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独角清风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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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轻盈水上漂 身健体亦硕

“集中意念发拳,威力果然不同凡响,难道这就是拳谱中所说的‘意中有拳’?”

看着沙袋里“沙沙”往下掉落的沙石,封进竹心里仿佛恍然大悟,同时,又顿感信心倍增,原来,武功并不是一味的靠猛打猛拼,意念控制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连好几个月,天空依旧放睛,不见半点雨滴,干旱似乎永无止境。小河里的水位逐渐下落,露出了高高的河床,由于封进竹每天不间断的辛勤劳作,菜园里的蔬菜长势良好,一片丰收喜人。

郑忠看着满园绿油油的蔬菜,心里自然非常高兴,对封进竹大加夸赞一番之外,还表示吃不完的蔬菜要摆到市集上去卖,因为连续干旱,东源郡的菜价已经持续上涨。

忙碌了一个早晨,二人收割了一担蔬菜,有茄子、黄瓜、韭菜......戴顶草笠,踏着露水去赶早集。

封进竹挑着菜担在前,郑忠提着木秤在后,一前一后向市集进发。

走到半路,便被一群赶早集的人围住,因为干旱实在太严重,东源郡几乎所有的菜地都因为干旱而导致菜苗枯死,收成无望,而有些人虽然很想挑水浇园,但又受不了天气的炎热和长久耐心的折磨和煎熬,有的人,挑了半个月水浇园子,因为怕苦怕累,就坚持不下去,仿如失意人看前途永远渺茫,而封进竹做到了坚持,因为他要练功,没有师父指点,他只有自学,自学只有靠自己多练习,“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练武亦如此。

郑忠看菜好卖,不愁销路,不禁大喜过望,一面给路人过秤算帐,一面又令封进竹回菜园再收割一担挑来。

进竹应允,提了一担空竹篓,返身回菜园,继续收割蔬菜。

忙了一会儿,不觉大汗淋淋,但一想到郑管家可能在等着他的菜卖,不由的又加快了速度。

收拾整理好,挑起菜担就走,突然,晴空里一个霹雳,响彻东源郡大地,紧接着,乌云密布,整个天空都快要塌下来一般。

“不好!要下大雨了!”进竹心里一阵紧张,挑着担子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

满天乌云继续翻滚着,夹杂着电闪雷鸣,顷刻间,便倒下倾盆大雨,漫天雨水又借风势,齐奏高歌,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不一会儿,封进竹全身便湿透了,衣服吸饱了雨水,紧紧贴在身上,草鞋因为沾了雨水也变得格外沉重起来,为了减轻负担,他干脆脱了衣服、草鞋,光着膀子,赤着脚,还把每天绑在小腿上的石块也取了下来,冒着大雨,艰难前行。

好不容易走到了木桥边,没想到早上还露出河床的小河,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河水便猛涨起来,漫过了堤岸,一座木桥也如摇摆不定的浮萍,漂浮在河面上。

“糟了!桥要被河水冲走了。”进竹心里感到一阵担心,要知道,此时若是不过河,等到河水暴涨冲走了木桥,自己只能在这儿淋雨等待救援了。

与其等待救援,不如趁木桥未冲走之际,抓紧时机过河。

木桥由三根圆木组成,在河水中浸泡着,左右摇摆浮动,桥的一端拴着一根粗藤,向路边延伸,系在路旁一棵小树腰上,进竹赤着脚,挑着菜担,小心翼翼地踏上圆木,缓慢地向前移动。

风雨雷电继续履行着它们的神圣职责,疯狂肆虐,仿佛要把整个东源郡都淹没在一片汪洋中。

走到一半的时候,拴着桥的粗藤突然断了,三根圆木随之也散了,在河水强大的冲劲下向下游浮动着。

进竹顿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

天上下着雨,肩上挑着胆,走在河中间,脚下的圆木开始漂动散开,河水汹涌,发出怒吼,这种处境,谁不慌神?

“这担菜不要了!”关键时刻,封进竹脑海中闪现的第一念头便是撇了这担菜,相比生命,这担菜算得了什么!

