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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林芝 此行还关风与月

林芝,仿佛是一个人的名字,清秀宁静,就像当年大家学到《青春之歌》一文时初识的林道静那样,乍听上去恍似远离凡尘。恰恰地,西藏就有这么一位叫林芝的女儿,人们称她是西藏的江南。

娇俏的女子从春的深处走出,桃花映红了春的脸颊。这桃花随着春风的起落,在林芝的沟沟谷谷留下了它烂漫的足迹。一簇簇的挤在枝干上,谁也不让谁,一朵比一朵开得惶恐,生怕近旁伫立的雪山不能了然它绽放的意味。站得远了看,那团粉红犹如那山的一抹微晕,点在眉间,真是羡煞了湖中的小鱼。黄昏下的村庄,炊烟缭绕,似春光里纷纷扬扬的细尘,散落在山坳里,白的雪,青的山脊,桃树掩在其中,纵情花开。村庄里的人端着碗,提了凳坐下,有如画上来。这画沾染了人间的烟火,生出几分繁华,远远近近的,如梦如幻。

每到三四月,林芝人都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桃花文化旅游节,可以欣赏到刺激好看的赛马运动和歌舞表演。林芝县城东南方向大约行五六千米,即得一个叫桃花沟的地方。这里三面环山,树木葱郁,高低起伏的山坡像一块绿毯,间或水流其上。桃花四处点燃它的热情,它把林芝的春天装点得窈窕芬芳。据说江南的园林是不栽桃花的,因了它的轻薄,也有人说桃花是艳而俗的。似乎有几分道理,多便俗气了,少则绝奇是约定俗成的道理。它不似海棠,在低低的墙角下静静开放,它长在道旁湖边房前屋后,开得那么旁若无人。即便是这样,又有何妨,恣意地盛开应是它的本色。

和桃花一起争艳的还有田头地边的油菜花,阳光般明媚的颜色匍匐在那一片片温暖的绿上,和桃花相映成趣,很是壮美,又有一些安然。林芝算得上是西藏的一枚奇葩,从高山极寒地带的雪莲花到亚热带的香蕉,这里都有。还有位于鲁朗镇的鲁朗林海,藏意为“龙王谷”,延伸意是“叫人不想家的地方”,那这便是世外桃源了。翻过海拔4700米的色季拉山口,就到了鲁朗林海。在色季拉山口,每年4月中旬到6月初这段时间,杜鹃花粉墨登场,开得漫山遍野。鲁朗林海海拔3700米,山的两侧分布着原始森林,中间是高原山地草甸,溪水淙淙,走一路闻一路花香,成千上万种野花仿佛在同一时间猛地绽开花朵,让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真可谓任君多采撷。隔着林子,可以看到远处的南迦巴瓦峰,据说一年只有四次能见得它全貌。它似乎一直就在林子后面的天边,那么近又那么远。一不留神以为走入了仙居,那山坡上绿地里的木头房子、木篱笆,还有藏民们的村寨,分明告诉你这是人间。

林芝本意为太阳的宝座,大自然如此厚待林芝,林芝也不吝满城春色于你。林芝位于北纬30度附近,雅鲁藏布江中下游。看林芝的地形,还真有些和成都相似,气候湿润宜人。美国作家詹姆士·伯斯特出了一本书叫《神秘的北纬30度》,书中罗列了处于这一纬度线的地球神奇之所在,比如埃及金字塔、百慕大三角、巴比伦空中花园、成都青铜雕像、喜马拉雅山等。林芝果真是拜了天之所赐吗?

巴松措湖位于距离林芝八一镇130千米的工布江达县境内。巴松措又名错高湖,“错高”意为绿色的水,实则名如其地。落了雨的树林挂着绿油油的湿气,添了些江南气味,徜徉在湖边,湖心小岛有如离群索居的隐士,歇身在蓝天碧水之间,好不逍遥自在。有人说巴松措湖有西藏九寨沟之美誉,撇开湖四周高耸入云的雪山,单就湖之韵致,和浙江温州永嘉的楠溪江有异曲同工之美。得了水的温润,冷峻的峭壁也看似平添了几许柔情。湖面海拔3700米,湖水随蜿蜒成一弯新月随峡谷而走,雪山映在湖中,时不时有沙鸥露出湖面,静动相宜。凑得近些,看到清澈的湖水里,一群群的鱼游来游去,惬意得很。在巴河镇秀巴村,你还可以欣赏到秀巴千年古堡群,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是想化身为林海中的松柏的,终日听鸟鸣啾啾,看太阳在林中怎样淡去深来,可以触摸风的脉搏,耳边是松林起舞的涛声;也是想成为一只鸟的,享受在林海里过着怎样富足而平淡的日子,可以一跃而上,盘旋而下,这么大的天地,任凭飞翔……到最后还是想成为自己,层层剥离疲惫的心灵于这空明澄净之中,直到眼角蛰伏了滴滴透明的泪,然后,让它缓缓地流下。蓦地联想到一句说得极为贴切,“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