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蒙面汉起右脚,带风声,以横扫千军之势向封进清招呼过来,进清虽然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早已像雷达一样发现了目标,但两手麻痛,来不及顾暇正在向自己走来的危险。
“咚!”正在进清心里暗暗叫苦之际,进竹就地打个滚,迅速出拳攻其下盘,重拳击落在蒙面汉右脚上。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那蒙面汉身子不住的往后退,腾出一只手来捂住脚部被击痛的地方,像一只受伤的猛兽,喘息着,无奈地舔着伤口。
“进清,好样的!”
进竹内心充满着初战告捷的喜悦,进清则苦不堪言,两手已经不能再握刀了。
“进竹,我两只手......疼的受不了!”
“进清,再坚持一下!”
“不行,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
“啊......”突然,蒙面汉像疯了一般,嘴里喊叫着,手里挥舞着长枪,向进竹、进清直冲过来。
又是一波来势凶猛的进攻!进清无力再握住任何兵器,感觉两只手都已不再属于他了。进竹无奈,把他推向一边,独自迎敌。
蒙面汉舞起长枪,身体快速旋转,枪随着身体旋转,形成一股强劲的旋风,远看就像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呼呼”作响,“噼哩啪啦”一路势如破竹,但凡遇着的物体倾刻间灰飞烟灭,如同龙卷风横扫苍茫大地一般可怕。
进竹眼看着“龙卷风”袭来,身体不由得直往后退,避其锋芒,躲其锐气,不知不觉,已退至衙堂外,堂外围了一圈士兵,都是不怕事大来看热闹的。
进竹急中生智,从士兵手中抢夺过一杆长枪,飞身跃起,居高临下,对着“龙卷风”直冲刺下来。
只听得“叮当、叮当”的响声,进竹手里的长枪遇着“龙卷风”,如甘蔗插进了绞肉机,一截截的削断、剥落,收获的是手掌心满满的麻痛。破碎的残渣剩片,飞翔着洒向四周,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刺进了四围看热闹兵士的面颊上、眼睛里、喉咙处,胸膛边。伴随着的一声声嚎哭惨叫,是看这场热闹所付出的最大代价。
此情此景,进竹回想起四年前,曾在宝煦源街头亲眼目睹“蓝巾”义军当街烧杀抢掠,若不是那个卖刀的陆梁和封前虎及时出手制止,则情况更加惨不忍睹。那时,他除了害怕,就是崇拜,崇拜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陆梁那样英雄,守护和平。想起陆梁,他的脑海里会情不自禁地掠过三个字:陆叔叔。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陆梁三番五次救他,给从小孤寂、无依无靠的封进竹带去了许多温暖,令他至今依然难忘。
战斗在即,不容分心。封进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陈年往事。另一边,被进竹推向一边的进清正被一群全副武装的武士围攻,方石屿和赵离谨在一旁并未出手,看着被众武士围攻只能拼命躲闪的封进清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们好像看大戏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进竹怒了,运足了气力,自从修练了《神炎无奇扇》,他感到内力倍增,若不是日日输真气替储含秋疗伤温养经脉,他的内力一定会更加充盈强劲,究其原因,他想起花莲溪和虎帝夏扬幕所说的:你的灵魂里流淌着虎族的精髓“虎魂精魄”。
进竹想搬起衙堂外一只石狮子,那石狮乃是花岗岩雕铸,重达千斤,进竹一运气,高举过头,围观兵士像躲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龙卷风”还在“呼啦啦”地朝他转过来,进竹用尽气力砸了上去。
“嘣!”仿如山崩地裂一般,石狮断裂成两半,“龙卷风”也停了,蒙面汉的长枪断了,断成四分五裂,散的像一把拖把,奇怪的是:他脸上蒙着的面巾却没有掉落,仿佛贴在脸上一般。
借此机会,进竹纵身一跃,跳到进清被围困的圈中来,施展“通绝拳”,隔空出拳,向四围撒开,伴随着口喊“着”,四围武士纷纷像中暗器般倒地,捂着胸口不停哀叫。
“进清,你的手怎么样?”