摞挑子是件很容易的事,就如你不想继续坚持某项事情了,随手一挥,轻松洒脱,所有的努力灰飞烟灭。

菜担摞了,人要怎么过河?依然困扰着封进竹,脚下踏着的圆木随着水流无规则的散动,强大的水流冲劲又驱使着圆木不断向下游漂动。

只能踩一根木头了!进竹果断决定,双脚站立一根圆木上,谁知,雨打风吹急,人渐渐失去平衡,加之心慌,眼看着就要落入河水中,封进竹奋力迈开脚,似箭一般冲向河对岸,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突然感到自己身轻如燕,踏着河水,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河面。

待立住了脚,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河对岸,稳稳站在河岸边。风雨持续着,只不过,慢慢的在变小,进竹站在风雨中,欣喜道:“我会轻功了!”

“这就是拳谱中说的‘两脚翻飞水上轻漂’!虽然,我还没做到‘两脚翻飞’,但是我已经做到了‘水上轻漂’!”进竹对着汹涌奔流的河水大声喊道。

迈开脚,发现两脚轻飘飘的,原来是一直绑在小腿上的石块取下来之后,两只脚彻底解除了极限束缚,自然就行走如风了。

原来,师父所要我做的一切都是有用之功!进竹想到师父,心头就涌上一股莫名的忧伤和敬畏。

风小了,雨也细了,封进竹赤着脚一路狂奔,跑着跑着,便飞起来了,只是飞得不高,但总算能飞了!

封进竹戴上草笠,找到郑管家的时候,雨彻底停了,天空挂着一弯彩虹,太阳又露出了它可爱的笑脸,一切归于平静,仿佛这场雨只是一个小插曲。

郑忠正和一帮老头谈论着这场雨,大家都说这是一场“及时雨”,堪称“久旱逢甘霖”,得感谢上天老爷发慈悲善心。

众人对着上天祈祷膜拜,一老汉出来,笑众人迂腐。

众人皆愤怒不已,我们都在感谢老天爷降雨,你却嘲笑大家,是何意思?

那老汉说道:“此雨,并不是老天爷心甘情愿降的,且要降,点数也没那么多!”

众人不解,七嘴八舌问开了,你是哪里的神仙?怎么就知道这雨不是老天爷降的?而且还知道点数?

老汉不慌不忙说道:“此雨乃是东源郡府里的乾道清师东归降和他的徒弟江河二人共同谋划,精准推算天干地支,辩证依据五行方位,布坛施法,借云降雨,增点雨数,若不是收法及时,恐怕,这东源郡要变泽国了!”

众人听了,有人半信半疑,有人惊叹不已,也有人点头称赞,更有人道:“他徒弟的名字叫‘江河’,就是带着水来的!”

众人哄堂大笑。

封进竹在一旁听到老汉说“江河”时,心里已经知道江河就是盘迁了。

“他果然拜了东归降为师!”

众人又问老汉如何知道得如此详细,老汉笑而不答。

进竹对郑忠道:“刚才那场雨,河水暴涨,桥漂走了,一担菜也扔到河里去了!”

郑忠看封进竹光着膀子,脚下的裤子湿漉漉的,便对他说道:“菜没了,人平安,一担菜,值甚么!你赶紧回家换套干净衣裳,免得湿气侵入身体要得病的!”

进竹拍着胸膛道:“无事,这雨倒也淋得凉快,我和你一起把剩下的菜卖完。”

原来,一场雨把一些准备买菜的人掏出的钱币又塞回了钱袋,他们认为,这场雨之后,自家菜地里的菜苗已经开始茁壮成长,再熬熬,来场雨就能开花结果了。

不知是自欺欺人,还是对生活的嘲笑?

郑忠看着进竹浑身发达健硕的肌肉,不禁问道:“进竹,你练武了?”

“嘿嘿!无事耍着玩。”进竹有些不好意思,挑起菜担就走。

“哦,看你这全身强健如牛,院子里又挂着沙袋,我就知道你在折腾了。”郑忠跟在后面。

“进竹愚钝,只能做些粗活,顺道便练练拳脚!”

“唉!当年若不是大堡主封前鹤的偏见,恐怕你也不会落到现在还不会武功。”

谈起身世,封进竹心里感到一阵难过,立住了,放下挑担问道:“郑管家,你可知我的身世?”

