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关于医生《六不治》的交谈过程中,晴天给老头儿诊完了脉,给老头儿讲明了病情及传变,并说明了针灸的治疗事项及收费情况,谁知晴天刚一说完,那老头儿便将手中捏着的茶水杯子摔在了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伸手指着晴天的鼻子,圆睁着双眼,口里似乎要喷出火来,“靠蹋马!你这是要吃人了不是?”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迅速打开,左手捏着纸张向晴天晃了晃,右手指着纸上的汉字大声嚷道,“这是个撒东东?这上面写的都是些撒东东?”
众人被老头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几乎同时长大了嘴巴,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愤怒中的老头。晴天也很吃惊,慢慢的站起身,看着老头儿左手中的广告,才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你麻痹,”老头儿吼道,“你到彭衙来弹嫌自己病人少,就动起了歪脑筋打出这个虚假义诊广告招徕病人,等到病人来了,你又嫌多,害怕把你劳死了,你又叫你这个大徒弟任QH向病人收取挂号费,等病人给你交了挂号费了,你才给义诊,完了又不按照广告上说的收费,你这是诚心玩我们彭衙人呢?还是看着我老汉上了年纪好欺负是咋的?”
“挂号费?”晴天吃了一惊,疑惑不解的看了看老头儿,又看了看任QH问道,“任大夫,你收人家挂号费了?”
任QH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嘴里嘟哝道,“是是是,不不不。。。”
“你到底是收了?还是没收?”晴天问道。
任QH立时慌了神,整个人似乎颤栗了起来,他有心想向晴天如实承认自己收取了,可是所收取的钱却不在自己身上,他有心不想承认自己收取了挂号费,可是刚才交钱的人都在场呀,“该死的宁叶子!”任QH心里像一团乱麻一样,不知从何做起。
“我来澄清一下!”阿玲站起来说道,“任大夫确实向大家收取了挂号费,我代我家小朱向任大夫交了五百元,他们三个一人交了一百元。”
“任大夫,是这样吗?”晴天看着任QH问道。
任QH尴尬的点了点头。
“那,现在请你给大家把钱退掉吧!”晴天板着面孔说道。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任QH立时慌乱了起来,显得手足无措。
“挂号费,那是医院的一种额外收入,是西夷创造的一种收费手段,”晴天向大家解释道,“作为中医,是不会收取这种费用的,大家可以回顾一下中医的历史,依据历史记载,中医流传了大约五千多年,有谁听说过哪个中医给人治病还要事先收取挂号费?”
中年妇女举起手,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我遭遇过,前几天我去中医院看病,就是先挂的号,后看的专家。”
“呵呵!”晴天笑道,“大嫂,您误会了,我说的中医跟您说的中医院是两码事。”
“噢——”中年妇女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了,去医院是要挂号的,而直接预约中医看病是不用挂号的,嗬嗬!昨天我去中医院看刘大夫,我就没有挂号,我是提前电话预约的,去了之后我就直接进了刘大夫办公室看病的,嗬嗬。。。”
“任大夫,给人家钱呀?你还在等什么?”小林看着任QH犹豫不决的样子,大声催促道。
“嗯嗯嗯,这个这个?”任QH真的犹豫了,给掏大家钱吧,明显自己要吃亏,不给掏吧,这个又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我虽然擅长的是针灸,可我也是中医呀!”晴天说道,“关于你们刚才提到的挂号费一说,我可是从来没有收过的,也是从来没有往那一方面想过,至于任大夫为什么要收取你们的挂号费?我个人认为,任大夫可能是误会我了,又或许任大夫看见前来义诊的病人太多,怕我累着而用这种方式来达到控制人数的目的,也说不定。”
“还是小师父理解我呀,”任QH伸出右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故作微笑着说道,“这不,我刚才走进门洞的时候,软柿子婆姨宁叶子说,晴兄弟下午搞义诊,来的人也太多了,估计撵黑也忙不过来,不如想个撒办法把人数给控制一下?我说,过去老中医坐堂,每天都限制人数着哩,通常普通中医将人数限制在每天十五人,好一点的则限制在十人,而架子大的名医则限制在五人,个别大师级别的则为每天三人,所谓事不过三嘛?软柿子提议,限制归限制,可是总得有个具体实施的办法呀,譬如,既得到了好处,还不劳人的哪种?宁叶子一拍脑袋说,那就干脆依照医院里挂号的形式收取挂号费,医院里的专家号最低一次一人一百元,咱就按照这个最低标准收取,人数限制在十五人,多一个不要。咳咳,我因为是晴大夫的大徒弟,因此上,这个红脸的关公就叫我给唱上了,而钱呢?却叫宁叶子全部给拿去了,她说是晴大夫给她交代的,让她暂为保管。”说着偷眼看了一下似乎有点愤怒的小林,故作委屈的说道,“这可不管我的是噢,收不收挂号费?还不还钱?这些都是柿子婆娘的是噢。”
老头儿听罢任QH的话,依旧对晴天抱有成见,瞪着晴天说道,“你麻痹,你大徒弟都说了,是你授权让他跟柿子婆娘收取挂号费的,你还有撒好说的,不说了,退钱,不退钱我就出去在大街上嚷嚷,叫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一个大忽悠,大骗子,你跑到彭衙来不是为了看病来的,你是为了忽悠病人骗人来的。”
晴天没有打理老头儿,而是向小林使了个眼色,小林会意,立即快步走出门去找宁叶子去了。晴天则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坐到中年妇女面前,给中年妇女诊起了脉象。老头儿则不依不饶的站在晴天身后喋喋不休的指责着晴天。任QH则默默地靠在墙上,一边小口品着茶水,一边注视着晴天,内心不停地计划着接下来的场景以及如何应对?
