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宫廷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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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伉俪情深

珍妃的生活是自由的、热烈奔放的,很迎合光绪皇帝的胃口。前面提过,隆裕皇后是慈禧内定给光绪的,与皇帝并没有感情基础,相反令光绪感到反感。另外据《正说清朝十二后妃》一书中介绍,光绪皇帝自幼体弱多病,长期患有严重的遗精病,基本上丧失了性功能。所以,光绪帝大婚后,虽然拥有一后二嫔,却很少召幸她们。尤其是对慈禧的侄女叶赫那拉皇后,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在大婚之后,隆裕皇后随即失欢于光绪,而瑾妃性情忠厚,不善言辞,也不会巴结人,所以与光绪相处漠漠,反与皇后走得很近,似乎同病相怜。只有珍妃年幼活泼,讨人喜欢,而且长得白皙无瑕,五官清秀俊美。在经过了多次的礼仪活动之后,光绪发现珍妃不仅容貌秀美,而且聪明伶俐,活泼动人。经过几次单独召见后,更觉得她不仅志趣广泛,谈吐不俗,而且性格开朗,善解人意。

光绪帝4岁时便离开父母,来到宫中,过早失去了母爱的呵护。慈禧之所以选择载湉继承大统,是因为他年纪小,性格温顺柔弱,好控制;再者其辈分与同治相同,避免了慈禧升为太皇太后之后就不能干涉朝政的局面:载湉算是慈禧的外甥,而其父醇亲王奕又容易驾驭。慈禧对他又十分严厉,载湉稍有使她不满的地方,她便会大声呵斥他,让他长跪。载湉身边没有亲人,又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下,自然会形成一种对慈禧的恐惧和软弱的性格。所以他十几年来一直过着呆板压抑、程式化的生活,从未尝到过人生的乐趣,更没有得到过女性的体贴和疼爱,他的精神世界就像一片寒冷的干裂的土地。作为一朝天子的光绪在政治上不能独掌政权,受到以慈禧为首的顽固派的压制,生活上也受到慈禧太后严密控制,心中烦恼非常。当时光绪不过十七八岁,每日凌晨寅时上朝,午时退朝,工作时间长达七八个小时,很是辛苦。珍妃的出现,就像一股甜甜的暖流,滋润着光绪帝寒冷干裂的心田,使他初步尝到了爱情的甜蜜,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珍妃每日侍奉左右,也想着法子顺应光绪的喜好。对于光绪来说,在婚后能够有珍妃这样一位美貌多才、通情达理的人陪伴在身边,心中自然很高兴,同珍妃在一起使他忘却了许多烦恼,他的精神上也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和解脱。珍妃小时家里曾聘著名文人文廷式当她的私塾老师,因此珍妃的文化水平在同龄人中是比较高的,更和光绪皇帝有了共同语言,这一点也是皇后所不能及的。加之她工翰墨,会下棋,与光绪共食饮共玩共乐,对于男女之事毫不在意,每天任意装束,喜欢女扮男装,常与光绪帝互换装束,宛如少年美差官。渐渐地,光绪帝对珍妃产生了爱意,召她侍寝的次数越来越多,珍妃逐渐被光绪帝视为知音和感情上的依托,二人都视对方为知己,并相亲相爱,产生了真挚的爱情,很快达到了炽热的程度。珍妃还能歌善舞,是以博得光绪专宠,常和光绪帝同居养心殿。“德宗尤宠爱之,与皇后不甚亲睦。”(《国闻备乘》第11页)可谓六宫宠幸,集于一身。光绪对珍妃的爱慕,达到了难割难舍的程度。根据德龄在《瀛台泣血记》中的记载,光绪帝几乎每天都召幸珍嫔,每隔三四天还到珍嫔的景仁宫去一次。聪明的珍妃了解光绪帝处境的艰难、内心的苦楚,对他非常理解和同情。珍妃是一位多情善良的少女,千方百计地体贴关爱光绪帝,竭尽一切使自己的夫君感到温馨和快乐。光绪帝由于深爱着珍妃,在她面前,也就撇掉了皇帝的尊严。珍嫔在光绪帝面前也无拘无束,畅所欲言。有时光绪帝放着肩舆不坐,在皇宫大内与珍嫔有说有笑地拉着手步行,犹如民间的一对恩爱夫妻。如果哪一天珍嫔不侍寝,回自己的景仁宫住,光绪帝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神思恍惚,颇感冷清,更担心心爱的珍嫔在宫里寂寞无聊。他们俩互为知己,如漆似胶,总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珍妃还很大方,对宫中太监时有赏赐,太监们得些小恩小惠,也都竭力奉承这位“小主儿”。如此时间一长,这位“小主儿”也可能被捧得有点不知所以,渐渐失去自我节制。