郑忠摇了摇头,答道:“不知,知道你身世的人,整个东源郡恐怕除了前任老堡主封行远之外,就是封前鹤了,这二人都已仙逝,你就别在打听身世了,对你并不重要。”

“重要!如何不重要?别人都有爹妈,唯独封进竹没有,且封前鹤一直说道我是异类,我到底异在何处?”进竹有些气愤道。

郑忠不言语,低着头,继续赶路。

“就因为我头上长了一只角?”进竹追问道。

郑忠还是默然不语。

“为了这只角,我用过石块敲,恳请铁匠用大铁锤打,求陆叔叔用虎头刀削......我也很想割断这只角,可它就是这么坚固地长在我头上,我能怎么样?一年四季戴着帽子遮盖,只恐吓着别人,我心里好受吗?”进竹心头涌起一阵委屈。

郑忠拍拍封进竹强壮的身板道:“是啊,这些都是偏见所致,虽然你长着一只角,像异类,可你的心是善良、光明的,如金子般珍贵,千万别瞧不起自己,如今,你的身体日渐强壮,这都是你辛辛苦苦练就的,不是老天爷送给你的,比起封进生、封进清等人,你虽然少了一个平台,起步比他们晚,但我相信:你是前途无量的!而且,你一定会超越他们的,忘却仇恨和偏见,重振封家,因为,你也是封家一份子!”

郑忠的话似一碗心灵鸡汤浇灌了封进竹脆弱的心灵,欲成事,必先立志,虽然我比别人慢,但我会比别人多付出!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才。

“谢谢你!郑管家。”突然间,进竹仿佛豁然开朗,感激地看着郑管家。

二人到了市集,因为一场雨,人们减少了购买力,因为他们似乎看到了干旱只是暂时的。

找了个摊位,二人守候着,肚子已十分饥饿,又不忍心把菜担挑回去。

日上三竿,来来往往的都是老幼妇孺,这都是战争带来的惨痛结果。

“夫人,这里还有菜卖,快来呀!”一个婢女模样的人,陪着一位贵妇,走了过来。

贵位头戴金钗,身着彩绣红袍,踏着莲步,缓缓而来。

郑忠连忙向前招呼道:“两位小姐,买菜呐?我这菜可新鲜,大清早才采摘的!”

婢女蹲下身子,翻看着郑忠面前的茄子、黄瓜,“卖什么价钱?”

郑忠伸出两个指头,答道:“二文钱......”

“问什么!全部要了!”贵妇打断了郑忠的话。

郑忠自然欢喜不迭,进竹在一旁静默观看,为贵妇的阔气感到震惊,如果不是大户人家,谁能要这么多蔬菜?可如今的东源郡(原来的“宝煦源”),除了郡府衙门里的官老爷们有这么阔气外,其他还真找不到这样的人家,三四年的战事,刚刚平息,百废待兴,何况西南角乌查山还有虎视眈眈、一直未归顺的部落。

贵妇又令婢女拿出一锭银子,对郑忠道:“把菜送到东源郡赵府。”

果然是郡府!进竹为自己的准确判断喝彩,但“赵府”二字,又让他的神经顿时敏感起来,忍不住轻轻掀起笠沿,偷看这一主一仆二人来。

贵妇约莫十八、九年纪,生得窈窕多姿,脸色红润,柳叶眉,丹凤眼,微合粉唇笑不露,轻展颜面带妖娆。

婢女约莫十四、五岁光景,双鬟垂髻,粉色罗裙,肤白貌美,更添其聪颖伶俐,乖巧大方。

进竹直愣愣地望着眼前贵妇,愈发觉得眼熟。

“大胆!哪里来的野小子,胆敢如此无礼窥视夫人,不怕我挖了你眼珠子!”婢女双手叉腰,两眼盛气凌人,直射封进竹。

进竹不好意思地拉下笠沿,遮住了自己贪婪的眼睛。

“实在不好意思,山野粗人,不懂礼教,望夫人恕罪!”郑忠连忙陪笑哈腰道,随即又喝斥封进竹道:“还愣着干什么!跟着夫人把菜送到东源郡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