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货膨胀几乎是一个贯穿人类历史、挥之不去的恶魔,但是,自从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以来,美元就一直扮演这一角色。
公元前20世纪,古罗马帝王奥古斯塔斯下令,帝国境内的所有金矿昼夜不停地开采,为帝国提供财政支持,但仍然跟不上帝国的支出,其中不少都是用于奢靡享受;公元1100年前,中国开始发行纸币,但最后因通货膨胀而失去信用。16世纪,西班牙殖民者在美洲大陆大量开采金银矿,然后运回国内,结果造成整个欧洲的“价格革命”。美洲金银硬通货大量输入,导致法国在18世纪也爆发通货膨胀。在美国,亚伯拉罕·林肯总统曾经根据《法定货币法案》(LegalTenderAct)授权政府发行货币,为战争提供财政支持,但最后陷入难以挽救的通货膨胀,这场巨大的通膨实际上一直延续到1913年,直到建立联邦储备制度之后才算终结。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德国也经历了痛苦的通货膨胀。通货膨胀几乎是一个贯穿人类历史、挥之不去的恶魔,但是,自从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以来,美元就一直扮演这一角色。
“对大多数从未离开过本土的美国人来说,为什么要去关心美元是否贬值呢?答案其实很简单。你身边的一切——无论是牛奶、鸡蛋、汽油还是建筑材料,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东西,现在都需要花费更多的美元,而且多得多。”美国权威消费杂志《消费者报告》报道说,知名食品品牌卡夫、哈根达斯与Tropicana等,他们“全都在玩缩小包装的游戏”“生产商偷偷改变产品分量而不调整售价,是因为当售价上升时,买家会找更便宜的替代品,其背后理论是消费者对价格变化的反应比包装敏感。”哈根达斯对此解释说:“乳品、鲜蛋与所有天然成分,如覆盆子与香草的成本平均上升了25%。”食品价格的通货膨胀在美国也很明显。据美国农业部的数据,2007年上半年,食品价格上涨7.5%,远远超过2006年全年2.1%的上涨幅度;2008年上涨幅度是4%。2007年以来的两次粮食危机中粮食价格大幅上涨人们记忆犹新,但对导致这一变化的一个基本面不甚了解,那就是美元长期贬值导致了粮食价格上涨。
在阿兰·格林斯潘就职美联储期间,所采取的政策是鼓励借款和高消费。1913年美国制定了《联邦储备法》(theFederalReserveAct),联邦政府把美国宪法赋予它的货币控制权转交给非国有经济组织,也就是美联储。美国宪法的第一章规定,“议会享有铸造货币并对其价值加以管制的权力。”但国会却把这项权利转授予美联储,而美联储在本质上不过是一个银行业联合会。美联储拥有这项权力之后,所制定的金融政策多是以华尔街的利益为优先考虑的。
“从美元的支付能力方面考虑,可以说,贸易赤字是经济的第三条轨道。事实上,以前的美国是在生产商品,然后在国内乃至全世界出售这些商品。以前我们曾经是领导者,但现在,这早已经成为过眼烟云。在很多生活必需品的生产领域,我们已经不再是主宰者,而是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把领先位置拱手让给其他国家(最有可能的是印度和中国,而紧紧跟在身后的还有哥伦比亚、俄罗斯、巴西和墨西哥),今天的美国人是纯粹的‘消费者’,而不再是‘销售员’。”“眼下最大的问题在于,这种债务驱动型经济到底能持续多久呢?如果放弃现在的工作,用住房作为抵押进行再融资,凭借这笔钱,你也许能过上一段好日子。房产价值越高,你的好日子就越长远,你可以用这笔钱不断地消费、消费、消费,但是在用完这笔钱之后,该怎么办呢?”“这恰恰是美国经济未来的前途,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就不得不面对这个每个人都不愿看到的现实,强迫自己去改变生活方式。”
“美国的确不缺少财富,但美国人消耗财富的速度太快了。历史告诉我们,不管你多富有,如果不去创造,迟早有一天,你会完全耗尽这些财富。”如今的资本主义四处出现主权债务危机,仿佛已经成了一个没有资本的资本主义。
与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同时代的另一位著名经济学家琼·罗宾逊(Joan Robinson)曾经说:“如果资本流只能带来超过生产的消费,那么,这个经济就已经走上了毁灭之路。如果它能带来超过个人储蓄的投资,结果就取决于投资的性质了。”
安迪森·维金、琼·罗宾逊如此警告美国不要过度消费,然而其实美国并不惧怕财政赤字,这是因为,美国拥有美元,可以利用美元杠杆将全世界的财富吸纳至美国——对于美国,这是造富过程。“美国经济的信仰基础在于:借钱也是创造财富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