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独角清风扇
32991000000072

第72章 嫌难弃醒修 鸣不平起纷

封进竹听了夏扬幕的话,心中半信半疑,安心躺回石板,顿感清凉透体,刚才所有的不适统统一扫而光,这让他惊奇不已。

“这几日,你都不可离开这块石板,待时我教你静心诀法,以调和平衡体内之气!”夏扬幕说道。

“调养生息,平心静气,不可妄思,不可乱想,心中无杂念,微闭眼帘,软舌轻抵上腭,搭鹊桥,接通任督二脉,守丹田,眼观鼻,鼻观息......”夏扬幕边说边就地打坐示范起来。

“夏爷爷,‘上腭’在哪里?‘丹田’又为何处?何谓‘鹊桥’?‘任督二脉’就是经脉吗?”

进竹一连串的发问令夏扬幕瞠目结舌,心想:他真的没一点武功基础!只得耐心地给他讲解:“‘上腭’就是这里。”说着,张大嘴,指给封进竹看。

“夏爷爷嘴好臭!”进竹捂住鼻道。

夏扬幕闭了嘴,不高兴道:“舌头往上顶就对了!”

进竹依样行事,夏扬幕道:“吸气时顶上,呼气时放下。”

“什么顶上放下?”

“啊......”夏扬幕仿佛有些失去耐心了,暴躁道:“你小子怎么这样笨!舌头不能灵活点吗?吸气时就放下,呼气时就顶上,哦,不不不,说反了!吸顶,呼放,懂吗?”

“那还要时时关注鼻子呼气吸气?”

“不用你刻意去关注,顺其自然,你守住‘丹田’就行了!”

“那不一心二用?”

“心用在‘丹田’。”

“一会儿‘上腭’,一会儿‘丹田’,我哪里练得好!不练了!”进竹生气道。

“唉!看来,你真不是习武的料,一个静心诀法就把你难住了,枉我对你一片期许!”夏扬幕垂头丧气,默默转身离开。

进竹怔在原地,心中万分委屈,难道是我笨?有些东西,我听都刚听过,这么难的诀法......他想起了陆梁教他的神行法“流星越”,跟这个比起来,还是神行法简单!

老怪教这么难的东西给我,我怎么学得会!进竹自暴自弃起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就石板上躺下睡大觉。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在困难面前,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超越,只会令人往相反的方向而行。

进竹睡了二天,这期间,夏扬幕丢给他一些食物,便不管不顾地离去,一副由他自生自灭的架势。

进竹躺在石板上,眼睁睁地看着石壁顶上的石缝,他多希望那个石缝里飞出一只蝙蝠来,带他翱翔天际,吹清凉爽净风,观宝煦源美景,何等惬意!

以前,自己那么希望练武,现在,发现练武这么难,还是不练的好吧!

什么称霸宝煦源,统治封家堡,统统见鬼去吧!

进竹这样想着,日渐懒惰颓废。

半月后的一日,夏扬幕丢给他一些食物,然后对他说:“你可以下山了!”

进竹惊奇道:“不是说要等九九八十一天才能下山吗?”

夏扬幕转身道:“我不想供养一个对我来说没有半点用处的废物!”

“可我现在离开,我会死的!”

“你本来早就死了,不过,每次都很幸运,但不是每一次幸运都不需要付出代价。你可以下山去找你所爱的姑娘,但我奉劝你:不是所有的一往情深,就能得到你所爱之人,世事皆讲究缘分。”

“夏爷爷,你真的要赶我走吗?”进竹哀求道。

“你这样懒惰,又不思进取,练个静心诀法都不愿潜心去修习,‘神炎无奇扇’此等高深莫测武艺更不适合你,既然,你选择当一个凡夫俗子,甘于平庸,老夫也无可奈何!”

进竹连忙跪地道:“请夏爷爷再讲解一次,进竹一定潜心修练。”

夏扬幕不动声色,许久,才道:“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再嫌难怕苦,你便下山,老夫再觅有缘人!”

