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改变世界的100个条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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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日军战车南踏热河——中国和日本签订《唐沽协定》

日本在对东北三省抗日武装实行疯狂镇压以后,便把夺取热河省提上议事日程。

热河地处河北、察哈尔和东北三省之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日本帝国主义早就心存野心,在其炮制的“满洲国”成立宣言中,就将热河省划入统辖范围之内。

1933年初,日军为完成满洲国的侵略计划,开始向热河进攻。日军进攻热河的计划是:由绥中沿北宁铁路向山海关正面进攻;由朝阳、凌源之线进攻;由开鲁向赤峰进攻;由林西向多伦进攻;后两路会师承德,然后再分兵进攻长城各口。

1933年1月1日夜,日军在山海关挑衅制造事端。其后两天,日军在飞机、军舰、重炮的狂轰滥炸下,进攻临榆县城。3日下午,日军占领临榆县城。

山海关事件是日本新的侵略行动的前奏,此后一个月间,日本军事、外交当局接连发表声明,重弹热河省为所谓“满洲国”的一部分等老调,宣称关东军决定与“满洲国”军队合作,“肃清”热河省内的中国驻军。

2月21日凌晨,日军先遣部队向热河省东部南岭的中国守军阵地发动袭击,侵热行动由此开始。日军第六师团、第八师团、混成第十四旅团在飞机支援下,连同伪满军兵分三路向热河省进犯。

热河省政府主席汤玉麟虽曾表示要与日军周旋,但战事一开始,就军无斗志,或退或降。24日,日军占领开鲁;25日下朝阳;3月2日陷凌源。热河前线总指挥张作相、汤玉麟相继逃离承德。3月4日,日军一支仅100多人的小部队轻易地占领了承德。短短时间内日军基本上控制了热河省,直逼长城一线。

随着热河的沦陷,东北四省悉入日军手中,河北省境内更是全线震动。正在江西全面剿共的蒋介石,在全国抗日呼声压力下,调派中央系3个师的兵力到北方。他本人也于3月初离南昌北上,先后到保定、北平做了一些安排。其中重要的一项是使张学良辞职,以国民政府军政部长何应钦代理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委员长的职务。

何应钦上任后,秉承南京政府一面抵抗、一面交涉的既定国策,依靠两千多年前秦始皇遗留下来的万里长城作为防御的唯一工事,想守住长城各口——独石口、古北口、喜峰口、冷口,阻止日军进入关内。这些完全是防御性计划,根本谈不上进攻和恢复失地,因而只能被动挨打。

日本关东军在占领黄土梁子后,分兵一部分南下占领平泉,向喜峰口进攻。东北军万福麟所属部队直溃口内,日军先头部队3月9日占领喜峰口。原西北军第二十九军宋哲元部奉命增援,冯部趁敌人不备进行偷袭,黑夜里不用火器射击,而用大刀砍杀、用刺刀混战,杀死杀伤不少,把喜峰口夺了回来。

这是长城抗战唯一的胜利。

4月初,日军侵入滦东地区,把战争推进到长城以内的河北省境内。中旬,日军连陷建昌、迁安、昌黎等地,同时再占喜峰口。

5月3日,关东军司令武藤信义在日本天皇军部的同意下,下达进攻关内的作战命令。7日,日军再度进攻滦东地区。接着,古北口一带日军也发起猛烈攻击,不断向南推进,北平开始受到严重威胁。

自日军在长城一线进攻以来,中国军队虽进行了英勇顽强的抵抗,但南京政府却没有抗敌到底的决心。蒋介石坚持“攘外必先安内”,对江西苏区的围剿毫不放松,对日本则希望早日息兵罢战。

日本在策动中国内乱、分裂华北的阴谋一时难以奏效的情况下,加之战争后备供给不上,国际形势愈来愈严峻,也于4月和5月之后改而采取武力逼和为主、内变策反为辅的方针,在外交上也迈开重要的步伐。

4月17日,日本驻华公使馆代办中山洋一访谒美国驻华公使詹森,“提出外国武官是不是可以安排中日停战谈判”的问题。19日,中山洋一又往访英国驻华公使蓝普森,说:“日军无意进军长城以南,蓝普森可不可以把中日双方邀集一起商谈停战?”同时,日本驻美大使馆也向美国国务院远东司传出信息:日本陆军武官得军部电报,日军没有进占平津的意向。这种种活动,表现了日本方面要求谈判的动向。

蒋介石、汪精卫做出决定由黄郛出面主持对日直接交涉。处理华北停战谈判决定后,南京政府于1933年5月4日宣布成立行政院驻北平政理委员会,任黄郛为委员长。南京政府将此事告知日方,表示要委派黄郛“改善华北方面的日中关系”。

日军采用惯用伎俩,在双方已经开始交涉的情况下,5月中下旬日军大幅度南进,目的在于“以作战上最有力的态势进入谈判”,以获得更多的权益。日军5月16日占领唐山;18日进入玉田;19日占领蓟县;20日越过平谷。第八师团于19日攻占密云;21日进攻怀柔;23日突破中国军队,继续南进。北平完全处于侵略军枪口之下。22日,东京参谋本部即下令武藤信义进行停战谈判。

5月31日,何应钦派熊斌与日军代表冈村宁次进行谈判交涉。冈村宁次傲慢地表示:对停战协定案,中国方面只可有“诺”与“否”之答复,一切声明必须在停战协定签订后,再行商议。这样,在日本方面提出的原案不容修改的情况下,双方签订了《塘沽协定》。

《塘沽协定》是南京政府屈服于日本侵略者的压力所做出的一个城下之盟,无论从其产生过程、全部内容和附件,还是从文字表述来看,都是一个丧权辱国的决定。

它的直接后果,是使中国丧失河北省22个县与1个自治县的全部自治权。它实际上默认了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三省和热河的“合法性”,并承认冀东为“非武装区”,中国不得驻有军队。这使整个华北门户洞开,日军可以随时进占冀察和平津。

国民党千方百计掩饰“协定”的性质,熊斌说这“仅属军事,不涉政治”。行政院长汪精卫还说,这是“无害于中国之领土主权及关于世界和平之各种公约,容许为局部之休战。”

全国人民强烈反对签订的《塘沽协定》,反对国民党当局的妥协和屈辱。中国驻国际联盟代表顾维钧、施肇基得悉此协定,向外交部提出不同意见。外交部长罗文干,对停战谈判和签订协定一直持反对态度,《塘沽协定》签订后不久即不再担任外交部长职务。

与中国各阶层人民的无比痛愤相对照,则是日本侵略者捧着“沉甸甸”的侵略成果,向日本裕仁天皇请赏。裕仁天皇还亲自到靖国神社向阵亡的日军将士亡灵“报捷”。

至此,从“九·一八”开始的日军军事进攻暂告一段落。日本的侵略进入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