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独角清风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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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听非议烦愁 山牧羊遇险

“这孩子天天放羊?他名字可是‘进’字辈的!”

“没错,‘进’字辈在封家堡可是重点栽培对象。”

“你们没看到他头上长着一只角吗?新任堡主说他不是人,是妖......不,或许.....也有可能是‘妖人’。”

“听说老堡主抱回来的时候,他头上没有角。”

“谁知道?老堡主仁厚,不愿杀生!”

......

阳光灿烈,金辉漫过城墙,浸润了人们所有的惊奇、议论。封进竹小心驱赶着羊群,穿过桃林,转进茫茫青河山。每天的重复让羊儿们形成了一种按部就班的习惯,领头公羊高昂着头,阔步引路,整个羊群如同一支整齐行进的队伍,在阳光的照射下,悠闲的姿态如微风拂柳、小雨润物。

进竹捡了块石头,垫坐在山下路口一棵茂密的苦楮树下,看斑驳的树影移走光阴,听婉转的画眉啁咻岁月,舒适惬意的让人忘了当下的烦愁。

恍然间,他又回想起了脑海深处无数次飘过的朦胧记忆......

当他睁开眼睛看见这个世界的第一眼时,唯有放声啼哭才能发泄惊忧他在娘胎舒适生活的情绪。

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渐次糊化,而他似乎一直清晰的记得:有着一头披肩长发、修长柳眉和略显憔悴面容的女子对他说:“儿呀,怀胎二百年,今方落地,着实不易,其中辛酸,母已咽下,不料,今又要分离......”

温热而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不愔世事的脸上,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印记。母亲的绝然和撕心裂肺的嘤泣始终伴随着他,萦绕心间,惆怅梦里。

“封进竹,你在何处?”

山下响起熟悉的叫喊声,打断了进竹的思绪。他知道:他的玩伴们来了。

他用尽最大的嗓声回道:“我在这里!”

许久,三个气喘吁吁的少年便出现在山间路口,向着封进竹挥手。封进生、封进清、封进阳三人的同时出现让他倍感欢欣,他知道:他们溜出城堡、逃出课堂,只是想过和自己一样自由自在、无人管束的生活,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天。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厌倦的,正是他所不能企及的,他多么希望和小伙伴们一起晨光练武、暮灯习文。

“进竹,我们带了好吃的给你,你看!”封进生指着手里鼓鼓的布包向进竹扬了扬,进竹高兴的连忙接过,打开一看,尽是牛肉、鸡腿、肥鹅之类,对于每天吃些粗粥淡饭的他来说,无异于莫大的恩宠。

“谢谢你们每次都带这么多好吃的给我!”

三人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着:“快吃吧!”进竹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等我吃完,就带你们去山脚下泥田里刨鳝鱼、泥鳅。”

清风习习,从山谷飘来花的芬芳,树叶“沙沙”作响,轻摇树影,慢移时光,泉水叮咚,演奏美妙山曲。

封进阳触景生怀,摇头晃脑、表情沉醉吟道:“柳绿花红随春到,幽谷飘香伴夏来。”

“好好好!”进生拍手道。“进阳武功没有天赋,文才却有几分。”

进清心有不服,但脑袋空空,只得说道:“山里景色极佳!你我于城堡之中哪得一见?”

“我怎么闻到一股肉香味?”轮到封进生,他却语出惊人还不无馋涎的咽了一回口水。

“哥哥,你才吃饭,进竹好不容易才有顿好的吃!”封进阳撅着嘴,鄙夷地责怪道。

封进生并没有生气,而是耸了耸鼻子,用力嗅了嗅,道:“二位弟弟,在这香味中间确实挟杂着一股肉香烟熏味,难道你们的鼻子让偏见给堵住了吗?”

“难道有人在山里狩猎烤肉?”听了封进生的话,封进清疑问道。而封进竹却感到不妙,因为他并没有看见谁进山打猎,而肉香味却是真实存在,厚重而又浓烈。丢下鸡腿,进竹对三位玩伴道:“香味距此不远,不如,我们前去查探一番,看何人在生火烤肉?”

几乎没有商量,三人一致同意直奔山里。才行不远,便见:袅袅青烟升腾,缕缕香气四溢,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二个身着黑衣、劲装打扮的汉子正在火堆前用树枝架烤着一只全羊,那只羊被烤得通体油光,闪闪发亮。

进竹怒火中烧,就要上前理论,封进生连忙拦住道:“有我三人在,不劳你动手。”接着,大跨步走向前,边走边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敢偷吃我封家堡的羊?”

近到二人面前,进生道:“汝等何人?胆敢偷吃我封家堡的羊?”

二人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封进生,其中一个,面露凶相,恶狠狠地道:“吃得就是你封家堡的羊!”另一个道:“我们不但吃你们的羊,还要玩你们的女人,哈哈......!”封进生一怔,心想:在宝煦源大地,谁敢如此大胆无礼对他?“无耻狂徒!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那二人无视封进生的话,只顾拿刀从枝架上油亮的羊腿上割大块肉往嘴里塞。封进生大怒,对进清、进阳一声吆喝道:“把他们捆起来,带回城堡交由大堡主处置!”

未及三人动手,一人“腾”地从地上弹起,一手推搡封进生道:“就是那官老爷也惧怕我们三分,你算个球!”

封进生退了个趔趄,待站稳了脚跟,脸上满是不服气色。“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完,怒目挥拳攻向二人,封进清、封进阳一齐向前助阵,二人性起,拔出长刀把三人吓得面如土色,随即转身便跑。封进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明晃晃的长刀已闪耀寒光向他劈来,顿时抱头惊出一身冷汗,只听得“当啷”一声,似有石子飞来,把长刀击落在地。

进竹缓缓回过神来,面前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着青衣,头戴青冠,面黑无须,鼻阔口方,浓眉倒竖,煞有威风,眉间豆大一颗痣,背上一把镶铁环大刀。再看那二人,丢了长刀,飞也似的逃下山。

“休要再逃!”汉子一声嚷,就要前去追赶。

进竹拦住,跪倒在地,拜道:“好汉留步,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汉子扶起进竹,道:“不谢!不谢!你要多礼,却跑了歹人。”

封进生三人看那二人逃下山,连忙回头。进生心怀愧疚,对进竹道:“进生本领微小,尚不能自保,故落下了你......”进竹回道:“无妨,多亏这位好汉相救。”封进生转而对汉子道:“敢问好汉尊姓?请到封家堡一坐,以备酬谢!”

“又让他们跑了!”汉子望着那二人远去的身影,不禁摇头叹气。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边摆着手,一边迈着大步下山:“免尊姓陆名梁,本为捉拿那二歹人,并不为救你们,酬谢可免!”

四少年看着他远去,纷纷议论开来:“我猜他的武功一定很高!”“还用猜?明摆着!”“他是干什么的?”“有可能是官府的公差,也有可能是行侠仗义的刀客!”“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