“进竹明白!进竹定不负夏爷爷期望!”想到下山后自己可能会死,进竹决定迎难而上。

有时,观念的转变只在一刹那,这也是“成功与失败,仅一墙之隔。”之说。

至此,封进竹屏除心中杂念,安心于山洞内与夏扬幕修练。

秋去冬来,万木凋零,天气渐趋寒冷,封前鹤召集众将商议:“宝煦源时已入冬,冰寒刺骨,封某常思白荡山父老尚在山中,不曾过问,他们是我们的衣食,也是我们的火种、希望,故决定修书与唐营主帅:双方各自罢兵休整,待来春再厮杀!再派一员得力战将接取父老来乌查山,一来可行庇护,以尽宝煦源子孝义务;二来,也好让大家享受天伦,战事起一年,我等几乎把他们忘却,可他们却时时记着我等,不时以粮食蔬果资助,只期盼早日驱逐唐军。”

众将皆无异议,立时派信使送书信到达唐营,唐营主帅修成已重伤修养,副将方石屿应允。

此时,封前豹和封进清父子二人也已因为此前封前鹤略施小计,以修成已一人成功交换二人回归封营,接着,便是封进生大婚,封家便沉浸在一片喜庆中。

当下,封前豹自告奋勇前去接取老弱妇孺,封前鹤却极力反对,因为去白荡山,需经过封家堡,封前鹤担忧其再次被擒。

封前虎见状,忙出列道:“还是我去吧!”

封前鹤思忖半晌,答道:“让杨公子‘灵慧三侠’与你同去!”

封前鹤知道,前虎与陆梁素来言语不和,只与杨筠雨三人无争辩,况且,杨三人皆为武功高强之人。

次日,封前虎便同杨筠雨、邱大郎、息浦枫三人带领一千兵丁前去白荡山搬取老弱妇孺,兵丁皆轻装上阵,去时趁天未亮,悄悄摸到封前堡,却见堡前筑起了营寨,寨内满是唐军士兵。

封前虎大惊,急令停行,责怪起大哥封前鹤不先行打探清楚便贸然行动。

杨筠雨道:“既已出来,难道还要返回?”

“不回且如之奈何?难道要强攻过去?”前虎纳闷道。

杨筠雨却道:“怕他作甚,一鼓作气,烧毁了营寨。”

封前虎思忖许久,道:“不可,大哥刚与唐军约定停战,如若我等偷袭烧寨,必会落下话柄,说我等背信弃义。”

“可,不破了营寨,我们如何过得去?”杨筠雨反问道。

封前虎道:“派人去唐营,面见主帅,声明借道!”

“哈哈!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唐军主帅不会笨到如此地步,让敌军深入自己腹地!”杨筠雨反驳道。

“这......该如何是好!”封前虎犹豫不决道。

“唯有强取。”

“不可,若强取,我等虽进得了山,却回不了营。”息浦枫在一旁说道。

“息浦枫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回营再作商议!”封前虎道。

一行人又迅速回营,封前虎报知封前鹤所遇唐军在城堡前安营扎寨之事,封前鹤听了诧异不已,忙问道:“营寨内唐军兵力多少?”

封前虎答道:“足有三四千之多。”

“修成已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事先预知我们要入白荡山搬取老小?”封前鹤恼怒道。

封前豹道:“听说唐营中新近来了个道人,名唤‘东归降’,此人不但懂得法术,且能掐会算,定是他向修成已献策拦路挡道!”

“据传闻,现在唐营主帅是新近入宝煦源的唐将方石屿,修成已还在养伤。”封前虎道。

“对,就是这个方石屿,武功甚是了得,修成已与赵离谨比之不及,新添的那个道人就是他带来的。”封前豹附和道。

“方石屿?”陆梁嘀咕道,“此人也是朱温的心腹战将。”

“陆将军认识此人?”封前鹤问道。

“何止认识,在朝时曾有交会,只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罢了。”

“不若,陆将军前去卖个人情,通融其借道而行,可否?”封前鹤两眼放光道。

陆梁低头沉思,良久,道:“不可,如今我与他立场不同,且我等借道是深入他方腹地,他岂能应允?何况,如若让他发现白荡山有宝煦源父老,他定会加以利用,以制约要挟,届时,于我方不利矣!”

