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任大夫这是要约会谁呀?哈哈。。。”
任QH唱得正带劲,晴天就走进了院子,一边恭维着任QH一边走向零二号门前,后边紧跟着小林,小林后边是李军。
“小师父回来啦!”
任QH连忙止住了哼唱,微笑着向晴天打了声招呼,猛然,从眼角的余光里看见了紧跟在小林后边的李军,不由得尴尬拉起来,笑容也随即凝固在脸上。
“晴大夫好!”
“晴大夫好!”
等候义诊的病号也不约而同的向晴天打招呼,晴天微笑着挥了挥手。
小林走上前打开了零二号房门,任QH急忙招呼病号,然后走进房间打开了电灯,病号们鱼贯而入,各自寻找最佳位置坐下,朱百万和阿玲次入,李军则跟在晴天后面最后一个走进房间。
“小师父,先给谁诊断呢?”任QH看着晴天问道。
晴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李军就抢了先,斜着眼睛不屑的看着任QH问道,“任大夫,你刚才称呼晴大夫撒?我没有听清。”
任QH很生气的瞪了李军一眼,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然后靠墙站立,习惯性的哆嗦起右腿来。
“看看看,”李军用手指着任QH哆嗦的右腿,大声说道,“我就当着晴哥的面问了个你这,阿就把你吓得哆嗦了起来,人常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看你这是亏心事儿做多了,别人一提话,就把你吓得浑身哆嗦起来了。”
任QH大惊,急忙止住了满怀风度的哆嗦,红着脸说道,“我没有哆嗦,我也没有做撒亏心事,我更不怕那撒来敲门。”
“啧啧啧。。。”李军砸吧起嘴巴,不屑的说道,“哎哟!看把自己说的高尚的,(我没有哆嗦,我也没有做撒亏心事,我更不怕那撒来敲门),那我问你,晴哥针灸一次才收五块钱,而且诊脉还不收费,而你给我娃针灸一次要多钱?”
“这这这。。。”任QH着急了起来,“这跟这不是一回事,这跟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撒跟撒?撒跟撒?”李军步步紧逼。
“嗯哼——”小林这时给众人一人倒了一纸杯白开水,散发给众人,唯独没有给李军,她清了一下嗓子,看着李军说道,“小伙子,求医看病不是去菜市场买菜,是不能讨价还价的,在治病收费上,西夷是由当地的物价部门核价的,而中医则是由自身的医术或患者的病情以及疾病的轻重缓急核价的,在价值观这个问题上没有什么一成不变,如果一个医生在同类疾病上有所建树而远超他医,则这个医生在治疗此种疾病上的自我核价就比他医高,再者说,如果你相信那个医生治病的水准比较高,你才会去求医,而且你还必须按照这个所求之医的要求去做,这叫自愿,这样,在医患双方达成自愿共识的情况下治病,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疗效;如果你只是单单的看见医生的医术,而不愿意接受医生的收费,这叫撒呢?这叫做轻身重财,在古时候属于《六不治》之一。”
“对对的,对对的,”任QH吸溜着喝了一口水,整个人马上来了精神,瞪了李军一眼,说道,“你这叫轻身重财,你如果不及早改掉你这种臭毛病,你迟早会害死你娃的。”
李军回瞪了一眼任QH脸上略带恼怒的说道:“去去去,一边去,我不跟你说话。”
“嗯,”小林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现在的人大多存在一种变态心里,是撒呢?咱们就以看病为例,譬如,张三患有疾病,在医院里花了几十万没有看好,而且疾病还越来越重了,经人介绍求李四看病,李四诊断之后,说可以治疗,张三及家人便满怀惊喜和信心,可是一听到李四的收费标准,张三立马不干了,于是就指责李四,严重一点的便网络好多罪名强加到李四身上,譬如,没有医德呀骗子呀等等一系列名词,又或者指责李四没有同情心,不是穷人的医生,悬壶济世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最后说,我在医院里都花了这么多钱,你这个中医还不看我惜惶?还不舍己救人?还竟然敢张口向我要钱?你的医德跟良心是不是都叫狗吃了?嗬嗬!我想说一句,这个求医看病就好比去吃饭一样,你张三为了面子上的风光,选了一家大饭店去吃饭,花了几十万,饭也没有吃个什么眉眼,反正吃完饭肚子还是饥饿,不舒坦,然后第二天你就去找了一家自己认为吃了可以给身体带来舒服的小吃店,眼睛看着人家的没事,心里就是一百个不愿意花钱,于是你就直接指责人家小吃店的店主,我昨天在大饭店吃饭已经花了几十万,因为吃过之后人一直不舒坦,经人介绍说你这里的美食特别好,我才来你这吃饭,你凭撒还要向我要钱?你这分明就是黑心商贩,你这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你这德行和良心都哪去了?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嗬嗬!如果你们是小吃店的店主,人家要来你店里白吃白拿,你们愿意嘛?”
