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进千里香小饭馆,捡了两张干净的条桌坐了下来,还没等程三针点菜,店老板就兴冲冲说话了,“哟!程大夫来啦!诸位吃些什么?小笼包子、凉皮、稀饭、炒面......”
“小笼包子是肉馅的吧?”张二孬咽着口水问道。
“嗯!正宗的大肉馅,还有地软的、韭菜豆腐的......”店老板如数家珍般自顾自说道。
“好了好了!”张二孬打断了店老板的话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指着门边热锅上的小蒸笼说道,“先给俺取上五笼大肉馅的吧,如果味道不爽,俺再吃其他的!”
店老板机灵的看着其他人问道:“你们呢?”
程三针指了指张二孬,微笑着说道:“和他拿成一样的,一人先上一笼吧,吃完了再说。”
“好嘞!”店老板唱了一声喏,麻利地给众人取来了筷子和辣子水碟儿,随后端来了小笼包子分放在条桌上。
众人还没有动筷子,张二孬就抢先吃了起来,五笼小笼包子才不过二三分钟时间就被张二孬吃了个精光,张二孬一边嚼着最后一个包子一边向店老板嚷道,“老板,再给俺取上五笼,俺还想吃!”
“二孬?”申红影笑道,“你属猪的吧?吃了五笼还不够,还想再吃五笼?”
张二孬兴奋的用手抹了抹嘴吧,说道:“你怎么知道俺是属猪的?俺可从来没对你说过呀?刚才这几笼包子太小了,还不够俺塞牙缝呢!”
“哈哈!敞开了吃吧!吃饱了才有劲和那谁交手,对不?”程三针看着张二孬的傻样笑道。
“程大夫,”张二孬沉思了一下,看着程三针问道,“你让俺和那谁交手,是你和那谁有仇吗?是夺妻之恨呢?还是杀父之仇呢?”
程三针正吃着包子,听到张二孬的话后猛然一惊,差点噎住,忙伸长脖子用手抚摸了几下脖子,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然后瞪着眼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仇!”
“那你为啥大老远把俺叫来让俺和他交手?俺跟那谁也没有仇哇!”张二孬瞪大了眼睛,店老板端来了包子也顾不上吃了。
“嘿嘿!”程三针干笑了几声,眼睛飞快地眨巴了几下,然后用手一指肖光明和申红影说道,“嘿嘿!二孬不问我倒忘了,哪个?那谁不是欺负过他俩吗?我就是想让你教训教训那谁,哎哎,你看我这嘴,我怎么也跟着你那谁了?那谁不叫那谁,那谁叫晴天,跟你年龄差不多,等会吃完饭你见到之后就知道了。”
张二孬又盯着两个武术教练问道:“申教练,肖教练,程大夫说的那谁真欺负你俩了?”
两个教练相视苦笑,肖光明比较机灵一点,看见程三针没有表态,便说道:“那不叫受欺负,那只不过是我们和晴天切磋武术而已,再者说啦,昨天我们也是应了我姨夫的邀请才和晴天动手的!”
“照你这么说,你俩和晴天并没有恩怨了?俺明白啦!敢情是晴天欺负了程大夫,而程大夫又太好面子了不好意思说,才转弯抹角的找俺们来替他出气的,对不对?”张二孬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
“嘿嘿!可以这么说!”程三针笑道。
“哈哈!好好!程大夫承认了!”张二孬兴奋了起来,“那么,今天这顿饭就应该是程大夫请了!”
程三针一摆手说道:“小意思,小意思!赶紧吃吧!一会包子要凉了,吃完饭我结账好了!”说着向店老板又招呼道,“师傅,再给一人拿一笼包子。”
“好嘞!”店老板麻利地给几个人端来了包子。
“程大夫,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张二孬问道。
程三针不假思索地说道:“说罢,有啥话就全说出来吧!”
“好!”张二孬瞪着牛眼说道,“俺今天是你请来对付晴天的,对不?”
“对着哩,对着哩!”程三针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点头。
张二孬又看着申红影问道:“申教练,你一般表演比赛出场费是多少?”
“五千元,不还价!”申红影吃着包子头也不抬说道。
“好!俺再问你,”张二孬继续问道,“你和人交手,一般邀请费是多少?”