“好些了!但还是不敢握兵器。”
趁着解围的空当,进竹询问进清伤势。方石屿见状,急不可耐地跳进圈来战二人,赵离谨也不甘示弱,执剑飞奔而来,进竹一招“隔空出拳”,意到拳到,“砰!”只听得一声闷响,似有什么东西打在方石屿宽厚肥阔的胸膛上,方石屿猝不及防,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猛烈的厉拳,不住的往后退,直至跌倒,奔向前来的赵离谨扶起方石屿,询问道:“方大人,你没事吧!”
方石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摸着打疼的胸口道:“他居然用暗器!”
一番力战,进竹虽居上锋,但也气力消耗过半,气喘吁吁地望着天空,初冬的暖阳高挂当空,折射的身影变得矮短,踩在脚下,肚中的饥饿袭上心头,心里的忐忑始终不安。
“都已正午了,‘炸药’怎么还没起炸?我都快坚持不住了!”进竹的企盼虽没说出来,但已然写在脸上,进清自然领会,下山前,他们是商量好了的计划。
“快去弓箭营传弓箭手!”赵离谨眼看着方石屿被打翻,以为封进竹真的使用了暗器,但又找不到是何暗器,只是猜测对方的暗器可能是无影踪但又伤人无形的利器,只得远远站定,不敢向前。
“进竹,怎么办?”进清感到一阵害怕,背靠着进竹道。
进竹看着越来越多围涌上来的士兵,淡然道:“别害怕!进清,大不了一死!”
进清听了进竹的话,悲从心中来,感慨道:“可我们还没有光复、振兴封家,还没有把这帮强盗赶出宝煦源,还没有让宝煦源子民过上从前那样宁静的生活。”
“还有进阳、进亭和那么多的封家好兄弟,他们一定会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使命,振兴封家,把这些不属于这里的人统统赶出去!”
“啪啦啪啦”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背着弓箭的士兵,重装待发,远远的把二人围了一圈。
“都给我滚远点!”
一阵旋风刮过,蒙面汉跳进圈来,持着一根木棍,横扫准备张弓搭箭的士兵,“呼啦啦”众士兵被扫得一脸愕然跌坐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主将赵离谨。
“蒙面将,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想造反不成?”赵离谨斥问道。
“说过的交给我对付,为什么要用弓箭?”蒙面汉反问道。
“你对付不来,我只好用弓箭了!免得耽误了时间!”
“谁说的?我不是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吗!”蒙面汉吼道,两眼闪露出的光芒足以震摄在场的每一位士兵,包括赵离谨。
赵离谨不敢吱声,只能顺从,因为,他知道:这种人反复无常,翻脸不认人也是很容易的。
“给我换杆好枪,我要再战这个使拳的小子!”
赵离谨一挥手,即刻有兵士送来一杆长枪。
“太轻了!”蒙面汉随手便把长枪丢得远远的,赵离谨又挥手,少时,五六名兵士抬着一杆粗壮的长枪过来了。
“嗯,这才顺手呢!”蒙面汉拿在手里耍弄了一番,对着进竹、进清道:“咱们再战一场!”
进竹用身体把受伤的进清挡在身后,面不改色道:“要战,我一人与你战,我这位兄弟受伤,不可趁人之危。”
蒙面汉扫视四周兵士,怒目道:“都给我听着:我与这位小兄弟一对一比拼,他旁边的兄弟受伤,大家不可趁人之危,待我擒捉了他,再来理论!若有不听从者,这便是下场。”
说着,长枪一挥舞,把地上断成两半的石狮击个粉碎,轰隆的响声和漫天飞舞的灰尘吓破了士兵的胆,也击碎了方石屿和赵离谨的心。
“赵将军,你这是从哪里请来的大神啊?”方石屿道。
“青河山。”
“请神容易送神难!由着他这样胡来,我们如何调配应对?”