少顷,晴天就给中年妇女诊断完毕,并向中年妇女讲明了病情病因,中年妇女大喜,向晴天讲明了自己前来义诊的理由和心结,并一再感谢晴天的诊脉手法,声明自己看过了好多中医,基本上大多数都是以问病为主的,而针对于诊脉认病而不问病且能诊断的非常准确,今天还是第一次。接下来,晴天去给那个年轻一点的妇女诊脉,中年妇女则要开门回家,几乎在同时,小林掀开了房门。小林是拉着宁叶子来的,说白一点,几乎跟拽着没有什么两样。
“嫂子,”一进房间,小林就随手关上了房门,铁青着脸向嬉皮笑脸的宁叶子说道,“现在你向大家说说,挂号费到底是咋回事?”
“嗬嗬,什么挂号费呀?我不知道呀?”宁叶子嬉笑着推脱道。
任QH自打小林拽着宁叶子一走进门,马上就颤栗了起来,心想,如果自己不能先发制人,那么受制于人的必定就是自己,哪谁不是说过嘛,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于是任QH看着宁叶子大声说道,“泥马?下午我向病人收取的挂号费,不是你全部拿走了吗?你说是晴兄弟叫你收取的,咋的?这会有装起糊涂蛋了?”
“啊吆——”宁叶子笑着挥动了一下右手,竟带动着晃了晃腰肢,嬉笑道,“我当是撒事呢?原来就这么屁大一点小事呀,也值得你们大呼小叫的?不就是那几毛钱么?碎碎个事,是这,刚才我不小心到隔壁小小的试了一下手气,就被人家的吸钱器给粘去了,如果你们等着急用,我明天就叫我家柿子出去找活去,等挣下钱了一定借给你。”
“我现在就想问你?”任QH几乎打起了哭腔,看着嬉皮笑脸的宁叶子,说道,“那个钱是不是晴兄弟叫你跟我讨要的?这个你必须说清楚,明白吗?”
“嗬嗬!”宁叶子咧了咧嘴,笑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难道你要吃了我?”
“麻麻呀,”任QH惊呼一声,擦了把头上的汗水,“这是个撒人麽?这是?”说着看了看小林,用手指着宁叶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师娘,就是这个婆娘从我手里把钱拿走的,现在我只能这么说,这个情况在坐的这几个病号可以作证。”
“就是的!”
“对着哩!”
。。。。。。
几个病号一前一后的说道,就连那个怒气冲天的老头也不例外。
“嫂子,”小林心平气和的看着装疯卖傻的宁叶子,心想,让这女人给大家还钱是不可能的了,与其在还钱上纠结,倒不如直接绕过这个话题,问明白是谁提出来向大家收取挂号费来的痛快些。“任大夫刚才说,向大家收取挂号费是你的注意,而且也是你指使叫他收的,对吗?”
“方塔酿的狗臭屁!”宁叶子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立马换上了一副夜叉模样,杏眼圆睁,看着任QH两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了,“你个人精,你不言搭船的走到院子里向病人收取挂号费,要不是那几个不愿出钱的路过门洞发牢骚,我还不知道你在背地里搞收入,麻地,兴你见缝插针,就不兴我坐收渔利,明话告诉你,这就叫刁匠碰住了等路的。”
小林满怀怨气的看了任QH一眼,不待宁叶子说完话,就拉开房门,将宁叶子掀了出去,重新闭上房门,看着一脸愕然的老头儿,说道,“叔,你刚才看见了,也听见了,第一,挂号费不是我家晴天的注意,第二,我们现在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第三,你刚才说的话有点偏激,我们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至于你所说的大忽悠呀大骗子呀,现在来说只能是你个人的偏见,古人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在一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万不可过早的去下任何结论。”
老头儿看了小林一眼,自觉理亏,有点惭愧的顺下了眼皮。
小林将老头儿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觉察到老头儿好像理亏了,嘴角微微扬了扬,继续说道,“再说啦,晴天的诊断本来是收费的,一般每人每次一百元,就因为这个可恶的害人的臭广告,整得我们搞起了义诊,至于刚才哪谁说的大忽悠嘛?诊断完了可以拿上诊断结果去医院做色提或影像确诊对比一下,然后就知道忽悠不忽悠了;至于谁说的那个大骗子嘛?我现在认为是无稽之谈,为撒呢?这一呢?我们没有拿到你一分钱;这二呢?你也没有在我们这儿损失一分钱;历来病人求医,医生看病,这都是双方采取自愿的,如果有一方不愿意,那么这个病就看不成了,又何来谁骗谁钱一说呢?”
老头儿听着听着,脸红了,白发苍苍的脑袋都快要低到肚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