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事的发展和逼近,郑成功感觉到进军台湾已经迫在眉睫了。于是,他力排众议,并说服众将领决心攻台。随后,郑成功抓紧时间操练军队,做好一切部署和准备。很快,他们就按照当初的计划攻入台湾,随后慢慢地攻下了整个台湾。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长,在进攻荷兰殖民者最后的阵地的时候,郑成功采取了进攻和持续围困的战略,并多次打退援军。最后,荷兰殖民者在无奈之下向郑成功投降。而经过这一次的战役,郑成功不仅为抗清大计争取了最后的机会,同时也成为中华民族的英雄,为后人所敬仰。
随着战事的发展,顺治十七年(1660),清元帅达素会合闽浙总督李率泰,分率水师自漳州和同安进攻厦门,并令广东降将许隆、苏利等会师厦门岛上。郑成功立即做了部署,令右虎卫镇陈鹏守住高崎,抵挡同安之师,郑泰兵出浯州,阻断广东之师,他则亲自率军扼守海门,迎击从漳州浮舟而来的清军主力。当时,在南京围城不久后,800艘清朝的戎克船就出现在厦门海域,郑成功带着所剩残军四百艘船前往迎击,五月十日,还不熟悉水战的清军被他引至受风处,沉了不少船,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厦门和金门的海滩上随处都是腐败了的尸体和破船的残骸,郑成功率领的义军抢了许多船只,胜利返回本部,并将4000名清军俘虏弄成残废,再送回陆上,借此表达自己誓死抗清的决心。
然而,尽管郑成功在这一次的海战中获胜,但是清廷的主力依然存在,并且随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而且这时清王朝已控制了中国的大部分国土,全国抗清斗争已转入低潮。为了彻底消灭郑成功的抗清力量,清廷开始对福建、浙江、广东等沿海五省实施禁海,迁界封锁政策,坚壁清野。规定濒海的居民一律内迁,任何船只不准下海,货物不准逾越疆界。企图孤立金门、厦门两岛,使郑成功军民无法获取粮食,对内陆的交通和信息也完全断绝。
在军事形势日见困蹙、孤军难守、危在旦夕的不利境况下,郑成功决定实现战略转移,“平克台湾,以为根本之地”。这样可以凭借海峡天险和海上力量的优势,建立新的稳定的抗清基地,不断积蓄力量,“然后东征西讨”,再图恢复明室之大业。
于是,郑成功召集兵官忠振伯洪旭、提督骁骑镇建威伯马信、前提督黄廷、五军总督戎政王秀奇、忠靖伯陈辉、协理中军戎政杨朝栋、忠定伯林习山、宣毅后镇吴豪、工官冯澄世、参军蔡鸣雷、薛联桂、陈永华等商议。
商议中,没人提出建议,但都认为“南北固守为对”。于是,郑成功说:“去年我军虽胜达素一仗,但清朝未必肯就此罢休。这样,我军南北征驰,眷属未免劳顿。台湾田园万顷,沃野千里,每年可得饷税数十万。当地百姓尤长于造船制器,可惜近被红毛夷(荷兰人)所占。但城中的红毛夷不足千人,攻之可以唾手而得。我欲攻取台湾,作为根本之地。怎么样?”
吴豪说:“台湾前乃旷野,故太师曾寄迹其间;今为红毛所踞。现筑城两座:一在赤嵌、一在鲲身,即台江内海的西南面七座沙汕,这里指的是一鲲身,即热兰遮城。临水设炮台,又打沉夹板数只,迂回曲折于港内。凡船欲入者,必由炮台前经过;若越此,则船必触犯沉夹板而破。坚固周密,将二十余载。取之,徒费其力。”郑泰等也认为攻台的时机尚未成熟,兵械和粮食也不充足,还有诸多障碍,所以劝他暂缓出征,不如等到割稻前一个月再发动。
郑成功说吴豪这话是常俗之见,“不足用于今日而佐吾之一臂也”。
前提督黄廷也附和吴豪的看法,说:“台湾地方闻甚广阔,实未曾到,不知情形。如吴豪所陈红毛炮火,果有其名。况船只又无别路可达,若必由炮台前而进,此所谓以兵与敌也。”这是因为大部分的将兵都重乡土,或者应该这么说,亦军亦商的郑军,尤其是漳州和泉州出身的将领多兼营事业,颇有私积,所以,多不愿远离兴贩基础的漳、泉等地。可是,郑成功已下定决心。
提督骁骑镇建威伯马信建议先派人试探一下,再决定是否进攻,他说:“延平王所虑者,诸岛难以久拒清朝,欲先固其根本,而后壮其枝叶,此乃终始万全之计。信,北人也,委实不知。但以人事而论,蜀有高山峻岭,尚可攀藤而上、卷毡而下;吴有铁缆横江,尚可用火烧断。红毛虽桀黠,布置周密,启无别计可破?今乘将士闲暇,不如统一旅前往探望;倘可进取,则并力而攻;如果利害,再作相商,亦未为晚。此信之管见也。”郑成功认为这只是“因时制宜、见机而动”之论。
吴豪又坚持说:“台湾实豪屡经之地,岂不知其详?既知其详而不阻谏,徒附会其说以误延平王大事,豪负罪多矣。”
