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宫廷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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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堕井而死

对于珍妃的死,目前有两种说法,一是珍妃是被慈禧命人推入井中。

光绪二十六年七月二十日(1900年8月14日),八国联军兵临城下。城外炮声隐隐,宫中人心惶惶,乱作一团。慈禧在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的情况下,又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携带光绪等一行人出逃至西安。慈禧太后改变了装束,打扮成村妇模样。在挟持光绪逃走之前,慈禧命令御前首领太监崔玉贵把珍妃从冷宫提出来,想带她一起走,对她说:“洋人就要进城,兵荒马乱,在这里万一受到污辱,丢了皇家的体面,对不起祖宗。”珍妃却说:“老祖宗可以离京暂避一时,但皇上应该坐镇京城,力挽危局。”慈禧听后训斥她说:“你死在眼前,还敢胡说!”慈禧指着院里的那口井说:“赐你一死,下去吧!”慈禧大声命令崔玉贵:“把她推下去!”崔玉贵连挟带提地把珍妃拉过去。珍妃泪流满面,厉声高喊:“我罪不该死!皇上没让我死!你们爱逃跑不逃跑,但皇帝不应该逃跑!”在悲惨的号哭声中,“扑通”一声,珍妃被扔到井里。可怜的珍妃遇害时仅仅25岁。随后,西太后一伙人仓皇地走出神武门,逃离京城,绕道到西安了。珍妃死后不久,为了掩人耳目,慈禧太后发布谕旨:“去年京师之变,仓促之中珍妃扈随不及,即于宫中殉难。”并称赞珍妃节烈可嘉,追赠贵妃称号。次年,即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慈禧与光绪从西安返回。为了掩盖她残杀珍妃的罪行,对外宣称珍妃是为了免遭洋人污辱而投井自杀,并给珍妃恢复了名誉。又知会内务府备办棺材,命珍妃的家人打捞出尸体,装殓入棺,埋葬在阜成门外恩济庄太监公墓南面的宫女墓地。

据此,有人认为珍妃的死是由于珍妃的才貌出众,受宠于光绪帝,使慈禧的侄女失宠,并引起一些后、妃争斗,慈禧对珍妃倍加嫉恨;也有人认为这是戊戌政变的余波。自从戊戌政变后,心狠手辣的慈禧对维新派和光绪帝恨之入骨,屡次想对光绪帝下黑手。但她碍于国内外舆论压力,怕引起封疆大吏的不满,更怕帝国主义国家出面干涉,所以未能如愿。在亡命之前,便把这口怨气一股脑发泄到珍妃身上。更有人说,慈禧之所以下狠心杀珍妃,不是因她原来的“习尚奢华”,“屡有乞请”,也不是因她后来“赞襄新政”,而是因为她主张光绪留京。光绪若能留京主持住大局,则慈禧“西狩”便成流放,永无回京之望!为了恐吓光绪帝,断了留镇京师之谈,便杀鸡儆猴了。

慈禧死后,瑾妃为纪念被害的妹妹,在珍妃被害的那口井北面的小房里布置了一个小灵堂,供奉着珍妃的牌位,上面挂着一块匾额“精卫通诚”,颂扬珍妃对光绪的一片真情。珍妃被害的那口井从此被叫做“珍妃井”。

另一个说法是根据慈禧太后的曾孙叶赫那拉·根正先生口述:珍妃是自己跳下去的。出逃那天,大家都换了百姓布衣聚在寿宁官,领班太监崔玉贵、王德环奉慈禧之命提前将珍妃带到乐寿堂的颐和轩。当时的珍妃非常气盛,不服从慈禧太后的指挥,并当场顶撞慈禧太后。珍妃对慈禧太后说:“我是光绪的妃子,我要跟着去。您有偏见,皇后是您的侄女,所以您带她走。所以我也请求你带我走。”这就让一直高高在上的慈禧太后非常难堪。慈禧太后当时气得脸色发白,直打哆嗦。慈禧太后也是一个非常要脸面的人,所以气得当时抬脚就走,珍妃一直跟着慈禧太后说自己的理由,于是就来到了距离珍妃住所不远处。并继续对慈禧太后说:“我是光绪的妃子,就要跟皇上在一起,不在一起,宁愿死。活着是皇家人,死了是皇家鬼。”慈禧太后一听,就更加生气,本来火烧眉毛的事情,哪还有时间吵架啊,于是就对珍妃说:“你愿意死就死去吧。”当时离说话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眼井,于是珍妃紧走两步,说:“那既然这样,我就死给你看。”于是直接就奔井口去了。老太后一看情况不对,这孩子跟我顶撞两句,怎么还真的去死啊。于是对崔玉贵说:“赶紧去拉住她。”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当崔玉贵跑过去的时候,珍妃已经跳下去了。老太后一看没办法了,于是没来得及管她,就走了。

据说从珍妃死后,光绪就再也没有接近过其他女人,对皇后和瑾妃依旧是冷冷淡淡,后来他要来了珍妃在景祺阁挂过的一顶旧帐子,常常对这顶帐子出神。以一代帝王之尊,对爱情百折而不变,百年之后,也使人忍不住长叹。

光绪临死前,心中积怨无法消除,又拿慈禧没有办法,只求慈禧太后将残害珍妃的崔玉贵逐出宫,把其家产充公。慈禧面对弥留之际的光绪,不好让他太死不瞑目,便答应了他。光绪帝对珍妃之仇临死不忘,也可见他对珍妃的思念之情。光绪帝死后,葬于清西陵的崇陵。

民国二年(1913年),45岁的隆裕皇后逝世,与光绪合葬崇陵。珍妃的姐姐瑾妃此时已升为皇贵妃,因上面已经没有皇后管着,就成了后宫最大的长辈,成了宣统必须尊敬的皇太贵妃,对宫中事务有了相当的决定权,于是趁机将妹妹从宫女墓地迁葬光绪陵妃嫔园寝。皇家规定,皇帝皇后的墓地称陵寝,嫔妃的墓地称园寝。瑾妃还让溥仪为珍妃立碑,追封“恪顺皇贵妃”,总算为妹妹争到了她应有的名分。

珍妃的叛逆和另类,引起慈禧太后和皇后等人的切齿痛恨,但在光绪皇帝眼里,珍妃许多出格的举动却别有一番韵味,成为吸引他的独特魅力。作为一个皇帝的女人,珍妃是幸运的,因为她得到了皇帝的真爱,但同样,作为皇帝的女人,她又是不幸的,在内外局势动荡的清朝后期,她爱上了一个柔顺软弱却又想奋发图强的皇帝。她的情感因卷入了宫廷内部争权夺势的斗争而遭到倾轧。她爱上的是皇帝,而皇帝又被慈禧控制着,最终造成了珍妃一生的悲剧。

也有人说是因为珍妃的个性十分刚烈,所以亲手断送掉了自己的幸福乃至生命。说她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最高掌权者是慈禧而不是光绪,光想借着光绪这棵大树乘凉是行不通的。在人人都奉承慈禧的时代,她却偏和慈禧对着干,所以最后丢掉了性命。或许,持这种观点的人,只会从利益关系的角度来审时度势,却根本无法明白男女之间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