“方大人不必忧心,我已抽调所有兵力,紧守前城门,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至于这个蒙面将大神,我自有办法对付!”
赵离谨说着,走向前,对蒙面汉道:“久闻大神在青河山地界苦练,本领非常,赵某才慕名而去,请大神出山。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若是再拿不下这两个小子,你就不配‘天下第一’这个名号!”
蒙面汉听了,这次没有发狂,而是手指进竹,厉声道:“我要打败你!我要做‘天下第一’!”
进竹摆开架势,准备应战,突然,听到城下乱哄哄的,又见城门火起,烟雾冲天,一名兵士慌慌张张跑来,在方石屿、赵离谨面前跪下道:“禀二位大人,后城门着火了。”
方石屿大惊失色,忙问道:“什么?是何人放火?”
“小的不知,只见一俊秀青年领着一群囚犯,一路打杀放火,小的们拼死抵挡......还是没有抵挡住。”
方石屿闻听十分气恼,下令道:“速速调派人马追拿!”
“人都调到前城门去了,恐怕,一时难以支应。”赵离谨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唉!”方石屿气得捶胸顿足,“难以支应也要派人去追,若是他们跑了,我们拿什么去和封家交换粮草?”
“是!”赵离谨小声应道,随即从腰上取下一块令牌,对身旁兵士道:“速拿令牌命陈冀带精锐营士兵去后城门追拿,不准放走一个!”
兵士应诺而去,少时,又一名狱卒满身伤痕,一路走,一路跌倒,艰难爬行过来,喘着粗气禀报:“二位大人......那个杨虎尊打破牢笼......放出关押的数百封家人犯......沿后门逃窜,望大人......速速追拿!”
“什么?”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方石屿还是很惊讶,因为他听到了“杨虎尊”三个字。“那个杨虎尊不是被关进了牢房吗?赵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赵离谨气得拿起剑来就要砍狱卒,狱卒伏地一个劲求饶:“赵将军饶命!小人已尽力矣!”
赵离谨把剑重重的摔在地上,怒道:“果然是他!从他进门开始,我就一直心生怀疑,一个白虎山的虎尊,怎么可能为了两个部下纡尊降贵来素无往来交集的东源郡府求情?怎么可能知道劫粮草、劫物资陷包围的来龙去脉?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和白荡山封家勾结,里应外合,救走关押人犯,吞吃劫去粮草。唉!虽然,我多长了一个心眼,把杨筠雨全身绑缚了关进牢笼,可我万万没想到,以他一个作为虎尊所拥有的武功而言,绳索怎么可能绑得住他?”
方石屿沉思良久道:“速起奏章,派人送往朝廷,请求修成已将军和东归降法师回东源郡斩妖除魔。”
方石屿一直依赖的东归降不在身边,心里总是不安,加之一连串的失利,让他产生了负罪心理,急待修成已来主持东源郡大局。
“方大人,不可呀!这样只会向朝廷显示我俩的无能。”
“赵将军,这个时候不是比能力的时候了,我们再不求援,小命都难保了!”
“对付杨筠雨我自有办法,望方大人在此朝廷困难时期,不要节外生枝。”
“赵将军,你没听说吗?东源郡大街小巷都流传着这样的谣言:七星聚首,朱梁快走。一个杨筠雨可以对付,指不定还有多少个杨筠雨没出来!”
封进竹听到方、赵二人的对话,高兴地对进清道:“‘炸药’终于引爆了!杨大哥得手了,救出了封家众多兄弟。”
进清也高兴道:“真的吗?那香荷一定也被救走了吧?”
“那是一定的,你交待给杨大哥,杨大哥定然不会忘你所托的!”
“怀大人真不愧足智多谋,这一招‘篱笆打桩’,不仅救了人,还落了粮草,真是一举两得。”
进竹道:“好茶需好水,篱笆要好桩。杨大哥这杆铁桩可谓是深深的扎进了方石屿、赵离谨的心窝里去了!成功的策应了全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