当时反对最强烈的是张煌言。他认为怎么可以放弃闽、浙千万生灵,而只去攻占一个岛?若取台湾岛则金门无法守,失去了金门就失去了天下人心。张煌言像许多抗清志士一样,对郑成功进军台湾极不理解。他认为军队有进无退,退到台湾,等于是自绝于大陆,将自己孤悬海外,脱离整个抗清的大业。他希望郑成功能保住目前拥有的几块抗清地盘。他还说:“思明(厦门)者,根柢也;台湾者,枝叶也;无思明,是无根柢矣,安能有枝叶乎?”因此他认为舍金、厦而取台湾是“舍本逐末”,对于恢复大明江山毫无意义。其他多数部将对东征台湾也持有异议:有的认为荷军船坚炮利,又筑堡置炮,封锁港口,郑军难以登陆;有的认为,台湾尚未开发,瘴气弥漫,水土不适;有的则说,举兵东渡,金、厦空虚,容易被清兵攻占,到时进退两难。在这次的商议中,表示支持东征的只有马信、陈永华及杨朝栋,不过其信心也不足。
郑成功看部将们的反应不甚热烈,加上得知巴达维亚当局已派兵增援台湾,东征计划就搁置了下来,但比以前更严厉地禁止船只自中国内陆到台湾。
清顺治十八年(1661)大年初七,郑成功收到情报,得知清顺治皇帝在这一天猝然长逝,8岁的康熙皇帝继位。得知这一情报后,郑成功认为这是一个进攻台湾的大好机会,因为新皇登基,近期不会用兵。于是,郑成功坚定了攻台的决心。郑成功“传令大修船只,听令出征”,并再度召集诸侯、伯、提督、镇将、参军等文武官员秘密会议,准备攻打台湾。
这次的商议,郑成功更加的坚决。在商议中,郑成功力排众议,他说:“本藩(郑成功自称延平王)矢志,切念中兴,恐孤岛之难居,故冒波涛,欲辟不服之区,暂奇军旅,养晦待时,非为贪恋海外(指台湾)苟延安乐。”
郑成功先向众人分析了当前敌我情势,他说:“天未厌乱,闰位犹在,使我南都之势,顿成瓦解之形。去年虽胜达虏一阵,伪朝未必遽肯悔战,则我之南北征驰,眷属未免劳顿。”接着又说:“前年何廷斌(即何斌)所进台湾一图,田园万顷,沃野千里,饷税数十万,造船制器,吾民麟集,所优为者。近为红夷占据,城中夷伙,不上千人,攻之可垂手得者。我欲平克台湾,以为根本之地,安顿将领家眷,然后东征西讨,无内顾之忧,并可生聚教训也。”
由于形势紧迫,郑成功认为,“附近无可措足,惟台湾一地离此不远,暂取之,并可以连金、厦而抚诸岛,然后,广通外国,训练士卒,进则可战而恢复中兴,退则可守而无内顾之忧。”
看到郑成功如此坚决,并且已经有了详细计划,诸将不敢再开口辩驳了。这时参军陈永华说:“凡事必先尽之人,而后听之天。宣毅后镇所言,是身经其地,细陈利害,乃守经之建,亦爱主也,未可为不是;如建威伯之论,大兴舟师前去,审时度势,乘虚觑便,此乃行权将略也。试行之以尽人力,悉在延平王裁之。”就在这时,协理中军戎政杨朝栋也主张出兵,内心早有打算的郑成功见杨朝栋也赞成,马上下结论,他非常高兴地说:“朝栋之言,可破千古疑惑。着礼官择日,命世子经监守各岛。台湾非吾亲征不可。”到此,郑成功谋划已久的攻台计划正式确定了下来。
决定攻打台湾的郑成功下令召回所有船舰,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同年三月,“提师驻扎金门城,候理船只,进平台湾”。由于船只修葺未备,于是,郑成功决定将这次的部署分两步走。
首先,郑成功自率文武亲军右武卫周全斌、左虎卫何义、右虎卫陈蟒、提督骁骑镇马信、左先锋杨祖、中冲镇萧拱宸、后冲镇镇黄昭、宣毅前镇陈泽、宣毅后镇吴豪、礼武镇林福、援剿后镇张志、左冲镇左营林瑞、正兵镇杨富、水师罗蕴章、侍卫镇陈广、援剿前镇林明、戎旗右协朱尧、杨祥、薛进思、英兵镇陈瑞、戴捷、援剿左镇黄昌、刘国轩、张在、何佑、参军蔡鸣雷、户都事杨英、谢贤、兵都事李胤,以及他的四弟郑袭等克期先行,令镇守澎湖游击洪暄前导引港。然后派户官郑泰居守金门,又令参军蔡协吉协助防守、调度军饷,派兵官忠振伯洪旭、前提督黄廷、五军总督戎政王秀奇、忠定伯林习山、水师杜辉、援剿右镇林顺、右武卫协将萧泗、郑擎柱、邓会、薛联桂、参军陈永华、叶亨、刑官柯平等,并拔擢洪旭的儿子洪磊、工官冯澄世的儿子冯锡范、陈永华的侄子陈绳武,共同辅佐他的长子郑经,居守厦门调度各岛。除此之外,并行檄南澳的忠勇侯陈霸,严防广东的清碣石总兵苏利和清南洋总兵许龙蠢动;又拨宣毅左镇郭义、右冲镇蔡禄协助忠匡伯张进防守铜山(今东山岛),策应南来之师;命总监营翁天佑、中军官杨来嘉、忠靖伯陈辉等督船巡守南日、围头、湄州一带,以防北来之师。
这一年二月初一,郑成功亲自率领众将士祭江,并传令船只尽驾到料罗澳,催官兵候齐听令,下船开驾。兵部尚书唐显悦、兵部侍郎总督军务王忠孝、兵部尚书卢若腾、兵科给事中辜朝荐、督察院右副都御史沈俭期、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徐孚远、光禄寺卿诸葛倬、监纪许国和进士郭贞一、林兰友、蔡国光等,以及宁靖王、鲁王世子、泸溪王、巴东王和留守的各提镇、参军、文武郊饯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