“六千呗!你问这个干嘛?”申红影茫然地看着张二孬,心想这瓜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哈......”张二孬兴奋的傻笑了起来,听到笑声,程三针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右手拿着的筷子夹了几次包子愣是没夹起来,他从二人的对话中已经嗅出了这个瓜子张的阴谋,而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一步一步走进了这个瓜子张设计好了的圈套里,看来要想保全名节和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圈套里钻了,希望瓜子张手下能给自己留点情,唉!真格是搬起石头咂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程大夫,你听见没有?”张二孬笑毕,瞪着程三针问道,“出场费五千,邀请费六千,俺档次低点,就不和申教练相提并论了,你开个价吧!合适了俺干,不合适了俺走人,反正俺不想让人白白地当枪使,俺娘说啦,俺是农民,替别人做事叫打工,简单说俺就是农民工,程大夫,你可不能亏了俺农民工,要是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程三针听完后愕然了,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包子沉思了起来。
申红影恼了,指着张二孬的鼻子说道:“瓜子张,嗬!没看出来啊!你几时变得这么精明了?你干嘛不去做生意呢?凭你这头脑,凭你这智慧,凭你这人样,凭你这长相,怎么说一年还不弄个百万千万的?你怎的就打起程大夫的主意了?你挣钱怎的也不看看地方呀?”
“哼!哼哼!”张二孬也不甘示弱,鼻孔内重重的哼了几声,说道,“申公鸡,怎么说话哩?这世上兴你挣钱就不兴俺挣钱了?笑话!挣钱还得看地方么?莫非你们既想把俺当枪使,又想把俺当瓜子?哼!你那飞鸟的本事俺不学了,俺现在就走,再不和你们这群成了精的人精打交道啦!”说罢站起身,推了推坐在外首的程三针,希望程三针站起来让开,好让自己出去。程三针被张二孬一推终于醒悟了过来,自古道:舍财消灾!怎么自己把这茬给忘记了?于是笑着一把拉住张二孬的手说道,“二孬啊!不忙不忙!你先坐下,有话慢慢说,啊!有话慢慢说。”
张二孬愤愤地看了申红影一眼,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伸手抓起筷子用手轻轻地折成了几截儿。
“影子呀!”程三针微笑着说道,“你也错了,你不该埋怨二孬,二孬说的对,现在是物质社会,谁离了钱都是不行的!再说啦!请人干活给人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嘛!”说着侧头看着张二孬问道,“二孬,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出门急,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钱,你说个数,一会到医馆我给你取钱,别害怕!我程仲进也算个男人,是男人就一口唾沫一个钉,我绝不会干亏待朋友的事儿!”
“程大夫痛快!俺也不想多,就你们这小县城的消费水平,你给俺三个数就行了,俺也不贪心!”张二孬悻悻地说罢,长吁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一双筷子吃起了包子。
肖光明笑着伸出右手三个手指头问张二孬,“二孬,三个数是多少?是三百还是三十?嗯?”
“俺不和你说!”张二孬瞪了肖光明一眼,嘟哝道,“你都成了精啦!都会在空里飞,俺属猪的,俺笨嘛!”
张二孬一句“俺属猪的”惹得众人哄笑起来,张二孬立刻羞红了脸,低头狠劲的吃着包子,牙齿咬得咯咯响,仿佛是在拿包子撒气。程三针心细,立刻看出了不对劲,忙抬起右手向众人晃了晃,板着脸说道,“别笑啦!别笑啦!属猪的有什么好笑的?我不也是属猪的么?不过我属的是那种会上树的猪!”他的话刚一说完,众人又冲着他大笑了起来。张二孬则瞪大了牛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程三针,等众人笑声停了,才鼓足劲好奇地问道,“程大夫也属猪的呀?你属的那猪怎么会上树呢?”
“哈哈!”申红影笑出了眼泪,他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张二孬说道,“瓜子张,哈哈!你笨嘛?猪怎么会上树哩?那上树的分明是猴子嘛!哈......”
“哦!俺明白啦!”张二孬用手挠着后脑勺兴奋地说道,“程大夫这么灵性,原来属的是猪猴呀!”
“哈......”
众人狂笑,连程三针也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