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前鹤领着四人进堂内按宾主顺序坐定,又吩咐家丁去通知二堡主封前虎和三堡主封前豹等来参加筵席。
各自叙礼毕,怀才微因为听了封进竹说道此间见面不必送礼之事,而封前鹤一直看着四人空手而来,心里有了几分不畅快。
少许,酒菜佳肴,各摆上桌来,封前鹤自坐上首,左边依次坐着怀才微、薛照、储含秋、封进竹四人,右边依次坐着封前虎、封前豹。
奴仆家丁躬身恭敬给宾客筛酒添菜,封前鹤端起酒杯,满脸笑意:“蓝巾兄弟远来,请满饮此杯!”说完便一仰而尽,亮起杯底,咂咂嘴道:“先干为敬!”
怀才微、薛照二人随即捧杯答礼:“谢堡主款待!”
储含秋身为女儿家,自幼不饮酒,此时,看到怀、薛二人一饮而尽,心里便发起愁来,她看了看旁边的封进竹,低声道:“赵六,不饮将会如何?”
进竹小声回道:“不饮,极为不礼貌,多少饮点!”
储含秋面露难色,道:“从未饮酒,如何饮得?你且与我代饮,如何?”
二人小声商议着,早被封前鹤看在眼里,随即问道:“这二位小兄弟,为何不饮?”
怀才微扫了二人一眼,面带微笑,拱手向封前鹤回道:“二位年纪尚轻,不胜酒力,还望堡主海涵!”
“哦?为何派如此年幼之人来议和?难道蓝巾就没人吗?”封前鹤故做惊讶,却暗含嘲讽。
薛照听了,心里像吞了苍蝇难受,气愤得就要拨剑而起,被怀才微死死按住。
“堡主似乎看不起年幼之人,孰不知‘英雄出年少’?”储含秋愤而站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一句‘英雄出年少’,果然有胆识!”封前鹤钦佩道。
这时,门外走进一名少年,提着一柄宝剑,向众人作揖道:“诸位宾客远来,无以娱乐,特舞剑助兴一回,献丑!”
说着,便拨出宝剑舞将起来。
进竹看那少年愈发熟眼,等他近前,仔细瞧了,见是封进生,心内不禁有些喜悦,但又不便显露出来,封进生似乎也看到了封进竹,心里也是百感交集,自打那次外出放羊,被封前鹤责罚以来,封进生就一直不敢和封进竹见面,后来,封进竹被壁画怪摄走魂魄,封进生和封进清、封进阳一力跪求封前鹤拯救,之后,陆梁把封进竹带走就杳无音信,直到二人再次出现在封家堡会事堂,却被封前鹤委以重任,让二人潜入蓝巾,做里应外合之事,如今,又在这酒宴上相遇,能不激动吗?谁没有发小?谁没有朋友?尤其是情投意同的朋友,且抛去同宗同族的偏见,二人虽然自幼同龄不同命,且封前鹤一再阻止他与封进竹交往,势必要划清界线,但封进生却没有因此而分出高低贵贱,这也是友情的珍贵之处。
让封进竹感到惊讶的是,几月不见,封进生已经会舞剑了,而且舞得很好,他想起别人常说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形容在他身上再恰当不过了,这样想着的时候,封进竹心间不自觉的涌起难过,他甚至可以想象将来进生、进清、进阳都拥有了一流绝世武功,而自己还是个只会逃跑术“流星越”的懦夫。
趁着酒兴,薛照又要拔剑而起,与其一起舞剑,却被怀才微死死按住。这一举一动都被封前鹤看在眼里,他心里不禁畅快无比,得意地鼓起掌来。
“一人舞剑,如此单调,我来陪你舞一回!”说时,那人早已拔剑而起,众人看去,却是储含秋。
储含秋拿了剑便上来与封进生对舞,初时,封进生看对方生得白净,根本不像个练武之人,更兼举手投足像极女儿家,于是,更不把他放在眼里,只顾把剑来舞得呼呼生风。随着一段友好的热身对舞,二人的剑便不安分起来,一招一式之间尽显露出你来我往、争先恐后之势。
储含秋也把眼来把对方打量,见封进生虽不十分英俊,眉宇之间却也透着英气,剑虽然舞得勇猛,却晃荡不稳,好似一个空架子,外面好看,里面空空。不禁心里暗笑一回,定要让他出一回丑。
心随意到,储含秋瞧出了封进生的破绽,瞅准一个机会,剑指丹田,横扫腿脚,猛攻其下盘,封进生岂料对方剑法如此精准,只顾往后退,退着退着,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封进生顿觉颜面扫地,在“进”字辈精英中,他是老大,从未在人前输于他人,因此,便养成了心高气傲的脾性,如今,第一次败于他人之手,而且还是败于敌人之手,心内感到异常气愤,“腾”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手持宝剑又来与储含秋对舞,明为对舞,实为暗斗。
储含秋接住,与封进生缠斗起来,宝剑在手,好似一条蛟龙,游弋于江河湖泊,嬉戏于沧海深潭,封进生岂是她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处下风。
自古酒席上舞剑就没好事,项羽请刘邦吃饭,就安排了项庄舞剑,刘邦险些丧命,如今,虽说封进生舞剑意在助兴,其实是为封家堡添威,好让蓝巾俯首称臣,却不料技不如人,反被人侮辱。
席上宾客早已瞧出了八分,封前鹤剑眉倒竖,神情凝重,知道出丑是早晚的事,与封前鹤同样紧张的还有封前虎,看着儿子渐处下风,急得双拳紧攥。而怀才微与薛照二人心内欢喜不已,却故做忧虑,不动声色。
“好了!不要再舞了,退下吧!”封前鹤命令道。
二人停了,封进生羞愧难当,向前禀道:“侄儿技不如人,给你和封家堡丢脸。”
“这位少爷此言差矣,刚是舞剑,不是比拼,岂能以输赢定论?”储含秋得了便宜还卖乖,令封进生十分不爽。
“敢问少年姓名?”封进生对储含秋问道。
“在下赵七。”
“赵七,你且不要得意,半年之后,我定能胜你!你敢跟我打赌吗?”
“有何不敢!”储含秋神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