!这坐了半天胳膊腿可有些硬了。”
“干爸!”看着老太太出了房门,崔佳峰开口说道,“嘿嘿!我说一句话,你可能不爱听?”
“说吧!你不论说啥我都爱听!”李去病眯着眼睛说道。
崔佳峰狠咽了一口唾沫,用右手抹了抹嘴巴笑道:“嘿嘿!干爸你这人就是太好面子了,要我说呀,与其你活受罪多挨一些针,还不如叫晴大夫直接给你针灸,三两天就下床走人了,再者说,你让徒弟拜晴大夫为师,你的学生就变成了晴大夫的学生了,你的学生给你针灸,其实说穿了就是让晴大夫的学生给你针灸,而学生哪里能比得上老师呢?与其受学生的罪倒不如受老师的罪更痛快些,我说完了。”
“这这这,什么和什么呀?”崔佳峰说话本来就快与常人,再加上一急,说话就更快了,连珠炮似的说完,听的李去病一头雾水,他也是真没听明白呀!
晴天笑了,他终于看清楚了李去病心里的小九九,也听明白了崔佳峰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给这个铁公鸡做针灸么,这没什么呀!原因是这个铁公鸡太看重面子了,再者自己下午还有事,能不插手尽量不插手吧!于是他对李去病说道,“哈哈!李大夫,佳峰说的太绕口了,我看他都能说单口相声了,他的意思是说学生没有老师的技术高,而老师生了病总是要看的嘛!同行相煎,师兄弟相轻,从道义上讲,只有学生才尊重老师,那么,也只有学生给老师治病了,哈哈!”
“哦!”李去病这下听明白了,看着晴天眯起了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晴大夫说得对,还是学生对老师好呀!”
“晴大夫,”崔佳峰知道晴天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索性站起身看着晴天说道,“你弄错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干爸的学生是你的学生,你的学生就是我干爸的学生,哎哎,不对不对!”崔佳峰说着伸手挠起了后脑勺,笑道,“嘿嘿,我把我也弄糊涂了。”
“哈哈!”晴天看着崔佳峰笑道,“佳峰,你一点也不糊涂,你想说啥我都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你干爸一定会下床走路的,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我,唉!”崔佳峰被晴天看破了心思,立刻红了脸,轻声叹息着坐了下来。
李去病向崔佳峰摆了摆手,说道:“佳峰啊!晴大夫说得对,我一定会下床走路的,只是个时间的迟与早罢了,你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