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跟事先策划好的分毫不差,邹小龙跟市委王书记的丑女婷婷缔结了不平等的婚姻后,他可真是官场情场双得意,短短五个年头,他由科员到副科长到科长,一步一层楼,而可怜他那几个比他能力、资格老得多的原同僚,如今仍然在科员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今晚,他喝了三拨朋友们为他摆的加官酒宴,醉得歪三倒四,回家一头扎在床上。这样正好,借酒醉摆脱他那又丑又横的老婆婷婷的纠缠。平时,邹小龙最怕跟婷婷上床,那种滋味不是人受得了的,没办法,他的一切都是人家爹给的,这年头你不靠点裙带关系,想走仕途?没门!他给自己夫定,忍,至少要熬上个正处,那时才可以直起腰来做人。
邹小龙情场也同官场上一样,得意非凡,这叫良性循环。他利用王婷婷带给他的地位,先后拥有过七、八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更年轻更漂亮。最近,他又处上了一个叫小梅的女孩儿,两个人好得死去活来,一天不见,魂都不在身上了。小梅几次眼泪汪汪地要求跟他结婚,否则,她就去死。邹小龙慌了,安慰她:“我早就受够了。你再让我坚持五年,熬个正处,那时老东西退了,我再一脚将那母夜叉踹掉。怎么样?”用邹小龙的话叫做巧用外资或者叫暗渡陈仓。
这时的邹科长醉在床上,梦里还和他的情人小梅温存呢。不知道为了句什么话,小梅又像往常那样佯嗔假怒,伸出小拳头擂他的肩膀,却被他就势搂住,边“小梅,小梅”地呻吟着,边熟练地把嘴凑了上去……突然,他脸上“叭叭”地挨了两耳光,这两耳光既干脆又熟悉,疼得他“嗷”地一家伙坐起来,睁眼一看,坏了,眼前怒目圆睁的哪里是他的小梅,分明是喊一声吓湿他裤子的法定老婆王婷婷!王婷婷生气脸一变型,更显得狰狞可怖:“说,你又跟哪个小妖精粘乎上了?”
坏事了!邹科长清楚,准是刚才他说梦话让老婆听了去。但他好歹也在官场上锻炼了多年,这点本事能没有嘛,给她个咬紧牙关不承认。王婷婷把他的手机往床上一扔:“休想骗我。刚才好几个电话打进来,我一接,马上没声了……是什么意思?”
邹科长心里一哆嗦。他有两个手机,这一个是专线,几乎只有小梅知道号码,刚才酒后忘了关机……但他是科长,应变能力强:“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准是打错了。”
“住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讲了,我既往不咎。”
“没有啥小妖精,我只爱你一个。电话肯定是打错了,我平常也总接到这样的电话,大半是醉鬼……”邹小龙早有防备,从来不让小梅用固定的机器通话,即使打公用电话,也要变换着地方,就是怕王婷婷查。他心里有底,当然不肯认帐。
“别演戏了。我按照这几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打回去查了,都是小卖店的居多,电话主人反映,是一个年轻细高个的漂亮女孩,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你还有什么可讲的?”
尽管这样,邹科长却咬紧牙关,不承认。正好司机来接他,说局长找他有急事儿,他借故脱身,才算暂逃过了一场灾难。
办完局长的事,越想刚才家里电话的事越怕。邹小龙灵机一动,对了,手机不是还在那恶老婆手里嘛,我略施小计缓冲一下,不就结了?女人总是玩不过男人的。他先告诉小梅不得再打那电话,然后,打电话给自己一个铁哥们儿:“老弟,我有事求你。你往某某号手机打电话,待接通后,不用通话就挂机;然后,再换个地方照这方法打。记住,多换几个地方,多打几个……”嘱咐好了,已经22点,他约出小梅来,到咖啡屋消磨一下时间,专等恶老婆多接些电话,让她查去吧,都是男的。
再说邹科长的铁哥们儿,叫吴辛。接到邹的指令,心里恨恨道,你姓邹的会算帐,不知搞啥鬼名堂,却费我的电话钱,跑我的腿,你升官看着谁来着?你泡妞又想着谁来着?合着好处都你的,朋友们对你永远是奉献!”勉强在家中打了一个,果然一个女的“喂”了一声,他赶紧挂断,心想,2角钱。可是,邹小龙毕竟在当红的头上,虽然心疼钱,怕麻烦,却得罪他不得。哎,再搭两角吧。他在自己的朋友中过了一遍筛子,觉得张强傻乎乎地人又热心,把球踢给他,让他搭钱费腿去,反正邹小龙也查不出是哪个给他办的事,他白赚了个人情,岂不划算?这吴辛马上又破费了2角钱,吩咐张强如此这般,但不用说话,通了挂断就可以啦。
张强果然是个热心人。他想,吴辛老伙计真是的,朋友之间,打个电话还替我想得那么多,不就顶多几块钱嘛,我何必那么小气。他马上打了电话,果然有个女的“喂”了一声。张强想,送佛到西天,我不差那几角电话钱。就跟那头搭上了话:“您好!我们不认识……”女的很不满地问:“不认识,你打电话干什么?”张强说:“这……我是受朋友之托,他嘱咐我按这个号码打,接通了,就挂断。我想,这不是闪人吗。我不在乎这点钱……有话您随便说,反正咱们不认识。”女的问:“这个托你打电话的人是谁?”“你别管了。反正是朋友……”
张强跟王婷婷唠了半天喀,既没透露朋友的姓名,又替朋友办了事,可谓两全其美。他想,既然朋友嘱托,他索性好人做到底,可不能让人笑话心疼钱。放下电话,到外面,骑上车子,沿着大街,遇上一个电话亭,便停下往邹小龙假装无意忘在家里的手机上打一次。王婷婷一“喂”,他就说:“还是我,您别怕麻烦,朋友托我多跑几个点多打几次。我不在乎钱。”忙活到小半夜,这张强才心满意足地回家睡觉去了。
这边邹科长跟小梅粘乎够了,给吴辛打电话问:“办好了?”答:“我打了好多个,每次都是一个女的接,我没讲话,就挂断了。”邹科长夸奖他说:“谢谢。等明天我设宴款待你。”心里有了底,乐呵呵地回家。一开门,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王婷婷杀气腾腾,喝令:“跪下!你拿我当三岁小孩耍呢。姓邹的,你今晚不交出那个女人来,我跟你到局长面前说话去,先撸掉你个小科长,再让你神气!那小妖精自己不敢打电话,又委托个男人来探风声我就猜不透了!”
邹小龙跪在地上,怎么想也不明白,这恶婆子真神了,一个没听到声音的电话她竟然知道是个男的?这回我怎么编才能躲过这一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