李军第一个嘟哝道:“我当然不愿意啦,再说啦,你张三前边去大饭店吃饭,风光的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你来我的小吃店吃你愿意吃的美食,你怎么就不愿意花钱?再说啦,你去大饭店花了几十万,就是几百万,也是你自愿的,与我小吃店有撒关系哩?”
“就是的,就是的!”
“阿就是的。”
。。。。。。
众人附和道。
“对对的!”阿玲说道,“我跟小朱去省城大医院看病,花了几十万,完了也没撒作用,反倒是人越看越重,然后我们回来了,找程三针看病,针灸一次一千元,我们就很利索的给人家掏钱,因为前边给医院花去了几十万跟程三针就没有一点粘连,医院是医院,程三针是程三针,各有各的收费标准,找哪个看病就必须给哪个花钱,再说啦,看病花钱,天经地义嘛!”
“大大!”任QH惊呼道,“程三针针灸一次收费就一千元?妈呀,我针灸一次收人家四十块钱,人家还不干啦,咳咳,咳咳!”
“哪哪哪。。。”李军红着脸,有点结巴地说道,“那人家针灸一次收费五块钱,诊脉还是免费的,你咋不说哩?你咋光看喎收费多的哩?”
“哦哈哈,”任QH大声笑道,“你在说小师父吧?”
李军点了点头,“嗯!”
任QH笑道,“你以为这是小师父的本意嘛?这还不都是程三针搞的鬼,旨在撵走小师父,让那些慢性病人在他医馆里慢慢的熬呀熬,几时熬得没钱了或者驾鹤西游了,也就解脱了。”
“晴哥,是这样吗?”李军疑惑地看着晴天问道。
晴天正在给老头诊脉,抬起头看着李军笑了笑,说道:“针灸一次收费五块钱,不是我的本意,至于其他嘛?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晴天继续说道,“找中医看病就跟找医院看病一样,如果病人相信哪个中医,病人才会去求治哪个中医;以我为例,病人如果相信我的医术,病人才会来找我看病,一般情况下,我在诊脉之后会向病人或病人家属讲明病情,接下来就要说明针灸及针灸之后应该注意的些许大略情况以及此种病情的治与不治,如果能治,则要当面向病人问清楚愿意不愿意接受针灸治疗?如果病人愿意接受针灸治疗,则接下来就要向病人讲明针灸的收费情况,就是说问一下病人愿意不愿意花钱治疗?如果病人愿意花钱治疗,则医生与病人的口头协议就算达成了,就可以约定时间治疗了;如果病人不愿意接受针灸,则无法治疗;如果病人愿意接受针灸却不愿意花钱,亦无法治疗;应用针灸治病是在医患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的,一方不愿意都无法治病。”
“咳咳,”任QH清了清嗓子,补充道,“不愿意接受针灸治疗者,是因为害怕疼痛,这个可以理解;而愿意接受针灸治疗却不愿意花钱的人,这叫轻身重财,咳咳,这叫既想马儿给你跑,还不想叫马儿吃草。”
“嗯——嗯?”李军使劲的闷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着任QH很明显,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小林看着李军笑了笑,说道:“想治病又不想花钱,这种人在古代就有,因此上古代的名医就总结出了针对这些人的土办法,学名叫《六不治》。”
“这个我最清楚,”任QH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第一,骄恣不论于理;第二,轻身重财;第三,衣食不能适;第四,阴阳并,脏气不定;第五,形羸不能服药;第六,信巫不信医。咳咳,咳咳,骄恣不论于理者,就是骄傲蛮横不讲道理之人;轻身重财者,就是把钱财看的比生命都重;衣食不能适者,就是很穷很穷,穷到什么程度呢?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阴阳并,脏气不定,就是疾病已经很重了,已经处于很危险的地步,医生已经无法治疗了;形羸不能服药者,说明人体已经瘦成了麻杆,随时都会死亡的样子,这个情况谁治谁遭殃;信巫不信医者,这个最好理解,就是生理疾病宁愿去求神拜佛静坐等死也不愿意找医生去医治。”
“哇——”
“啊——”
“啧。。。”
。。。
伴随着一阵感叹声,众人向任QH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晴哥,”李军红着脸看着晴天问道,“是这样吗?”
晴天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像我娃那种病,应该怎么看呢?”李军继续问道。
“你家孩子的病不是任大夫在看着哩么?”晴天反问道。
李军显得很不自在起来,低垂下头,两只手不停地搓起上衣下摆。
“任大夫,怎么回事?”晴天看着任QH问道。
一提到李军的孩子,任QH的老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不过由于他的老脸上布满了皱纹,而且也比较黑,因此上谁也看不出他的脸在发红。任QH故作镇静的咳嗽了两声,满面桃花的说道,“看着哩,看着哩,不过,小师父呀,他们夫妻好像对我的医术不太满意,因此上我建议还是你去针灸比较合适。”
“就是的,就是的,”李军转忧为喜,匆忙附和道,“任大夫说得很对,我家红红也是这么想的。”
“咳,”任QH听罢李军向晴天的陈述,刚刚憋足了劲儿的一声咳嗽竟因为心中的恼怒卡在了喉咙,脸上绽开的桃花也同时凝固在了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