珍妃性格开朗,活泼好动,猎奇心强。她对皇宫中的繁文缛节以及呆板的生活方式十分厌恶,尤其对宫中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争宠斗争极为反感。她喜欢新生事物,喜欢过无拘无束的潇洒生活。珍妃的性格,有先天因素的影响,也与她的成长环境有关。这种性格,在规矩多多、礼法森严的皇宫大内显得格外突出和另类。珍妃的许多行为与宫廷礼法对后妃的要求有点格格不入。

据太监张兰德的回忆,光绪曾用库存的珍珠、翡翠串制成一件珍珠旗袍,在阳光下一照,光彩夺目。有一天二人在御花园散步,珍妃穿着那件珍珠旗袍翩翩起舞,正玩得高兴时,被老祖宗撞见。事出突然,珍妃已来不及换衣裳了。老祖宗大怒道:“好哇!连我都舍不得用这么多珍珠串件袍子,你个妃子竟敢这样做?载湉也太宠你了。”虽然光绪和珍妃马上跪在地上叩头请罪,慈禧还是让随身的总管太监给扒下来。回宫后还打了珍妃30竹竿子。按宫中惯例,妃子不能乘八人抬的轿子,据清官刘姓宫女讲,光绪帝出于对珍妃的宠爱,特赏给珍妃乘坐,不料又被慈禧见了,大发其火,搬出祖宗家法把珍妃狠狠训斥了一顿,并下令将轿子摔毁。光绪帝得知后十分不高兴。

照相术于清朝晚期传入中国,却被因循守旧的顽固人物视为“西洋淫巧之物”,认为照相能“伤神”,甚至有人认为照相能摄去人的魂魄,照相多了会“损寿”,所以并不甚流行,尤其在宫中,照相是被禁止的。然而年仅十几岁的珍妃却偏偏迷上了照相术。她在光绪二十年(1894年)前后,暗中托人从宫外买来一架照相机,背着慈禧太后,不仅在自己的寝宫景仁宫,而且在皇帝的养心殿以及她经常去的其他地方,摆出各种姿势,换上各种装束(包括穿上光绪的衣服)拍照,可谓花样翻新。她不仅自己照,还给别人照,同时她还教太监照。据说其中一幅照片是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在中南海拍摄的,后来被慈禧无意中发现,认为她举动轻浮,又大加申饬。但这并没有阻止珍妃对摄影的爱好。她把照相作为自己生活中的一大乐趣,可惜珍妃所拍的照片一张也没能留传下来。据说珍妃还私下拿出积蓄,暗中指使一个姓戴的太监在东华门外(即今北京东华门大街附近)开设了一个照相馆。不幸的是,此事被隆裕皇后探知,立刻上报了慈禧。慈禧怒不可遏,立即将那个姓戴的太监召来审问,太监开始不招,但后来在酷刑之下隐瞒不过,招了实情,照相馆被查封,戴姓太监被打死,珍妃也受到责罚,从此以后,宫中再也没有人敢谈照相了。

但珍妃无拘无束的自由性格却没法改变。皇后是皇帝的正妻,主管后宫,各等妃嫔必须无条件地听命于皇后,这是几千年来封建社会皇家处理家务事时奉行不变的原则。然而珍妃却不理这一套,我行我素,绝不去刻意逢迎、巴结皇后。本来皇后就因珍妃与皇帝的恩恩爱爱、几乎夜夜专宠而吃醋,珍妃这样的态度更让皇后嫉恨不已,为了泄愤,皇后经常在慈禧面前说珍妃的坏话,告她的状。

在《我的两位姑母——珍妃、瑾妃》一文中,也提到了一些光绪和珍妃与慈禧和皇后之间的矛盾冲突。珍妃因受光绪皇帝的宠爱,而引起了隆裕皇后的忌恨,加之珍妃性格倔强,不会奉承慈禧,隆裕经常在慈禧耳边吹风,慈禧就千方百计地找她麻烦,为内侄女出气。前面说过,珍妃长得很漂亮,并擅长书画、下棋,双手能写梅花篆字,而且聪明伶俐,常代替皇后参加宫里的一些大典,这些就更引起了隆裕的忌恨。隆裕为了报复,就和李莲英及珍妃宫内的太监勾结起来,把一只男人靴子放在珍妃的宫里,妄图污蔑她有奸情;后采又因珍妃有一件衣服的料子和经常进宫演戏的一个戏子的衣料一样(据说戏子的衣料是光绪送的),隆裕抓着这件事又大做文章,致使珍妃遭受廷杖(扒开衣服,用涂有黄油漆的竹竿打)。珍妃喜欢照相,慈禧命人到珍妃宫中搜出照相机和穿男装的相片,大怒,为此珍妃又受了“掌嘴”之罚。

因隆裕皇后经常在慈禧面前说珍妃的坏话,光绪帝怒斥了她。这件事传到慈禧那里,慈禧以为这是珍妃受宠之故,更是恼恨珍妃。总之,慈禧与光绪和珍妃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嫌隙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