“陆将军所言极是,如若前去借道,定会打草惊蛇。”怀才微说道。

封前鹤听了,愁眉紧锁,叹道:“想我宝煦源,往日何等风平浪静,如今......却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

前虎、前豹听了,皆嗟叹不已。

陆梁见弟兄三人感时伤怀,忙劝说道:“封堡主不必介怀,领地纷争,自古有之,想独善其身,恐难矣!时下,需改变策略,放弃进山搬取老小团聚,积极备战,为来春夺回城堡作准备!”

“是啊,三位堡主休要伤怀,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下大事、人间格局岂是你我作得了主的!”怀才微也不失时机地规劝道。

“如此,便听二人所言,凡有父老妻小在白荡山者,皆作书信或捎带物件,统一送至山中问候。”封前鹤说道。

“只是,这书信如何过得去?”怀才微问道。

“这倒不愁,我且派家丁扮做砍柴樵夫从险道山崖爬将过去!”封前鹤自信道。

陆梁听了,浓眉倒竖,出列拱手道:“大堡主,此事万万不可张扬。”

“陆将军,却是为何?难道你是担心那个能掐会算的道人‘东归降’,会算计于我?”封前鹤反问道。

“大堡主,试想:你令家丁作书信捎带物件,所降兵士作何感想?谁人无家?谁人无父母?”陆梁说道。

封前鹤听闻,顿时恍然大悟,本来兵员不足,如果再搞这样一个动作,那不是勾起所降兵士的思乡情绪吗?而且还会让降兵们觉得:你们另眼相看于我。

“陆将军果然细致入微,想他人之所想,想他人之所不敢想之事。”封前鹤称赞道。

“哈哈!”怀才微不禁笑起来,“人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此言非虚!”

“怀大人是夸我呢?还是讽刺我?”陆梁也忍不住笑道。

“集众人智慧,可撼动山石,怀大人自然是在夸你。”封前鹤接住话题道。“依陆将军所想,此事该当如何?”

“陆某认为:大堡主只需派一亲信前去白荡山传达堡主关怀、众人情意即可,不必招摇过市,大张旗鼓,唯恐天下人不知你孝义,因为,唐军并不知白荡山有宝煦源父老,即使知道,也不敢贸然进山,他不怕我等趁机夺堡么?因此,白荡山老弱妇孺暂时是安全的。”陆梁不紧不慢说道。

“何人可去?”

“可惜,少了一人,要不然,万无一失!”陆梁道。

“谁?”封前鹤问道。

“封进竹。”

“又是封进竹?”封前虎气得轻“哼”一声,轻甩衣袖,愤然离去。

“三年了,封进竹至今下落不明,不如,派进生或是进阳去吧?”封前鹤见弟弟封前虎甩手离去,心知他反感封进竹,想趁机抬高进生、进阳兄弟。

陆梁摇头,也不失时机地讥讽道:“进生、进阳两位公子是未来封家接班人,如此尊贵,岂能冒这个险?比不得封进竹,天生命贱,死了也不会有人痛惜。”

封前鹤听了,顿感浑身不自在:“陆将军岂能如此骂我封家?”

陆梁道:“封进竹消失三年,至今,大堡主也不过问,别忘了,他也姓‘封’,关键时刻,也是有用的,大堡主可不能另眼相待。”

面对陆梁为封进竹鸣不平,封前鹤感到又气又恨:“实话告诉你:封某一直对封进竹另眼相待,只因为他不是人类,更不是我封家人,要不是上任堡主封行远仁慈,他有什么资格姓封!”

“就因为他头上长着一只角,大堡主便武断地认为封进竹非人类?就算他不是人类,他也是与人类相处的好朋友,大堡主如此心胸狭窄,不能容他,让陆某感到汗颜!”陆梁愤愤不平说道。

封前鹤听了,气得双拳攥得能拧出水来。

怀才微见状,急劝道:“封大堡主、陆将军,二位大人有大量,切不可因一些小事起了内讧而令唐军开怀,有可趁之机,目下,当团结一致,共抗大敌,以达各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